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小說
“澈溪,這樣好嗎?”看著被五花大綁送走的于晨,溫童有些不忍道。
蘭澈溪不在意地咬了一口雪糕,“沒事,于晨那人看著一事無成,內里精著呢,他若是使勁渾身解數,不可能逃脫不了。”
“當然,受罪是肯定的。”這便是她給他的教訓了。
溫童聽了放心,“你少吃點涼的,天還沒熱到那時候呢,我記得你以前沒這么愛吃涼啊。”
蘭澈溪神情微頓,緩緩咽下口中的雪糕道:“我這是消消于晨帶來的火氣。”
其實她變得愛吃涼也不是這一天兩天了……
溫童自是察覺她的話有異,她和澈溪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以往再怎么生氣,哪怕是那次被危及到生命,她面上也是和風細雨,所有鋒銳都隱藏得極深極淡,但今天卻是少有的鋒芒畢露。
只是澈溪沒有逼問自己,她自然也不會去勉強她。
“麻麻麻麻……”閃閃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看去,就見他將沙發上的坐墊拖到地上,正坐得開心。
蘭澈溪忍不住莞爾,“我記得敉敉那時候也這樣,不過她是坐進了木盆。”
這時候,閃閃又對著他們笑起來,左邊的酒窩也露了出來,看得她們也跟著樂。
將最后一份文件批好,林肆拿起茶杯抿了口,看向匯報完畢便靜待在那里的安影,“陸煜回寧曲洲了?”
安影搖頭,“沒有,他直接留在了里昂冕下那里,我估摸著明天就會去看兒子。”雖說隔天就去顯得有些冒昧,但他一片愛子之心,誰也不好說什么。
林肆皺眉,緩緩道:“暫時別有動作,若他打擾到澈溪的生活再作打算。”
他并不在意溫童的事,只是卻不想澈溪被打擾。像今天這樣登堂入室,攪擾了澈溪吃飯的事他只能容忍一次。
至于于晨,既然澈溪已經教訓了,他就不多費手腳了。
“研究室那里的進度怎么樣?”
安影沉默了半秒才道:“目前正陷入瓶頸期,因為不得其門而入,董卓然這兩天的情緒有些焦躁。”
“……我知道了。”林肆垂眸。心中遺憾自己沒有完整繼承母親的藥劑天賦。
倒是云蒂拉……算了,就算她繼承了璐姨的天賦,在零基礎的前提下也只是枉然。
安影抬頭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下有些吞吐道:“冕下,其實我們可以制造點意外的。”
林肆知道他始終沒放棄除掉林侗。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說到底,他心里還是抱有一個期望的。期望林侗不是自己的兒子。
否則,即便澈溪愿意接受他,也會一直有心結
也因此,哪怕要除掉林侗,也不是現在,而是在驗證林侗真的是自己兒子后,那時是沒有選擇之下的選擇。
第二天早上,蘭澈溪剛走出家門要去工作室。就遇到迎面走來的陸煜,她立刻狠狠皺了下眉,她猜到陸煜會來拜訪。但這速度……
而且,她不在家,留溫童一個人和他相處。她實在不放心。
站在門口送她的溫童也看到了對方,猜出蘭澈溪的擔憂,她開口道:“澈溪,你去工作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你確定?”
“我確定。”
看她說得這樣肯定,工作室如今也忙,蘭澈溪想想也只能這樣了,她警告地瞥了眼陸煜,對著溫童道:“不要讓他進餐廳和客廳之外的地方,或者你直接帶他去前面的別墅區。”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住處任人觀賞。
溫童點頭,等蘭澈溪離開后,對著陸煜道:“閃閃還在睡覺,你不介意的話在客廳坐一會,若是還沒吃早餐的話我去為你準備。”
語氣柔和從容,和他們在一起時沒有絲毫不同。
陸煜卻對這種如出一轍的態度痛恨不已,哪怕她冷漠疏離,不假辭色,也比這樣若無其事的無動于衷要好。
“你就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坐在客廳里,陸煜淡淡開口,聲音帶著慣有的金屬質感般的冷矜。
“說什么?”溫童彎腰將茶點一一擺放好。
“說你離開的理由,說你到底想要什么。”陸煜的語調雖和往常一般無二,其中的怒火卻是毫不掩飾。
“你不是應該知道嗎?”溫童低頭倒茶,不溫不火道:“我姓溫,我兒子自然也要姓溫。”
陸煜氣怒不已,“你忘記自己以前說的話了?”
你說過會嫁給我,會成為我的妻子的!他心中怒吼。
“別說那些話是在騙我,我了解你,若是做不到的,哪怕是權宜之計,也不會愿意不負責任地隨意承諾,你本就不是善于撒謊的人。”
溫童微愣,隨即輕笑,“我當時的確是這樣想的,但那只是當時。”她曾想過拿到父親的遺物后化解兩家的恩怨的。
“為什么?是什么讓你改變了注意?”陸煜皺眉。
溫童有些猶豫,她不確定要不要說出來。她不想便宜那個女人,卻也說不出挑撥離間的話,哪怕是真話。
“告訴我。”陸煜沉聲道。
溫童看了他一眼,聲音略低道:“去問你那個病鬼母親吧。”
陸煜神色驚愕,他一向知道溫童是個脾氣溫和的人,一般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她都不會太過計較,既心軟又寬和,這是她第一次用“病鬼”這樣帶有刻薄意味的稱呼叫別人。
要說沒有一點不滿和怒氣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但他更多的還是疑惑――
是什么緣故讓溫童對自己母親那樣反感?
“她來找過你?”陸煜試探地問道。
溫童點頭。
“說了什么?”
溫童抬頭看他,半晌才冷淡道:“你去問她本人,我可不想臟了自己的嘴。”
陸煜心微涼,已經猜到溫童的離開必定有母親的從中作梗。
對于溫童竊取家里那份資料,陸煜其實沒多少在意,他當上家主就在這十年內,在這之前,家族長老會以他年幼為理由把持著家族的大權。那份資料也是其中一位長老貪心不足私自去奪取的,若非無法打開,估計也不會上交給家族,想要借用家族的力量打開。他當上家主后一直忙著制衡打壓長老院的勢力,此前根本不知道這份資料的存在,要不然,縱使不物歸原主,也會對溫家有所防備。
當然,這并不是說溫童能成功只是僥幸,相反,和蘭澈溪擔心的不同,溫童雖有些過于純善,但心細如發,且善于隱忍,秉性沉穩,行事滴水不漏,他竟在事發前一次都不曾懷疑過她。
也是因此,陸煜才更惱怒,溫童連在和他熱戀的時候都能不露絲毫破綻,那是不是說她對他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感情,以前的濃情蜜意都是她在演戲?
見陸煜不再說話,溫童也不介意,低頭坐在沙發上開始織閃閃的小毛衣。
這是她生了孩子后無聊之下學來作為消遣的,她如今倒也從中找到了樂趣,除了閃閃,還打算給奶奶和澈溪他們每人織一件。
兩人各坐在沙發的一方,雖一人沉思一人織衣,氣氛卻不尷尬。
不知過了多久,溫童放下手中織了一段的毛衣站了起來,陸煜下意識抬頭看了過來。
“閃閃應該已經醒了,你在這等著,我上去給他穿衣服。”留下一句解釋,溫童便抬腳往二樓走去。
陸煜原本想要跟上,但想起桑榆冕下離開時不客氣的話,還是留了下來。他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自然看得出那位冕下并不是針對他,而是喜好使然,實言相告。
昨天桑榆冕下超出預料的惡劣心情也有了解釋,他們在不知情下犯了對方的忌諱。
他倒不覺得生氣,就像他不喜歡別人進他的實驗室一樣,能夠理解。
溫童抱著閃閃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后了,閃閃今天穿了一件印著字母的淺藍色小t恤,下面是印有卡通圖案的黑色羊絨褲,手中抱著一個鴨子形的小水壺,正咬著橡皮吸管喝著水。
溫童將他放到地上,他跨出兩步,腳上的小鞋子發出咕咕的聲響,他正高興,抬頭卻看到陸煜這個陌生人,愣了下,轉頭撲過去抱住了溫童的腿。
“他不記得我了……”陸煜的聲音有些失落,事實上,在閃閃還在覺醒中心的時候,他也是經常去看的,連閃閃這個小名也是他們兩人商量著取的。
閃閃參加覺醒儀式那天他本來也是要去的,只是臨時被事絆住了……他苦笑,現在想來,那事應該是溫童設計的,目的就是避開他將閃閃帶走。
溫童看了他一眼,算是安慰道:“沒有人會記得幼苗時期的事情。”
若是蘭澈溪在這里的話,肯定會在心中反駁。
溫童將閃閃拉開,從保溫箱中拿出給他留的早飯――一小碗豆腐羹和蔬菜粥。
等到喂飯時,閃閃卻不肯合作了,一直搖頭,扭著身子想要出去玩。
“他這是不喜歡吃?”陸煜不解。
溫童翻了個白眼,“不要用你的思維方式去揣測他,他只是在鬧脾氣,想要出去玩。”
陸煜摸了摸鼻子,“我來試試?”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溫童將手中的小碗和勺子遞了過去。
五分鐘后,看著乖乖被陸煜喂飯的閃閃,溫童心情復雜,這算是父子天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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