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龍戰于野
日月遷,乾坤移,大地暮城,永恒不朽。
萬般精妙就在這一瞬,涌入楊開腦中。
楊開先是一愣,緊接著差點樂歪了嘴。
“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西方的禿驢,仙界的混球,你們自以為會算計,到頭來都他媽的喝了洗腳水啊…”
“爽,太他媽爽了。”
楊開真是萬萬沒想到,鷸蚌相爭,真就有漁翁得利,而他恰恰就成了這個漁翁。然而此事,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佛符與金闕至尊九霄天庭模仿品,各自溝通到背后的仙帝力量,斗得不可開交,誰也壓制不住誰,搞到最后,雙方已是你的力量打擊我,我的力量打擊你,結果亂成一團,才有了那個大光球。
無巧不巧,這個時候出現了刑氏戰斧,還偏偏就發了威了。刑氏戰斧,本來就有極端霸道得力量,一斧頭斬下來,把那光球連同光球里的力量都壓扁了,壓凝實了。不啻于是在刑氏戰斧的霸道力量壓迫下意外地完成了一個煉器的過程。
結果就是把佛符里的意識摧毀,陽神六甲的意識摧毀,金闕至尊九霄天庭的模仿品的意識摧毀,將兩方本源力量混合煉制成一口全新的仙器。
而這口仙器卻跟佛界、仙界完全沒有了關系。因為在器成之前,楊開一口濃濃的鮮血都噴到了上面。楊開的血可謂是世上最獨特的血了,它雖然還不是先天清血,卻也十分精純,更難能可貴的是,因為它越來越精純,血液里早就混入了心無極圣則。
心無極圣則的復雜,是外人難以想象的。即便是楊開,現在都難以解釋心無極圣則的未來會怎樣的。而心無極圣則的多變與不確定性卻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佛符,佛符的本源力量,金闕至尊九霄天庭模仿品,天庭力量,楊開的鮮血,心無極圣則,刑氏戰斧的壓迫…意外得不能再意外地煉化成了獨一無二的一口仙器,暮光之衣!
因為器成過程中,混入了楊開的鮮血,等于說將楊開的鮮血也一塊當成了煉材。就更注定,這件獨特的暮光之衣出世后,就獨屬于楊開一人了。
即便是來了仙帝,強行要抹殺,也不可能改變這個結果了。想要改變這個結果除非將暮光之衣中的楊開鮮血抽離了,可是這樣一來,暮光之衣也就毀了。
暮光之衣并沒有器魂,只有非常強的靈性與楊開水融。它就像一件善良的衣裳披在楊開身上,揮灑著楊開的風度與氣質,如古時西風吹拂,夕陽西下,走來的西來之君!
閃閃的暮光中,楊開的臉色顯得非常蒼白。這是因為刑氏戰斧發威之后,那股沖入體內的戰意以及匪夷所思的力量,也如潮水般褪去,刑氏戰斧再度恢復了平凡無奇的樣子,提在手里,垂在身側,卻顯得異常沉重。
楊開趔趄了兩步,實在沒法再提住刑氏戰斧,任憑它跌落在地。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兒。
陣陣無力感上涌,透支體力似的,楊開感覺到了強烈的疲憊與困倦。只能壓住各種驚喜,勉強盤膝,認真地運轉仙力,調息療傷。
此時的仙界,甲子仙皇殿里頭,卻是翻了天了,怒吼陣陣,狂風怒號的,把殿外巡邏的天庭兵士,嚇得臉色慘白,搞不懂到底是什么事惹得仙皇生那么大氣,發那么大怒。
側耳一聽,隱隱約約地只聽到有仙皇在瘋狂地怒罵,“不可能,不是那把斧子,一把斧子怎么有那么大的能量…”以及“賠了夫人又折兵”、“再也找不到楊開…”之類的話。
嗯,總算聽明白了,惹六大仙皇暴怒的,是一個叫楊開的人。巡邏的兵士們,雖然不知道誰叫楊開,可卻記住了這兩個字。就算楊開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沒去仙界呢,名字就已經在天庭的兵士里開始流傳了。
類似的憤怒,也發生在佛界須彌山頂,佛祖殿里頭。還有隱藏在某個地方的昏暗世界里,一張飄動的跟大日玻明空心咒佛符一般模樣的大一號佛符,也在扭曲地震動著,一股一股地怒氣以及金光照亮了邊上一尊沉默的光頭老人。
光頭老人驟然睜開了眼睛,乍一看有點和善的眼睛里,卻透露著一股無邊的凌厲,比世上最厲害的劍鋒還要凌厲。
光頭老人喃喃道,“傳說中的刑門戰斧,厲害,真的厲害,還在沉寂之中就這般厲害,不知道他會不會落在楊開手里。我滿盤算計因它而壞,倒是失算了。”
暮光之衣一成,鎖住蠻荒滅神釘的天庭力量也就散掉了。蠻荒恢復了自由,眼里狠厲之色明顯地閃過,“該死的天庭,這筆賬我記下了,早晚必報!”
蠻荒總算感覺出來了,是天庭力量在困他。他本是快意恩仇的性格,對親近人感恩忠義,對敵人睚眥必報。倒是叫他因此恨上了天庭。
走到楊開身邊,驚訝地盯了楊開身上的暮光之衣一眼,心中好奇得厲害,此時卻沒法開口。想了想,便蹲了下來,注目刑氏戰斧,又是一臉的虔誠。
“刑氏戰斧,果然跟傳說中的那樣厲害。有他的出現,我巫族必定能重現榮耀。”
蠻荒滅神釘有些失神了,眼里只剩下了刑氏戰斧。也不知道多久,才被楊開一聲輕笑驚醒。
回過頭來,楊開果然已經面色紅潤,神采奕奕。
“你傷好了?”蠻荒滅神釘驚訝地問,心中一陣翻滾,沒道理啊,那一下子襲擊幾乎可以毀滅仙王了,楊開不死已是奇跡,怎么還能這般迅速還原?
“嘿嘿,其實我的傷并沒你想象的那么嚴重。多虧了刑氏戰斧,它,確實太神奇了。”
楊開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刑氏戰斧,眼中不禁贊嘆。他的傷確實不重,主要是有些脫力以及一些小損傷,調息兩天仙力運轉,就恢復完全了。而這都是刑氏戰斧灌入到他體內的力量,起到的保護作用。當時光球噴出的那口氣,幾乎都被體內的力量消受了。也算是僥幸中的僥幸了。
聽楊開贊嘆刑氏戰斧,蠻荒的神情立刻變得傲然,站起來就道,“那是當然,連巫祖都贊頌他,何況是你?”說著,他忽然又想起了楊開拋棄刑氏戰斧,把刑氏戰斧當瘟神似的丟了一個多月,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來,越想越氣,惡狠狠地盯了楊開一眼,突然翻臉,怒喝道,“你這個混蛋,膽小鬼,無恥之尤,害怕刑氏戰斧傷害你,結果怎樣,還不是刑氏戰斧救了你?”
楊開聞言頓時尷尬地摸了摸腦袋,這話怎么說的,誰能預料這等戲劇性的變化?話說回來,誰又知道,刑氏戰斧突然爆發,怎么就不是另一種算計?
當然,這種念頭楊開只能藏在自己心里,肯定不能說出來的。不然可真就坐實了卑鄙小人忘恩負義的罪名了。
然而,蠻荒越說越生氣,冷酷的臉都紅了,就跟楊開羞辱了刑氏戰斧,羞辱了蠻荒偉大的信仰似的。
蠻荒突然就暴走了,一拳頭沖著楊開的胸膛猛砸而來!這拳雖然不是金釘暴擊,威能卻是不小,堪稱真仙一擊,只是他特意加快了速度,好讓楊開反應不過來。分明是存了要教訓楊開,為之前白等了楊開一個多月的憋屈泄憤。
快,果然是無以倫比的快,楊開的確沒反應過來。這拳就打在了楊開的胸膛上,把楊開打飛了出去。然而,楊開居然很快站了起來,笑吟吟的彈了彈胸口,跟無事人似的。
蠻荒頓時怔住,“怎么可能,楊開你個混蛋,你不是已經沒有佛符護身了嗎?怎么能白挨我一拳,嗯…我知道了,是你身上那件紗衣,對不對?”
“嘿嘿!”楊開笑而不語,心中卻暗道,“暮光之衣,沒戰斗威能,卻是絕妙的防御仙衣,世上獨一無二,非仙皇不破,這一拳只比真仙一擊怎能奈我何?”
暮光之衣有如此強大的守護威能,真應該歸功于佛符以及天庭力量了,這些力量的源頭都是帝級存在。只可惜,個中真相,蠻荒卻是想不出來了。
只是蠻荒更怒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蠻荒再度撲向楊開,再次揮拳,打擊,提升到了金仙力量。楊開臉色微微一變,他可知道暮光之衣雖然本身強悍,非仙皇不破,可畢竟穿在他自己身上,薄薄的仙衣下就是他的仙體,超過金仙的修為對他打擊的話,他也不好受。
但這時候蠻荒的速度太快了,這家伙故意加上了金釘暴擊的速度,根本不讓楊開躲閃。沒法子,楊開連續挨了七八拳,也是被震得氣血翻涌,嘴里直喊停。
蠻荒眼看楊開難受了,正覺得泄憤呢,哪會聽楊開的停下來,連續再打了七八拳,打得楊開臉色發白。
“我草,蠻荒你個混蛋,你還真沒完沒了了…”氣急敗壞的楊開怒罵一聲后,突然消失了,就在蠻荒的眼皮底子下消失了,什么都沒有了就好似憑空蒸發了一樣。
蠻荒當場愣住,他發現竟然一點都感受不到楊開的氣息了,就跟死絕死透了,世上壓根就沒這人一樣。
“混蛋,楊開你給我出來,你躲哪了,你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再不出來,我化本體轟你了…”
沒聲音!壓根就沒聲音!
蠻荒急了,以為楊開使了什么特別的秘術再一次溜掉了。卻不知道背后那把刑氏戰斧憑空漂浮起來,好像有人捏著他,無聲無息走到了蠻荒背后,而蠻荒竟然是沒有任何感覺。
“嘿嘿,老子的暮光之衣,豈是你能想象的,老子一斧頭劈了你…”
啊!啊!啊!
蠻荒聞言,就好似晴天霹靂炸了他的魂兒一樣,扭過身來,刑氏戰斧的斧面已經揮了過來,就愣是看不到楊開的身影。
蠻荒嚇尿了,整個被砸翻了出去,把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坑里還往外冒著泉水…
直到這時楊開才笑吟吟地顯露身影,由淡到實,“嘿嘿,你大概不知道,老子的暮光之衣最大的本事不是守護,而是斂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