蘇四公子
“吵？”趙子嘉不悅地踱，這一對兒女的爭執已經引起了周圍一陣小小的騷動。
“父親，她在這么多賓客面前辱罵兄長。”趙履安立刻向父親告狀，“一個小姑娘家如此失禮真是太沒規矩了！”
趙子嘉顯然方才也聽到了趙履言失態的怒喝，不滿的眼神當下就掃了。
“父親左右都是偏心哥哥的，不問問他為何無緣無故辱罵我和母親出身低賤？”趙履言紅著眼眶惡狠狠地盯著趙履安。
“放肆！”趙子嘉低喝，若不是顧慮到這滿堂賓客，他早就一個耳光掃了。
“父親，我對天發誓我可從沒講過這話，我只是和羅英撇清關系而已，履言何必對號入座？”趙履安力辯的無辜，臉上卻在冷笑著。
“大好的日子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趙子嘉還未開口，一個珠光寶氣富態十足的婦人便慢慢踱了，甫一開口就震住了趙履安和趙履言。
“母親，”趙履安得意地挽住婦人的手，趙履言卻緊抿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面對這位大太太，她的畏懼之情竟比方才對上趙子嘉還甚。
“履言，快向哥哥道歉。”一個身材如蒲柳，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緊張地對趙履言低斥，又轉頭對那貴婦賠笑，“，履言年紀小不懂事兒，您就饒她這一回罷。”
那貴婦微微一笑，“履安、履言都是老爺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妹妹何必說饒不饒的？今天是履言的生日，履安你倒惹妹妹生氣了？”
大太太得體的話讓趙子嘉很受用，不由得點點頭，放緩了神色，“都是一家人，鬧小脾氣？履安你也都成家了，該成熟些了，你妹妹被慣壞了，多讓著點她。”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她的！趙履言眼神流露出一抹憤恨，父親永遠都是偏心的。
“說到成家，我們履言年紀也不小了。”貴婦含笑地望向趙子嘉，“今天這么多年輕才俊，卻是可以為她挑一個好歸宿。”
趙子嘉了然地點點頭，環視參加舞會的眾家，滿臉都是笑容，趙履言的神色卻轉為驚恐。
喬霏早已站到人群中，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奇怪，這些話若是擱在家里說說就算了，實在不適合在今天這種場合，這么多人面前談論趙履言的婚事，豈不是跌了自家女兒的身份？這趙子嘉一家人都有些奇怪。
“到底是土鱉子暴發戶出身，”不時候喬星訶站到了她的身邊，微微側身在她耳邊輕聲說，“瞧他們一身土氣，還想著趁這個機會讓家女兒攀個世家子弟，弄得好像自家女兒嫁不出去似的，不過聽說北方那里有個張將軍看上了他們家，想要聯姻，這趙子嘉哪里肯，便想趁這個機會快些將女兒嫁出去，也給找一股助力。”
原來是早有預謀，怪不得這趙三看起來并不得寵，卻能讓趙子嘉專門為她慶生辦了這么一場盛大的舞會，竟是變相的相親。
“你那個追求者宣昭初聽說也入了趙督軍的法眼。”喬星訶看戲看得很樂，輕啜了一口酒，不無諷刺地說，“說不準你和這個趙三還是情敵呢。”
“小姑姑今天就是帶我來看這場熱鬧的？”喬霏含笑睨了她一眼。
“當然不是，”喬星訶拍拍她的肩膀，“慢慢看著吧，好戲還在后頭呢。”
“星訶，這位漂亮的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喬五？”一個留著八字胡，身著修身西服的男子翩翩笑道。
“是啊，我的心肝寶貝漂亮吧？無不少字”喬星訶撩了撩大浪長發。
“喬五果然清麗飄逸，讓人一見難忘。”男子彬彬有禮地恭維道。
“謝謝。”喬霏微笑地行禮致謝。
“那么和我相比呢？你更喜歡哪一個？”喬星訶的眼神撩人，嘴角露出了嫵媚調皮的微笑。
男子尷尬地一窒，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紅暈，“星訶，你明……”
“呀？我可不。”喬星訶嬌嗔地轉身離去。
“我……”男子生怕她生氣，對喬霏抱歉地笑笑，連忙追了上去。
小姑姑還真是處處留情啊，喬霏好笑地搖搖頭。
“喬五，賞臉跳個舞吧。”宣昭初應酬了一圈才轉到喬霏身邊，趙履安被趙子嘉扯住，暫時未來糾纏，她立刻被一群年輕男子圍住，明明她嬌小玲瓏，卻絲毫沒被那些人高馬大的男人擋住她的光華，只覺得男人們如壁腳燈一樣地抬頭仰望她，用柔和的光線烘托她，愈發顯得她眼波靈轉，顧盼生姿。
宣昭初毫不客氣打斷那些男子的癡想。
喬霏抿嘴一笑，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回眸對眾多仰慕者一笑，“失陪了。”
“方才打聽了一下，那個就是張志炎派的特使，專給趙三恭賀生辰的。”宣昭初靠近她低聲說道。
喬霏故作嬌羞地微微側頭，用眼角余光瞥到那個眼帶殺氣的男人。
“找這個兇神惡煞的來恭賀生辰，不的還以為他們是要火并。”喬霏的言語透著對張志炎的厭惡。
“那個兇神惡煞的是個跟班的，他身邊的那個小個子才是正主兒，是張志炎的小。”宣昭初失笑。
“他？”喬霏也笑了，“那孩子不過十歲吧？無不少字不是聽說張將軍看上了趙履言，派個小孩子還做？”
“倒不是張志炎看上了趙三，是看上了趙子嘉，想要拉攏趙子嘉進奉系，便提議說要和趙子嘉結為兒女親家，可他張家只剩這么個小尚未娶妻了，小雖小了點兒，可派他親自來，好歹也算是有誠意。”宣昭初也覺得可笑，“若真要結了婚，倒像是娶回個童養媳，給他帶的。”
喬霏“撲哧”一笑，不過從目前的態勢來看似乎還真像那么回事兒，趙子嘉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正房和趙履安則是一臉幸災樂禍，趙履言更是臉色慘白，也不像是參加的生日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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