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緊,煤礦的生產是需要正常進行的,好在每個礦井都有負責人,這些負責人非常熟悉流程,礦上沒有管到非常具體,每天下班以后,都是各井口的負責人協調所有事宜的。()袁自立知道這些情況之后,總算是稍微安心一些。
華德恒進入富源煤礦以后,很是氣惱,柳再廷算是無緣無故將他扣下了,連同自己的親侄子,不過,華德恒心里有鬼,富源煤礦的骯臟事情,他是知道的,無非是有上面護著,華德恒才能夠安心,難道說柳再廷知道什么了嗎,應該不會,自己一直沒有接到富源煤礦的電話,出了這樣的事情,煤礦和鄉政府都要打電話的。對于柳再廷,華德恒一直很矛盾,他知道柳再廷是袁自立的人,玉都縣的形勢已經發生變化了,但他和李貴羽的關系,早就發生質的變化,因為有了李貴羽的保護,華德恒的底氣充足了很多,華德恒非常關注德陽市的局勢發展,如今,德陽市正在大力招商引資,不會關注到他的煤礦,華德恒已經下定決心,年底就收手不干了,準備開溜,原始積累足夠了,錢這東西,永遠賺不完,可不要人賠進去了。
下車的時候,華德恒看見了停在辦公樓前面的幾臺商務車,感覺到形勢有些不對,他的心開始劇烈跳動了,不過,華德恒還是很鎮定的,一切都是有準備的。
“柳縣長,這么晚了,到礦上,有什么事情嗎?”
“華老板,有什么事情,你自己應該知道啊。”
“柳縣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煤礦都是我那侄子的,現在到了煤礦,我可以打電話了吧,離開玉都縣的時候,家里人都不知道,我給他們打電話報平安啊。”
“不用了,我已經安排人通知你家里的人了,說你和我一起到富源煤礦來了。”
“柳縣長,你這是什么意思,拘留我嗎,難道我連電話都不能打嗎?”
“華老板,安靜些,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說清楚了,就沒有什么事情了。”
此刻,八個特警隊員走過來了,兩人一組,準備帶走華德恒和他的侄子,還有華林鄉的書記和鄉長。
“柳縣長,你這是什么意思,不要做的太過分了,我是民營企業家,縣政協常委,你憑什么這么做,我要去告你。”
華德恒的侄子反映更為激烈,甚至準備掙脫特警隊員的控制,不過,他哪里是特警隊員的對手,很快被控制住,不再反抗了。華林鄉的書記和鄉長此刻稍微平靜一些,或許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一幕。
華德恒的侄子身體開始顫抖,富源煤礦出現了特警隊員,他知道意味著什么,特警隊員不是隨便誰都可以調動的,這么說來,煤礦里面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已經控制住局面了。華德恒的想法不同了,瞬間富源煤礦可能出事了,巨大的財源即將失去了,華德恒感覺到了雪崩。
“袁書記,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情況,我們一會直接給您匯報。”
“老周,不用,現在我睡不著,我說過了,時間一定要快,要迅速掌握情況,再廷,華德恒有什么反映嗎?”
“袁書記,華德恒很鎮定,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不過我認為,華德恒是知道煤礦里面的事情的,可能是早有準備,袁書記,您放心,我們一定要問清楚所有情況。”
“不要掉以輕心,松華、清立,你們兩人親自去詢問華德恒,只要拿下華德恒,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另外,安排一個地方,我去見見這個華德恒,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還心存僥幸。”
辦公樓的會議室已經成了指揮中心,市刑偵支隊和技術科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如今已經是關鍵時刻,消息不可能長時間保密,必須要在李貴羽還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掌握所有證據,讓華德恒無法掙脫。
華德恒進入他非常熟悉的會議室,看見了坐在里面的袁自立,他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了,華德恒知道,袁自立來到了富源煤礦,富源煤礦一定是出事情了,不過,自己早就有準備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在早早想了辦法。
“華老板,請坐吧。”
會議室里面所有人都暫時退出去了,袁自立有話和華德恒說。
“華老板,你是聰明人,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了,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我記得上次你的婚禮的時候,我們是在舞廳里面相遇的,那時候,有宋國宏、王凱和王輝,不過這幾個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制裁,想來你也是有所感觸的,既然找你來,一定是掌握了某些東西的,識時務者為俊杰啊,我不想多說,機會難得,如果你實在不愿意開口,我想,你可能知道后果會有多么嚴重。”
“袁、袁書記,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富源煤礦不是我的產業了,早就不是了,全部是我的侄子在經營的,幾年前我就賣給侄子了。”
袁自立的心開始下沉,這些情況,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一直以為富源煤礦是華德恒的產業,誰知道不是,就算是大家都說煤礦是華德恒的,最終還是要看證據的。
“這么說煤礦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嗎?”
“袁書記,是啊,我好幾年沒有管煤礦的具體事情了,不過因為賣給侄子了,侄子沒有那么多的錢,每年經營收入的一部分,拿來還債,所以偶爾關心一下富源煤礦的事情,所有的經營都是我侄子負責的,跟我沒有關系啊,袁自立,我絕對沒有說謊,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調查。”
袁自立知道,自己這次可能達不到最初的目的了,人說狡兔三窟,華德恒經營這么多年,如果說沒有什么準備,簡簡單單就能夠拿下來,也是不符合現實情況的,再說了,從劉長貴說的情況來看,華德恒和李貴羽的關系非同一般,有了李貴羽這個聰明人,華德恒一定會想盡辦法掩蓋所有的破綻。
“原來是這樣啊,據我們的初步調查,富源煤礦存在重大問題,你的侄子負責所有的工作,是富源煤礦的老板,你侄子也是從你手里接手富源煤礦的,我們還是需要你配合調查的,我們人一切以事實說話,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華老板,你沒有什么意見吧。”
“沒有沒有,絕對配合調查,如果富源煤礦存在什么問題,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而且要從重從快處理,我是縣政協常委,一定支持配合所有工作。”
“好吧,華老板先在會議室休息一下,等一會可能有人要問你一些情況的,你好好配合,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袁自立離開會議室之后,迅速改變了策略,現在,暫時不能從華德恒身上開刀,華德恒老于世故,問不出來什么,只有從華德恒的侄子身上開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獲,不過,袁自立沒有信心。
“松華、清立,你們兩人暫時不要去問華德恒了,重點集中在華德恒侄子的身上,情況有所變化,要速戰速決,盡快問清楚所有情況。”
華德恒的侄子是富源煤礦的礦長,特警隊員很快在礦長辦公室的保險箱里面拿到了諸多的材料,蔣松華和李清立迅速看了所有的材料,賬本是來不及細看的,大致掌握情況之后,兩人給袁自立簡單匯報了。
“袁書記,富源煤礦的法人代表是華濤,也就是華德恒的侄子,煤礦的印信、執照等所有證據都表明了這一切。”
“我知道了,你們去訊問華濤吧。”
華濤此刻被暫時羈押在一樓的一件辦公室里面,身邊有兩個特警隊員守候著,門外面還有兩個特警隊員,到了這一步,華濤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此刻,暫時沒有人理睬他,不過華濤知道,馬上就會有人訊問情況了。
華濤打小開始,就受到華德恒的關照,不喜歡讀書,整天尋釁滋事,很多次都是華德恒出手幫助了他,家里條件不好,而且在生活上給予他很多的關照,時間長了,華濤將華德恒視為親生父親,幾年前,當換華德恒要他負責經營煤礦的事情,華濤根本沒有猶豫,只要能夠為華德恒出力,就是搭上性命,華濤也不在乎,辦理所有手續的時候,華濤根本沒有遲疑,而且牢牢記住了其中的關鍵和要害。現在,華濤知道,為華德恒出力的時間到了,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華德恒就什么事情都沒有。很快,華濤下定了決心,已經想好了一切,華濤反而冷靜下來了。
蔣松華和李清立看見了華濤的表情,兩人心里咯噔一下,這樣的表情,他們見得多了,那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無所謂的神情,面對這樣的人,你不要想著輕易得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兩人明白,這次的重點是華德恒,可從華濤的情況來看,很難得到有用的東西。
一番簡單的核實身份的問話之后,蔣松華開口了。
“華濤,今天我們找你的目的,你也清楚了,富源煤礦存在什么問題,你也是清楚的,有什么要說的,現在說出來,爭取主動。”
“我可以吸煙嗎?”
蔣松華和李清立看了看華濤,李清立上前遞給華濤一支香煙,同時將大半包香煙放在了華濤的面前,華濤點燃香煙,吸了幾大口,開口說話了。
“富源煤礦的事情,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是太清楚,我是礦長、法人代表,不可能管那么具體,我是四年前接手富源煤礦的,因為家里窮,大伯華德恒想幫助我,所以將富源煤礦轉讓給我了,我沒有那么多的錢,所以就約定,用富源煤礦每年賺取的錢,償還債務,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償還完所有的債務。大伯很關心富源煤礦的發展,經常告誡我,注意安全,好好經營,我也是按照大伯說的話做的,下面具體做了些什么,我不是很清楚,煤礦所有的井口,都是采取承包的方式經營的,礦上主要負責管理。”
“護礦隊是屬于誰管理的?”
“護礦隊是屬于礦上直接管理的,不過,由隊長具體負責所有的事情,該怎么做,礦上也是不會管那么具體的,礦上的要求是安全施工、安全生產。”
“這么說,護礦隊做的所有事情,你都不知道,是嗎?”
“我不是很清楚。”
“15號、17號井沒有承包出去,是誰管理的?”
“15號和17號井,因為產量高,所以是礦上直接管理的,具體有負責生產的副礦長負責任,我只是管理宏觀方面,具體事情很少過問。”
“這么說,你什么都不清楚,是嗎?”
“也不是,下面的人經常匯報,我主要是解決一些后勤方面的問題,比如說撥付資金,然后是督促各井口上繳費用。”
“哦,原來是這樣,華濤,我們希望你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情況我們馬上就會核實的,如果你沒有說實話,有什么后果,你是清楚的。”
蔣松華和李清立果斷終止問話,沒有證據之前,這個華濤什么都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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