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陸煜到底是怎么回事?”蘭澈溪問這話的時候,陸煜已經離開,她和溫童吃完晚飯坐在小花園里閑聊。全文字閱讀.baoliny.
“什么”正看著一株花露珍走神的溫童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蘭澈溪無奈,倒了一杯奶茶放到她面前,重復道:“你和陸煜是怎么回事?”
溫童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道:“我們很好啊……”
蘭澈溪嘆氣,“你真的知道我在問什么嗎?”
溫童這下徹底回神了,扶著額頭笑道:“知道,你是想問我對他的態度是吧?”
蘭澈溪點頭,“我原以為你是無意與他復合的,但我看你待他又與戀人無異,我都有些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了。”
“為什么要改變?”溫童支著下巴眉眼迷離,“我喜歡他,愛他,這點我從來沒有否認過。”
“而我對他的態度也由這樣的感情主導,但也僅僅是態度而不是行為和決定。”
蘭澈溪聞言懂了,她的心情有些復雜難辨,她下不了決心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愛情,卻無法放下心懷去對待林肆;溫童已經決定放棄愛情,卻仍舊依著自己的感情對陸煜溫柔以待。
世間之事,何其無常。
只是……
蘭澈溪看向溫童,“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何能這樣理智到殘忍地控制自己的感情?”
溫童一愣,“認識這么久,這還是你第一次向我‘請教’問題呢。”她有些自嘲地一笑,“我哪里是控制了自己的感情,我其實是在放任啊。”
她抬頭看向蘭澈溪,“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于我來說,我之所以能這樣從容,無非是因為真正讓我失望的并不是陸煜本人。我僅僅只是不想接受罷了,盡管錯的不是他。”
“而我之所以那樣無所顧忌,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僅僅是因為我還確定他心中有我。”
“或許,等他真正一點也不愛我的時候,便是我真正放下這段感情的時候。”
“只要不是全然斷了希望。又怎么舍得放下呢……”尾音漸漸飄散在夜色中。
只是無法接受嗎?
蘭澈溪看向披星戴月的夜空,突然想要喝酒,原想變幻出一瓶紅酒,但動作一頓,出現在眼前的是成箱的啤酒。
這時候。還是啤酒比較合適……
掀開瓶蓋,蘭澈溪自己拿了一瓶,將另一瓶遞給了溫童。溫童也沒有拒絕,拿到手就灌了一大口,喝得急了,有不少濺到衣襟上,她也不在意。
蘭澈溪仰頭喝了一大口,人類還真是會自找麻煩的生物,就像她一樣,要或不要一句話的事情。偏還要矯情那么久。
真要說的話,林侗的存在又能影響什么呢?即便真是林肆兒子又怎樣,就當找了個再婚男……
不行啊……她苦笑。仰頭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就像溫童說的,只是不想接受罷了……不想委屈自己罷了,盡管林肆并沒有做什么錯事。
“我聽說。感情是會揮霍掉的,那你說,我什么時候能揮霍掉對陸煜的愛?”
“同時也把陸煜對我的愛揮霍掉?”
溫童帶著迷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
蘭澈溪咕嚕咕嚕又連喝了好幾口啤酒,她有些知道電視里借酒消愁為什么多選啤酒了,口中苦了,心里就不苦了。
呸,她心里才不苦呢,對,不苦……
“干嘛要揮霍掉?”蘭澈溪答非所問,口齒不清道:“要真舍不得,就把人綁回來,變成自己的私藏品。”
她這會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要說她的酒量其實不止這點,只是有時酒量也會隨心情改變的。
蘭澈溪打了個酒嗝,繼續道:“這樣,他就只是你一個人的了,親人不是他的親人,朋友不是他的朋友,兒子自然也不是他兒子了……”
雖說喝醉了,說的話也荒唐,卻將蘭澈溪本性中的霸道展露無遺。
“嗯,你說的對,母親也不是母親了……”溫童迷迷糊糊地附和。
“私藏品好吧,就是可能有些難養,要給他洗澡,要給他穿衣服,要給他梳頭,還有吃飯,要帶他去散步,要親親抱抱,還要暖床……”蘭澈溪掰著手指數道。
“這很難嗎,這些我以前都是常做的。”溫童迷蒙著雙眼嘟囔道。
“童童你個笨蛋,錢都交了卻還沒拿到貨,交的還是高價。”
“我跟你說,我之前跟你說的只能偶爾做,是乖巧聽話的獎勵,要不然私藏品就不好管了。”
“這樣嗎?難怪陸煜跑了……”
“要我幫你捉回來嗎?”
“不用,我自己來……”
“那你要幫忙的時候叫我啊……”
“好,叫你。”
玻璃門外聽了一段時間的林肆和陸煜面面相覷。
說起來,他們兩個會同時站在這里也是一種巧合。
林肆是習慣性關注澈溪,發現工作室旁小花園的燈亮了,就想過來看看,反正他有工作室門的感應認證,而小花園是由透明的玻璃包圍的溫室花房,不用擔心被澈溪發現就能看到她。
至于陸煜,出于謹慎心理,他回去后向里昂打聽了林肆的情況,得知了他的身份,先不論當時的吃驚,他更多的卻是擔憂。
和作為家族繼承人卻還沒有真正接觸家族勢力的溫童不同,作為四大科研家族之一陸家的家主,陸煜雖既非政界人士,也不屬于軍部,但他從事的工作和兩者都息息相關,更有機會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機密消息。
而關于竟軒冕下,也就是林肆,陸煜雖知道得不多,但卻耳聞了中心島那邊的軍、政兩方對他的忌憚。
他雖不知就里,但這樣危險的人物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至少,在知道他被忌憚的原因之前,遠離是必須的。但是,偏偏自己的女人和兒子如今就處于非常微妙的位置,竟軒冕下可能不會對桑榆冕下怎么樣,但其他人……
尤其是之前他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眼神。
陸煜這邊正在擔心,好巧不好那邊里昂的侍從就來報告說竟軒冕下正往桑榆冕下的住處走去。
――話說冕下除了荒淫無度外,還非常喜歡看別人的笑話,尤其是同為冕下的笑話,因此,他們的侍從大半都用來探查附近冕下的動靜,倒沒有惡意,純粹只是為了消遣。
這么一來,陸煜難免便有些杯弓蛇影,擔心之下,便跟了過去。
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兩個姿容不俗的美麗女子如醉如夢的互相傾吐心聲。
陸煜其實是有些尷尬的,不僅是因為自己疑神疑鬼的行為,還因為溫童的醉酒之言。
他以為林肆會有和他一樣的尷尬,但轉頭看去,卻發現他的眼中閃爍著自己看不懂的亮光。
不等他深想,就看到林肆推開花園的門走了進去,將身上的風衣解下披到蘭澈溪身上,動作小心溫柔地將她抱起來。
陸煜驀地有些明白了,之前林肆眼中的警告為何。他的目光落到正趴在桌上安靜睡著的溫童,眼中的無奈和寵溺一閃而逝,嘆了口氣就要上前。
“你站住。”
這是陸煜第一次聽到林肆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細品,就被他話中的意思弄得有些懵了。
“澈溪不喜歡別人進入她的私人空間。”林肆似解釋一般開口道。
小花園雖然算不上私人空間,平日里工作室的成員也會在這里喝個下午茶什么的,但送溫童回臥室就不同了。
陸煜原本想問句“你確定你自己不在別人的行列?”的話,但想了想還是明智地吞了回去,妥協地開口道:“那溫童怎么辦?”
在摸清楚這位竟軒冕下的底之前,他不打算和對方起沖突。
林肆聞言身形頓了頓,開口喊道:“佩佩。”
林少爺有什么要吩咐?
林肆原本只是嘗試一下,卻沒想到真的會有回應,系統智能的鑒別程序是由主人設定的,他以為,澈溪早就將他從佩佩的友好名單中剔除了……
說不出的柔情在林肆眼中流轉,他微微抱緊懷中柔軟的身軀,開口道:“將溫童抱回她住的客房。”頓了頓,補充道:“要好好照顧。”
是,冕下。
陸煜微微放心,剛想說兩句客氣話,卻發現林肆已經抱著蘭澈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頓時傻眼。
半晌,陸煜回過神來,既然溫童不需要他擔心,那他就該考慮一下溫童說的那些醉話了,尤其是那句帶著渴望的“母親也不是母親了……”。
小心將蘭澈溪放到床上,幸好這時蘭澈溪已經洗過澡換過睡衣,免去了為她換衣服的窘迫,為了不讓澈溪因為宿醉頭痛,林肆找到蜂蜜調了杯蜂蜜水,小心喂澈溪喝下,細心給她掖好薄被。
林肆坐在窗邊,指尖細細地描繪著蘭澈溪的輪廓,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面容。
腦中是澈溪醉酒后說的那些話,私藏品……嗎?林肆眼中透出深深的愉悅笑意。
“好夢,我的寶貝。”不知待了多久,眼看已經過了半夜,林肆低頭親吻著蘭澈溪的額頭,戀戀不舍地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