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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前腳剛走,艾菊就來請瑞萱去凝暉堂。
婆母召喚,瑞萱不敢遲疑,立刻去了凝暉堂。
“母親……”瑞萱施施然福了一禮。
“坐吧!”沈氏指了邊上的椅子道。
瑞萱落座,笑吟吟地問:“不知母親有何吩咐?”
沈氏欲言又止,猶豫片刻,沉吟道:“老太太病了。”
瑞萱心念微動,剛剛才聽慕瑤說起,想來婆母也得到消息了。
“是嗎?老太太的病要緊嗎?”瑞萱只做不知。
沈氏嘆道:“心病,讓你慕仁堂弟給氣的。”
瑞萱心說,她可沒這樣的堂弟。
“慕仁又怎么了?”
沈氏把情況跟媳婦說了說:“你二叔他們是拿慕仁沒法子了,慕仁再這樣賭下去,遲早弄的家破人亡。”
那又怎樣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染上賭博這種惡習,想改,難!細想想,慕婉說的一點沒錯,要是慕仁自己意識不到錯,不能痛改前非,這事,誰也幫不上。
“我叫你過來,是想跟你商議一下,慕仁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他這毛病也是游手好閑慣出來的,若是能給他一份正經的事做,興許漸漸地就能改了。”
俞媽不以為然地嘟噥了一句:“游手好閑慣了,哪里還能靜下心來好好做事。”
沈氏一眼瞪過去,俞媽悻悻住了嘴。
“沒試過,你怎知行不行?要我說,慕仁這是破罐子破摔。咱們給他一次機會,算是盡了咱們的心,至于能不能改是他的事。”沈氏道。
“那……母親覺得給他安排什么事做才好?”瑞萱心里是極贊同俞媽的話,幫慕仁她一萬個不情愿,要是慕蓮的話,幫就幫了。可婆母既然開了口,她總不好拂了婆母的意。
沈氏早就有了主意。說:“瑞合祥不是有好幾家分鋪么?你就跟婉兒說,你有個親戚想謀個差事,做個小管事什么的。”
瑞萱一個頭兩個大,婆母知道跟慕婉說肯定行不通,卻叫她來做這個難人?要是讓慕婉知道她要安排的人是慕仁的話,非跟她置氣不可。
“母親。這樣不好吧!要是讓婉兒知道……”瑞萱為難道。
沈氏道:“不礙的,婉兒很少會去分鋪查看,你跟許管事私底下交代一聲,婉兒不會知道的。”
俞媽又忍不住低低的插了一句嘴:“引狼入室。”
慕仁連老太太的棺材本都要偷,保不齊會把手伸到鋪子里去。
瑞萱暗暗叫苦。婆母是個心善的,可也不能做爛好人啊!這主意爛透了。
“母親,媳婦覺得。這事還是跟婉兒明說的好。”瑞萱絞盡腦汁推諉。
“跟她說?她能答應?”沈氏稍有不悅,婉兒對二叔一家恨之入骨,犟的很,這一點也不知是像誰,老爺也是個寬容之人。
瑞萱心說,您明知道婉兒不會答應還這么做,哎!好像不答應不成啊!慕白又不在,想找個人商量都沒有。
“那……媳婦兒試試看吧!”瑞萱勉為其難道。
瑞萱找到慕婉。把話說明了,她可不想因為二叔家的事跟慕婉生出嫌隙,大不了被婆母說她不會辦事。
慕婉一聽就冒火。娘私下里貼了多少銀子過去她不是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二房就是個無底洞。你往里填再多也填不滿。扔水里還能聽到一聲響呢!
娘就是耳根子軟,心軟,也不想想人家當初是怎么害她們的,也不想想慕仁是不是值得拉一把。
看慕婉臉色不好,瑞萱趕緊申明:“幫不幫全聽你的,我也是沒辦法。”
慕婉道:“這事不怪你。”
瑞萱是做媳婦的自然不能跟她這個做女兒的比,她再惹娘生氣也沒關系,瑞萱就不行。
慕婉想了想說:“娘要是問起,你就說已經跟我說了,我會安排的。”
“你真準備讓慕仁進瑞合祥啊?他這樣手腳不干凈的……”瑞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干壞事。
慕婉冷笑一聲:“不讓他進的話,娘還會想別的辦法的,與其讓娘瞎折騰,還不如讓慕仁在我眼皮子底下。”
娘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就給慕仁這個機會,相信慕仁的表現會讓娘死心的。
“那你可得留心著點。”瑞萱好意提醒道。
慕婉說辦就辦,第二天就跟許管事商議了一下,讓慕仁到城西的分鋪去,并讓許管事吩咐那邊的管事盯緊點,慕仁有什么小動作都先別管,一一來報她。
李正德夫妻兩對這個兒子已是焦頭爛額。從老太太那得到消息,說大嫂讓慕仁去瑞合祥的分鋪做事。兩人哪里還顧得上矯情,立馬就答應了。
李正德各家賭坊的找慕仁。好不容把人找回來,卻是一路被兒子抱怨著回來的。
“我難得今天手氣好,再玩兩把就能翻本了,您這不是耽誤事嗎?”慕仁雙眼赤紅,他已經在賭坊熬了兩個通宵了,帶去的銀子輸了個精光,還欠一屁股債。
李正德恨的直咬牙:“你哪次不說就要翻本了?你又哪次翻過本?這個家已經弄得家不成家,你還想怎樣?”
慕仁不以為然,反倒埋怨起來:“還不是您老沒用,當初分家的時候也不會挑一挑,要是凝暉堂歸咱們,我能這么倒霉嗎?”
李正德氣的差點仰倒:“一天到晚就知道賭賭賭,賭的傾家蕩產,一只手也沒了,你還賭,我看你遲早會死在賭桌上。”
“爹,您別小看兒子,哪個賭博的不是先交點學費?我現在手藝精了,贏的次數漸漸多了,再磨練一段時間,到時候肯定大把大把的賺,叫您數都數不過來。”慕仁很有自信道。
“我呸!你賭來的銀子,我還沒這個命花。”李正德氣呼呼道。
父子兩一路斗著嘴回到家。
王氏見兒子終于回來了,還心疼的問他肚子餓不餓?
李正德氣道:“家里連買米的銀子都叫他輸光了,你還問他餓不餓?你怎么不問問慕直餓不餓,慕蓮餓不餓。我餓不餓?”
“爹,您嘮叨夠了沒有?我就是整天被你嘮叨嘮叨,嘮叨的沒了風頭。”慕仁不耐煩地說。
慕蓮看哥還是這副德性,不由地火大。
“哥,你醒醒吧!不要再賭了,咱家如今就剩這座宅子了。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我們想想,六弟現在上學連買筆墨的銀子都沒有了。”
慕仁“嘭”的一下拍桌子,沖慕蓮發火:“我的事要你來多嘴?沒見識的丫頭,你少觸我霉頭。”
王氏看兩人要吵起來了。忙道:“你們一人少說一句,慕蓮,去廚房把飯菜端來。”
如今家里已經養不起仆人了。遣的遣,賣的賣,都散了,家務事,都是王氏和慕蓮親自動手。
慕蓮氣道:“我不去,哥一個大男人,不能為這個家分憂解難,還一味的雪上加霜。大家都快被他害死了,他還有臉吃飯。”
慕仁惱羞成怒,沖上來。揚起手就要教訓慕蓮:“反了你了,敢對我這么說話。”
王氏和李正德忙護住女兒,李正德呵斥道:“你還不消停嗎?還要鬧到什么時?”
慕蓮氣的眼眶泛紅。沖慕仁囔道:“我說錯了嗎?現在家里全靠我和娘沒日沒夜的做繡活賺幾個小錢,要不然,大家全餓死了。”
慕蓮想想都委屈,本來好好的一個家,先是被慕婉整的潦倒落魄,后又被大哥弄得家不成家,她一個千金小姐,原本衣著光鮮,衣食無憂,如今卻要為一日三餐犯愁,要拋頭露面的去賣繡品,要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冷嘲熱諷。慕婉可惡,但哥更可恨。
王氏一邊心疼兒子,一邊又心疼女兒,情急之下,忍不住唏噓起來。
“兒啊!你就聽娘一句勸,別再賭了,咱好好過日子不成嗎?”
慕仁一點羞愧的意思也沒有,閑閑說道:“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不去賭,咱們家還能好得了?我沒去賭之前,你們還不照樣這么窩囊?指望你們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靠我自己,我相信,我的霉運很快就會過去了……”
李正德氣得直哆嗦,搶步上前,揮手就給了慕仁一巴掌。
“你個逆子,嘴里還有沒有一句人話。”
慕蓮實在看不下去了,扭身跑出了房間。
慕仁摸摸火辣辣的臉頰,渾不在意挨了打。現在可不能太得罪爹,要不然,這房契就騙不到手了。
王氏一把拉開李正德:“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非得動手動腳,兒子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李正德臉色發青,又沖王氏發火:“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
王氏瞪了他一眼,和聲跟兒子說:“你爹也是為你好,兒啊!真的莫要再去賭了,你祖母幫你討了個差事,你大伯母已經答應讓你去瑞合祥分鋪做事了,以后你就好好做事,學點本事。”
慕仁一聽就搖頭:“我哪有什么大伯母啊?咱們家還有親戚嗎?我才不去。”
李正德揚手作勢又要打過來。
慕仁縮了下頭。
王氏用身子隔開李正德,繼續勸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生什么閑氣,本事學到手是你自己的,銀子賺到手也是你自己的,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可不許任性。”
慕仁眼珠子一轉,現在老頭子防他防的緊,房契根本偷不出來,要不,先答應下來,穩一穩老頭子的心,才能有機可趁啊!
“那我過去做什么?跑腿的伙計我才不干。”
王氏一聽有門,喜道:“哪能叫你去當伙計,是去做管事的。”
慕仁道:“做管事,那鋪子里的事是不是都我說了算?”
王氏說:“你是做小管事,上頭還有大管事,不過有些事你能說了算的。”
慕仁在心里盤了又盤,瑞合祥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他去做管事興許有機會弄到銀子。
便道:“好吧!那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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