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麻
“洪老爺這主意的確很好,不過我卻要讓洪老爺失望了。”書玉見劉媽媽搶在前面開口,領會到她的意思,便攔住她,不叫她再說下去,也趕緊表明態度。
良兒柱子聽她這樣一說,立馬心中松了口氣,皮家娘子自也點頭,過后卻也微微搖了搖頭。
“你瘋了不成?”劉媽媽拉住書玉的衣袖,不叫她再說下去,“這么好的機會,洪老爺想必是費心費力,替咱們謀來的,就這樣拒絕人家好意?”
洪鄂自然也是大惑不解,他原以為,書玉的反應會與劉媽媽一樣,是歡喜而又急切要走的,沒有想到的是,她竟會不去?
“,還望三思!鄉間風光再好,到底不如鎮上候千戶宅中,諸事便宜。我知是慣于大院深宅中居住的,如今有此良機,為何不肯移去?候千戶為人極厚道,處過便知。”
書玉倒不是對候千戶為人不放心,只是她哪里舍得下這里的小分隊?
“洪老爺和候老爺盛情,小女子自是銘心難忘,只是”書玉搜腸刮肚,拼命想找出個理由來,“候老爺居所我也去見過,地方不大,他老人家又愛清靜,我們這里一去就是四人,必得另居他院,只怕太不方便。”
洪鄂見是這話,放下心來,呵呵笑道我當何事?原來是因為這個。你們去過那候宅,以為就是三進的房子,只得候千戶一人住得,是不是?”
書玉連連點頭,這下劉媽媽也不安起來,若真是這樣,也確實不便,哪能與他人共居一院,太不成體統!
“洪老爺,不是我要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想得也太簡單了,我家何樣人物?那候千戶就算年齡大了,也是位爺,且又鰥居,能與他共于一處?這不是毀清譽吧?無不少字”說實話,這才是劉媽媽最關心的問題,到哪兒,她也得力保潘家名節不失。
就是就是!書玉與小分隊眾人一起,拼命點頭。
洪鄂見眾人如此,少不得細細解釋,道怪我怪我,我沒把話說清楚。那候千戶家里地方的確不大,可他在外頭還有一鋪面,早前做過些古董生意,后來蝕了本錢,也就歇了下來。如今那鋪面空著,上下二層的小樓,干干凈凈收拾著,沒人動過。就帶三四個人,住下是不成問題的。”
小洋樓呀!書玉眼前一亮!我果然運氣來了!要住上小洋樓了!
劉媽媽更是大喜過望,這正是她所盼望的,菩薩保佑啊!總算實現了!
良兒柱子,并皮家娘子,本來與書玉站于一處,此時便慢慢向后退去,直退到屋檐下,老九根和喜子吃飯的桌旁,方才立住了腳。
書玉眼角余光掃到,心里自是說不出的滋味,她,一走,小分隊就散了,沒了喜子,就采來山貨,也沒人運出去,跟東平樓這注生意,就算完了,良兒一家,皮家,都要重新落進苦水坑里,煎熬度日了。
說實話,她心里還是很想去鎮上,那座小樓里住住看的。
前世里,常看各類筆記小說里寫,春日明媚,如何山眉水眼,云鬢花顏,如何如那風吹楊柳般,款款下得小樓,衣裳綷粲聲處,芳蹤裊裊。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美伐?小清新伐?有那小資小調伐?不動心?那是不可能滴。
唉!可是,不行哎!
書玉強將想得正美出泡來的夢想,拉回現實中來。
“洪老爺,還是那句話,您的心意我領了,我也,你和候老爺全是為我好。只是我實在走不得,既然你是以誠相待,我也不妨對您說句心底話。我要走了,她們辦呢?”
書玉本不想將這話直說出口的,說出來,必叫后頭躲在桌旁的幾個人面上難堪。可是事到如今,不說又不行,再不實說,洪鄂只怕要誤會,怕不識好歹了。
哦,洪鄂聽了,果然不開腔了,卻用眼光上下掃視小分隊眾人,眼中頗有深意,叫人不敢就接。
片刻之后,皮家娘子先就受不住了,上前一步,對書玉道我為人極好極善,只是不該為了我們幾個,誤了自家。洪大人既有這般好意,還是搬去鎮上為好。原本就與咱們不是一路,在這鄉間蝸居,也實是委屈了。還該去那小樓上住,既圓了洪老爺心愿,也不負身份。”
書玉將這話于心頭細嚼,過后覺出心酸來,正要開口,劉媽媽這回卻趕在了她的前頭,道皮嫂子這話委實不,,你就搬去鎮上,也不算就將這里完全丟下了,喜子每日多跑個半趟,讓他早起先來這里取上,再送去城里,不是一樣?”
喜子聽了,不吭聲,只拿眼張張書玉。
書玉當下開口了媽媽這話不通。喜子每日去東平樓,都是宜早定宜晚,他來回這里一趟,就不夠了,若去得晚了,東平樓哪里必不肯依,他們后廚也等著下鍋呢!再者東平樓要量不少,我們幾個全部算上,也不過剛剛夠用,不然,也不必拉孫家了。如今咱們四個去了鎮上,哪得工夫趕?就在這里,每日也是天不亮就起身上山了,難不成到了鎮上,半夜趕嗎?還有這些雞和兔子呢?全送給孫家老太太不成?”
劉媽媽聽了這話,老臉一時憋得通紅,想了半天,擠出一句話來可以搬去良兒院里嘛!”
書玉立刻將這話駁回良兒那里,已是住了她與皮家二戶,哪里還有地方?她家本自不大。后頭菜地也是一樣,那可是搬不走的。”
柱子聽了,也出聲相幫可不是?如今正是地里長得旺盛之時,架子上可結了不少黃瓜,南瓜,下頭還有菜呢,蠶豆也出莢子了。。。”
忽然他沒聲音了,原來是良兒從后頭拉了他一把,不叫他再說下去。
書玉這方掉頭,對著洪鄂,誠心實意,娓娓道來洪老爺,你也聽到了。這里一物一件,全是我與大伙心血所結,若我走了,全部舍下,實在可惜不得。且不說誤了他人生計,我也再無謀生之處。難不成,今后就靠候千戶救濟渡日么?他本自也過得不如從前,若再加我們幾個,就更要緊緊巴巴了。這叫我如何能安心?就每日對著三餐,也實是難以下咽,就能咽下去,只怕也不得消化。”
嗟來之食,不可受呀!書玉想,這個道理,前世聽母上大人說過多次了。
洪鄂沉默下來,他本是一腔熱情,一片好意,可書玉一盆冷水迎面澆,他覺得有些吃不消,心里便不太高興。
書玉見對方臉色陰沉下來,是好意被拒,心頭不爽了,也難怪,人家并不清楚現在的境況,一番好意,換來全然不接受,任誰也不會高興。
他會不會覺得,是給臉不要臉?書玉被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圓場,趕緊圓場吧!
“洪老爺,小女子多謝洪老爺盛情美意,也請洪老爺,替小女子多多上覆候老爺,二位待小女子著實寬厚,情深意重,小女子沒齒難忘。小女子父母若是二位如此心善,也必感激涕零,不可言盡。只是父親常說,有節氣者,不食那嗟來之物,若我受了二位老爺好意,必就違背了父親多年教誨,也與家風不合,所以,還請洪老爺見諒,此乃小女子真心,不為干飾。”
書玉想,我把尚書大人抬出來,您總不能再生氣了吧?無不少字古時以父為尊,剛才這話,也不算牽強附會吧?無不少字
洪鄂聽見這話,果然面色大緩,潘家門風甚是嚴謹,他一向都有耳聞,如今看來,確實不假。
“所言極是,原是在下冒昧了,既然如此說來,在下也不便強求,只是候千戶也說了,那房子只留于,若是想去住了,只管去鎮上找他就是。候老爺為人,極為實誠,并無半虛假,有需要時,只管去找他便是。他與我一向情深,就看在我的面兒上,也必待不薄。”
“好的,好的,自然,自然。”書玉見他情緒恢復了,心頭松快許多,便笑著答應。
送走洪鄂后,書玉覺出劉媽媽很不高興,她,今兒這事,對方心里必有郁結,只是當了小分隊眾人,不好說得罷了。
行吧,你不說我也不說,省得挑起事兒,叫良兒她們難堪。書玉下定決心,于是當看不出其心思,只管將剛才未完之事,繼續下去。
那就是,將已經放涼了的醬坯子,一只只安置到位。(。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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