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固笑得如此張狂,完全沒有一點筑基強者應有的涵養,呂公牧本來就陰沉的臉色頓時變得黑若烏云,難看得仿若被人狠抽了十七八個耳光一般。
呂公瑞的心里也很是不悅,但他更怕戰事未起己方先生出內訌來,趕緊打起了圓場,“子固道友,我們此行,主要還是為了營救真真那個丫頭,她雖然很不懂事,卻是家主的掌上明珠,怎么樣小心都不過分的。”
“咳咳,也是,也是。”張子固似乎也發現自己太過忘形了,干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又道,“諸位,小五行迷蹤陣,小五行顛倒陣,南明離火陣,九曲奪魂陣,陰陽絕殺陣,這五個陣法雖然厲害,但是區區兩日之內,就算是在下親自出手,也不敢保證能完成其中一個,這些蠢材居然想依靠區區數十人的力量同時布置十五個法陣,兩天時間最多只能布幾個殘陣出來,根本不堪大用,我建議不如咱們索性就兵分五路一路碾壓過去,將這伙匪兵一鍋全端,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子固道友此計不妥。”有一名筑基期修士出聲說道。此人面黑如炭,頭發胡須卻赤紅如火,顯然是修習了某種特殊的煉體之術。他的雙目炯炯有神,閃爍著冷靜睿智的光芒,完全沒有一點兒輕敵之色。
“邵華兄,哪里不妥?”張子固對這名黑面修士是舊識,說話的口氣十分客氣。
錢邵華道,“多年前在下尚未晉級筑基的時候,曾經與衛廉有過一次合作,他這個人不僅天資出眾,頭腦也是非常的靈活。對陣法一道有著相當的造詣。我認為他會同時布置十五個法陣,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邵華兄多慮了。”張子固嘿然笑道,“衛廉固然天才,但你不要忘記,他已經做了多年的病夫。幾乎連命都撿不回來。”
“就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應該更加謹慎啊。”最后一名筑基期修馮祖年此時也開口了,他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矮矮壯壯,有些發福,臉上始終帶著和煦的微笑。“咱們的主要目的是營救呂家大小姐。應當以雷霆之勢直搗黃龍,不給對方有逃竄轉移的機會才是,兵分五路,太過分散。萬一被他們從某一方向突圍,那就不美了。”
此言一出。除了張子固外的其他三人盡都點頭,對他的意見表示贊同。
其實這五人中,最想立功的反而是張子固,所以才會大膽提出兵分五路的想法,錢邵華與馮祖年一個天性謹慎,一個想渾水摸魚,這才會提出合兵一處的對策。
而呂家兩位長老盤算的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從戰略目的上說,他們更偏向于張子固的分兵戰術,希望能夠將白蘇一伙一個不留的趕盡殺絕,然而他們從神秘黑袍人那里又得知了另一個消息,那就是——白蘇的身后很可能有一名修為達到筑基八至九層的強者,這就讓他們不得不謹慎再謹慎了。
“子固道友。”呂公牧面色陰鶩的看了張子固一眼,冷冰冰道,“在下已決定采用錢邵華的戰略,請問你覺得從哪個方向突擊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鏡湖。”
“這個嘛……”張子固咳嗽兩聲,從伸手在地圖上點了點寧興鎮,然后由南向北,直接在寧興鎮與鏡湖之間畫了一條直線,然后解釋道,“從地圖上看,他們的三重陣法防御圈并無盲點,所以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速度應該都是差不多的,不過這地圖上顯示,這條路線上的妖獸最少,所以從理論上說,從這里走速度會最快。”
“好,就走此路,立刻出發!”呂公牧大聲發布了進攻命令。
沒有太久,呂家軍隊集結完畢,從寧興鎮出發,向著西北面的鏡湖方向直線突進。
又一刻鐘后,鏡湖營地。
一支玉簡嗚嗚尖嘯著從密林中飛出,徑直向湖邊激射過來。正在垂釣養心的衛廉探手一捉,將玉簡拿下,淺淺一看后,微笑著說,“啟稟當家的,呂家隊伍已經進入九曲奪魂陣。”
白蘇正坐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專注的閱讀著一支玉簡,聽到稟告,她輕嗯了一聲,同時問道,“他們有分兵嗎?”
“沒有!”
“好!”白蘇贊了一聲,“看來我們的疑兵策略已經奏效了。”
“確實如此。”衛廉贊同的道,“如果從哪個方向進攻鏡湖,效率都差不多的話,一般人自然會選擇最近的那條路,盡可能的節約時間。”
數分鐘后,又一支玉簡劃過虛空,衛廉接過玉簡,二次向白蘇稟告道,“他們已經突破九曲奪魂陣,據說張子固非常得意,笑聲響得幾里之外都清晰可聞。”
“希望他能笑到最后啊。”白蘇譏諷道。
自此開始,傳訊靈符一支接一支連續不斷的從原始密林中飛入鏡湖。通過這些靈符中記錄的文字,白蘇知道呂家軍隊勢如破竹,一路連續突破九曲奪魂陣,陰陽絕殺陣,小五行顛倒陣三個大型法陣,同時將駐守三個法陣的散修隊伍殺得抱頭鼠竄。
“當家的,我去了。”就在此時,衛廉向白蘇抱拳深深一揖。
依照這個速度,呂家很快就會突破南明離火陣,進入鏡湖外圍最后一個大型法陣,小五行迷蹤陣,在那里衛廉,張翼,徐彬之三人將聯袂主持此陣,務求盡可能久的將呂家隊伍拖在陣法覆蓋的方圓十里范圍之內,為白蘇的下一步行動爭取到時間。
“拜托了!”白蘇同樣大禮回敬。
衛廉唇角揚起一個自信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身形一掠,人已經出現在數丈之外。
衛廉很快消失在了白蘇的視線之中,而下一支傳訊靈符也很快到來,這一次,白蘇親手接下了這個情報。看見里面寫著——呂家連破三陣,士氣大漲,現在已經加快了行軍速度,預計一炷香后便會進入小五行迷蹤陣。
白蘇放下這支靈符,在儲物指環上一點。一口氣取出了另外六支沒有書寫過任何內容的全新靈符。探入神識一陣飛快的寫入,然后向七個方向打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支傳訊靈符飛到了正潛藏于原始密林中某處的潘書蝶手中,看過內容之后,潘書蝶立刻在森林中飛快的穿行起來。在盡可能隱蔽自己氣息與行蹤的同時。將自己神識向外全力發散,不斷掃描著四周。
很快潘書蝶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名潛伏在林中的呂家斥候。
這名斥候此刻正蹲坐于一顆參天巨木的樹冠之中,默默監察著附近的狀況。忽然間。一陣沙沙的樹葉撩動聲從后方傳來,這名獵手大驚。立刻調運神識向身后看去,頓時被嚇得魂飛天外。
只見一柄青色的飛劍正尖嘯著向他猛刺過來,速度快得仿若流光。這名斥候對敵經驗十分豐富,大驚之下依然本能的向前疾沖,同時將手探上一件護身法寶。
可惜飛劍的速度比他更快,撲哧一聲,斥候的頭顱飛上了天去,他身邊攜帶著的那件可以自動護住的法寶,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激活。
相類似的情景也出現在了這片密林的其他地方,早早就埋伏起來的沈齊翰與金彥文在接到白蘇的指令后也一起加入到了屠殺斥候的隊伍里,他們目標,便是殺盡方圓百里之內呂家的所有眼線,讓呂家的軍隊成為一支孤軍。
在更遠更遠的黑水毒沼,王道淳,謝洪波,孫如三人正從東南,西南,與正南三個不同的方向駕馭坐騎向北面的鏡湖一路狂奔,在他們每個人的身后,都跟隨著近百頭不同品種的兇惡妖獸。
“哈哈哈哈哈……小伙子們,跑快點兒啊!想要媳婦兒就跑快一點!”謝洪波大笑著對著身后的妖獸們一通呵斥,同時將手里的一支鐵棍奮力揮舞了幾下。
在鐵棍的一頭捆綁著一團濕漉漉的棉布。隨著謝洪波的舞動,大量刺鼻的異味從棉布中滲透出來,隨風飄灑。
諸多妖獸在聞到這股味道之后,本來已經通紅的眼球頓時脹起了條條血管,而在它們的后腿之間,某個巨大而堅硬的,專司傳宗接代的器官又變得更大了一些,更硬了一些。
謝洪波揮舞著的那團濕潤的棉布里,其實浸透著的是某種可以刺激妖獸fa情的強力c魂藥。在聞到這種味道之后,某些智商底下的雄性妖獸便會失去理智,將散發出c魂藥氣息的源頭當做自己的伴侶,從而不顧一切的追逐。
只要藥味不散,這些妖獸便會一直追逐下去,直到自己力竭為止。
轟轟轟轟……
追逐之中,大地被妖獸們踐踏得隆隆震動,卷起漫天煙塵。
不出一個時辰,謝洪波,王道淳,孫如三人便跑過了超過五百里的直線距離,在他們身后的妖獸數量已經銳減到了數十頭,不過這些妖獸都是實力強大的二階妖獸,每個人身后數十頭,加起來便是一百多頭,如果將這些妖獸集中到一起,就算是金丹修士也要暫避鋒芒。
又半個時辰后,謝洪波已經來到距離鏡湖營地只有十五里的地方,在他的前面,是一片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叢林。
但凡原始密林,只要沒有毒瘴之氣,必定處處充滿了各種動物的鳴叫,然而這片叢林看起來植被茂盛,郁郁蔥蔥,但是卻沒有任何活物在其中出沒。
謝洪波知道,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小五行迷蹤陣的所在,他忽然收起了座下靈獸,同時如一只大鳥般騰空而起,而他手中的那根綁縛著棉布的鐵棍,則被他向一支標槍一樣,射入了前方的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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