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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跟著傅家把魚養了兩季的,送魚過來的時候都追著問能不能不起魚還把魚養到明年春季插秧的。
看來是看到了大魚好賣,且可能要等著年節前后賣個好價錢。
傅紫萱倒是好心告訴他們,這冬日天寒,怕是在稻田里難養活,因為他們不像傅家有池塘,魚還沒能沉底貓冬,且又沒太多養魚的經驗,怕冬日里熬不過。
傅紫萱便勸著傅家莊的鄉親陸續在年前把魚賣了,明年春季再下魚苗養。
大伙便都聽了,回去后便陸續起了魚往集上賣。
傅天海和傅天湖兩家今年也跟著養了魚和田螺。那兩家是緊跟著傅紫萱腳步的,那魚同樣是養了兩季的。也就是偶爾家里打幾條打打牙祭,及紫梅、紫竹辦喜事的時候撈了一些,這會剩下的都是個頂個地大呢。
又都是傅天海和傅天湖親自照料的,兩人恨不得一日投喂四五次才好。比起傅家養的魚來一點都不枉多讓。只大不小。
最大的也有七八斤的。最尋常的也有四五斤的。喜得兩家人嘴都合不攏。
跟著傅紫萱起了魚后,往小劉氏和文氏的娘家及幾個兒女親家處送了一些,兩家也起了一些吃了,大部分都起了往集上賣了。兩家都賣了不少銀錢。喜得兩家人整日樂呵呵的。
如今準備留一些年里吃,及待客送禮用。看傅紫萱家也有魚,送了一回后也就不送了,每回集上回來也都會買一些糕餅點心過來,給老傅頭和老劉氏,及傅紫萱等幾個孩子吃吃零嘴。
老傅頭和老劉氏看著一家子和睦,心里快慰無比。
只是如今這魚一多,傅紫萱便不打算把自家的魚送到集上賣了。
安排了人在玉園收拾出一排房子。準備腌咸魚干、臘魚干,還打算用辣椒醬腌辣魚塊。
這腌的辣魚塊,也極簡單,并不難,關鍵是調味。這腌漬的辣魚塊就像農家腌的醬菜一樣,在沒菜吃的時候從壇子里起出幾塊隔水蒸了,就很能下飯了。
那辣魚塊封在壇子里腌漬,可以存很長時間,只要不開封放上一兩年都沒問題,開封后。慢慢吃著,半年也不會壞。吃的時候可以隔水蒸,也可以紅燒、煎炸。那時候往內陸的醉仙樓及一些城池販賣,不信賣不上價。
家里的下人丫頭多,便只在村里請了十個跟自家走動較頻繁又不多話手腳還麻利的婦人來幫忙。
秋冬日天寒,洗魚的水太涼,工錢便提到每日六十文。很多人念著傅家的恩情。那兩季賣糧得的白花花的銀子還揣在懷里熱乎著呢,就是不要工錢也愿意來的。更何況給這么高的價錢?
很快傅紫萱就請好人,開工了。
夏雪和寒霜等人在無憂谷時是看傅紫萱做過咸魚干、辣魚塊的。便主動負責監工和配制調料。其它人則做一些去鱗、剝魚、去骨、洗切、抹調料、曬制等活計。
王直又陸續從城里買了好多個壇子回來,都是五十斤裝的中等壇子和十斤裝的小壇子。讓人洗了,一溜地排開攤在太陽下曝曬。
如此干了大半個月,外面魚越來越賣不上價。見傅家仍是按最初的十文一斤草魚。十一文一斤鯽魚,十三文一斤鯛魚收購,便紛紛把魚推到傅家來賣。
傅紫萱也挑了一些大的活魚留了下來。至于那些改投別家糧行名下的。便都不收了。
有人瞧著解氣不已。有些領了別家糧行提供的秧苗和糧種的人也都有些羞愧,見此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但也有些人在背后罵傅紫萱是個記仇的,說傅家如今家大業大,只想悶聲發財,不照顧鄉親什么的。
有些人把話學到傅紫萱耳朵里。傅紫萱聽了只是笑笑,并沒說什么。她如今可沒空搭理那些人。她忙著呢。
制咸魚干辣魚塊的事,不需她再操刀之后,她便又讓人把那四十畝泥鰍和田螺起了。
起了三成準備送往醉仙樓及敬縣附近的幾家醉仙樓,三成留下來準備明年育種,四成起了準備做干肉賣。
把田螺肉敲出來,曬干了留給二十五家醉仙樓。泥鰍也是如此。
不過這魚養多了之后,就沒多少人愿意吃泥鰍了。傅紫萱明年也不打算養太多泥鰍了。增加一些魚、田螺和蝦、蟹倒是可以。不是還可以稻田養蛙嗎?哪能真的被人逼死了。跟風的盡管讓他們學去,只怕他們跟不及,倒學了個四不像。
這稻田養蛙也是個不錯的進項,只不過傅紫萱夏種的時候留意了一下,也找人捉了一些青蛙,但個頭都太小,不是前世吃的那些肉蛙。肉少骨頭多,喂養也麻煩,田間還要搭網,這成本和人工估計所費不少。
且如今還不至于被逼到養不成魚蝦田螺的地步,跟風的都還只是開始學,倒也不急。以后若是跟風的多了,再來看看別的項目。
水田里的東西往外起了之后,村民們便都把水排干起了田垅種起菜來。也有些人沒排水,稻茬也沒起,又趁著田里可能還有些沒收干凈的稻谷養起鴨鵝來。
如今鴨鵝可是不愁賣。且過年還能當肉菜呢,還能送送禮,還有蛋吃,秋季收了稻后又都閑著,莊戶人家都是閑不住的,有活干又能來錢,可不正正好?
傅紫萱忙完地里的一攤事后,正想休息一段時間,也不去城里了,就在家里盯著藥童們制藥,再看紫辰練練功。偶爾跟江武聊聊天,聽他說一些走南闖北遇到的新鮮事,日子倒也愜意。
這日中午,吃過午飯,傅紫萱正想歇晌的時候,就聽到久違的海冬青的叫聲。
她養的那只和君子涯養的那只,為了避著人早就扔在空間里了。這叫聲只能是李睿養的那只冬兒。
傅紫萱心下一喜,按耐著激動,手搭涼棚抬頭往天上看去。
遠處黑色一團越飛越近,黑壓壓的一團。
傅紫萱揚著嘴笑了,心里泛起一波一波難言的驚喜。
只是一瞬。又抿起嘴來。心下耐悶,這冬兒一向是落日之后再尋過來的,李睿為了避著人也把時間掐得很準,還從沒讓冬兒在白天出現過,這會……
難道是有什么緊急的事?
傅紫萱心頭納罕,感覺心頭像是被人猛得揪了一把,心也咚咚跳得飛快。只愣愣地看著冬兒越飛越近,不知動作。
霧波霧瀾在旁邊看得焦急。這海冬青她們在王府也是看過公子養的,公子伺候它就像伺候自己的孩子。王爺和大公子也極喜歡,以一大堆世間罕見的東西來換。公子爺都不肯。
還說這海冬青就是他的命,不許別人動一根汗毛。氣得王爺憤恨不已,使人到處去尋。但這樣的東西哪是那么好找的?且又是這般有靈性的?
害得王爺每次回府只要看到大公子給海冬青喂食,都眼冒綠光,恨不得撲上去搶過來同吃同睡才甘休。
這會怕是公子爺有什么急事傳過來了。不然也不會在大白天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讓冬兒來傳信。
她二人是知道公子爺是多么維護小姐的,不許任何人打聽小姐的消息,把小姐護了個嚴實。唯恐小姐怕人害了去。
霧波看著冬兒越來越近,輕輕推了傅紫萱一把,傅紫萱這才恍過神來。接過霧瀾遞過來的一小截粗木棍,向上吹了一口哨,就見那還在盤旋的冬兒以極快地速度沖了下來。
宅子里的下人紛紛往傅紫萱這邊跑,個個驚奇不已。這是什么東西?是鳥嗎?竟有這么大的鳥?
眾人擁向傅紫萱處的時候,傅紫萱已是把冬兒腳上綁的竹筒取下來了。霧波霧瀾正抱著它往廚房要吃要喝的。
眾人小心翼翼地跟在霧波霧瀾的后面,想湊近看又不敢。真的是鳥呢。真有這么大的鳥呢。看這樣子應是小姐養的?
傅紫萱顧不上家里下人們的好奇,拿了竹筒就匆匆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把包了油紙的信箋小心地取了出來,吸了好幾口氣才打開來看。
看完后,心頭大震,腳下不穩。踉蹌著往旁邊的高背椅上倒去……
君子涯進來時,就看到傅紫萱攤在椅上。神情悲傷,目光呆滯。
君子涯心里狠狠地抽疼了起來。
這徒兒與他相依為命在無憂谷,最是看得開的一個人,平日里也一副沒什么能難到她的樣子,這會怎么像是天要蹋了?
他還從沒看到乖徒兒這副樣子過。他也是聽到了冬兒的叫喚聲,又聽院里下人說見到一只大鳥飛下來,藥童們都沒心思制藥,都想著去看大鳥。他才想到定是李家那小子傳信過來了。
只是他也覺得奇怪,年節里來的時候那小子還是偷偷摸摸的,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養了一只海冬青,他沒理由這大白天的讓冬兒來傳信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君子涯略一思索就抬腳往傅紫萱這邊走來。
在傅紫萱房門口就看到傅紫瑩攤在椅上那副呆滯的樣子。
君子涯斂住情緒往房里進,擠了笑問道:“乖徒兒,這是怎么了?看到那小子來信就讓你這么高興啊?”
傅紫萱聽了君子涯的聲音,扭頭往君子涯這邊看了過來,只傾刻間眼淚就滾了下來。
“師父……”
“哎哎,這是怎么了?還哭上了?為師以前就是打得你腳都走不了路都沒見你哭過。真是沒出息。”
傅紫萱聽了這話,那淚水滾得更是兇,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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