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路有很多條,總結起來卻只有三條,一條通往輝煌,一條通往平淡,還有一條則通往死亡,是一條死路…”
“王世峰,你號稱戮馬扇少,在保鹿城也有點小名氣,有個父親是武皇,還有個師祖是武帝,要是個聰明人有你這種家世背景,一定可以利用得很好,不利令智昏,不妄動怒氣,步步為營,則通往輝煌,再不濟也能混個平平淡淡到老,終此一生,平平安安。”
“而你呢,輝煌你不走,平淡你不愛,卻偏要選擇死路,還是選了離死亡最為捷徑的一條。”
楊開緩緩地向王世峰走去,俊臉上看不到一絲殺氣,語氣也非常溫和,像是在跟老朋友說著一件很簡單的平常事。
王世峰卻已經被突然變化的一幕幕給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刻骨銘心怨恨著的人,會是一個他根本惹不起的人,是一個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宗,都只能對其卑躬屈膝的人。
看著楊開那平淡的神情,恍然間,王世峰好似又看到了幾年前頭一回在酒肆里與楊開相遇的場景。
當時這個楊少爺,就很隨意地向他說,殺馬的,我只是來玩的,別亂了我的心情,別拿那些我從來沒聽說過的人在我面前說道,你跟我玩不起。
是的,當時如果想深一點的話,就該知道,人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句話,身邊隨便一個人就能顯露出最少武皇級的本事,必定是有真本事的大人物。
可自己竟然以為人家是仗著身邊的人厲害,故意羞辱自己。
王世峰后悔得腸子都青了,眼里只剩下了惶恐。
王世峰一下子跪了下來,僅存的右手按著左肩的斷臂處,血從指縫里滲出來,染紅了一身。
王世峰哆哆嗦嗦的求饒,“楊少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嫉恨你,我不該請我師祖偷襲拜財神,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求求你放過我…饒了小的一條賤命吧!”
“是啊,楊…少爺您就行行好,高抬貴手,看在犬子已經知錯的份上,饒了他吧,何況您已經斷了他一條右臂,得饒人處且饒人…回去以后我一定嚴加約束他…”太保王也全然沒有了武皇的風范,彎腰屈身,奴顏卑躬。
天竹翁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依舊拉不住武帝的臉面呢,還是不知如何啟齒,他低著腦袋,身軀微微地哆嗦。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是在教訓我嗎?”楊開扭頭銳利的目光直視太保王。
“我…”太保王大驚失色,越發地惶恐,“我不敢,我不敢…只是求…”
“求?”楊開冷冷一笑,冷酷地說,“不必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來欺負你們,但這并不表示你們就可以惹怒我。幾年前我就告訴王世峰,別跟我玩,他玩不起。結果呢…拜財神是我罩的人,我拿他當朋友,既然把拜財神給偷襲致殘了,那就得付出代價。另外,你記住,你也沒有求我的資格,因為你也要死!”
幾乎在楊開吐出最后一個“死”字的時候,空氣里好似一下子涌入了無形的寒流,讓氣溫驟降幾十度。冰冷徹骨的感覺,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打起了哆嗦,本能地抱了抱自己的雙肩縮了縮頭。
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殺氣,非常強烈的殺氣,幾乎已經穿透每一個人的靈魂。
驟然,楊開忽然伸出了白皙如雪的手,輕輕一揮,帶起一抹白光,空間立刻蕩漾起來,無聲無息地裂開了道縫隙,縫隙后是漆黑無比的虛無時空。
凡人不知天不知地,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卻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破了,裂了…
那是楊開揮揮手間的力量已經達到了超乎人想象的地步。尤其是四大武宗,他們的修為實已經達到了天位十三境的第五境。他們不知道什么是空間碎裂,卻都知道,在他們修煉狀態最為完美的時候,都能隱隱約約地感應到,這冥冥之中生活的世界里,好似有一層層玄妙無比的屏障。
這種屏障,看不見,摸不著,聞不到…身為武宗,夢寐以求想要觸碰到這種無形的東西,卻無法入手。那種無形的東西,只有很偶然的機會才能感應到,想觸碰到,幾以為就是一場夢。
然而,此刻,就是那種他們做夢都想觸碰卻又碰不到的無形東西,竟然在楊開揮揮手間就裂開了…這簡直不可思議,這到底是什么境界?
狂戰武君凌一笑,忍不住一聲驚呼,“仙手…”
沒錯,只有傳聞之中的神仙之手,才有可能這樣驚天動地的威能。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解釋?
白光在剎那之間,掠過王世峰的身軀,無聲無息,無波無動,王世峰的身軀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湮滅成粉,風吹而散,活生生從這紅塵世界里蒸發了。
太保王驚駭欲絕,嘴里不甘地怒吼了一聲,一屁股跌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天竹翁趁人不備,身軀忽然射向遠處,速度無比之快,竟然是想要逃跑。
四大武宗頓時大怒,在他們眼皮底下,讓天竹翁跑了,他們還有臉嗎?
四人同時躍了起來,凌空步虛,躍三丈虛空,快如浮光掠影,流星趕月。
然而,一道潔白的手痕比他們更快,隔空七八十丈,將天竹翁的身軀捏住,以更迅捷的速度揪回,一下子摔在太保王的身邊。
四大武宗紛紛頓住身軀,震驚不已,這才意識到,有楊開在這呢,天竹翁能跑得了嗎?真是多此一舉。四人狠狠地剜天竹翁一眼,冷冷一笑又落了地。
楊開看都不看天竹翁,隨手一按,隔空將太保王按死。這才揪起天竹翁,“你想跑哪里去?”
“殺人不過點頭地,你以為老夫怕死嗎?老夫何須要逃,小雜種,橫豎是個死,給個痛快的,你休想羞辱老夫。”天竹翁眼里閃過一陣恐懼,嘴皮子卻硬得很。一句小雜種卻更觸動了楊開的殺意,殺意像是火山爆發一般轟地爆出,氣勢如同狂流,直沖九霄,天空上的白云都被撕碎。
“你在我眼里只是個螻蟻,我本來不想羞辱你。可惜,你逃跑不成還自作聰明,激我一激,反倒要讓你吃到你想象不到的苦頭。”
“你…”
天竹翁打了個寒顫,恐懼變成了瘋狂,歇斯底里,“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老夫這輩子慘死你手,下輩子再來報仇,做鬼都放不過你。”
“鬼?鬼算是個什么東西…”
楊開冷冷一笑,手一松,天竹翁不僅沒落地,反而往上浮升好似腳底下有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他似的。
緊接著,楊開的手再次動了,向著虛空凌空一抓,一團子黑氣頓時朝他聚集而來。
看到這股漆黑的黑氣,天竹翁本能地感覺到了恐怖,再也無法強裝硬氣,情緒一下子崩潰了,失聲大吼大叫。
“我會殺你,卻不會讓你死得痛快,我要你滿身潰爛,流膿三年,一天一天看著自己死去…”
黑氣便是潰爛詛咒!
別說天竹翁不知道這東西,就是華林靜界里來了高人神仙,也不一定能瞧出它的來歷。但無疑,只要修煉者見到了它,都會知道這絕對是種極為惡毒的兇氣!
濃密的黑氣一下子將天竹翁籠罩住,鉆進了他的體內。天竹翁急促地呼吸了幾次,身體表面上,噗的一聲,竟然真的長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膿包,膿包碎裂,流出膿水,一股子惡臭的氣味,立刻散發出來。
以至于周圍的人,一個個嚇得面目慘白,驚呼著往后狂退,極為害怕被天竹翁沾染上似的。
天竹翁痛苦之極地落在地上,拼命地打滾,也無法消除這種痛苦。哇哇大叫著,向遠處掠去,沒多久就消失了。
這回楊開沒攔住天竹翁,四大武宗也沒攔,也不敢攔,親眼看著天竹翁身上的膿包,即便是武宗,也感覺到了恐懼,因此戰栗。
“放心吧,那不是毒,也不是瘟疫,不會傳染…所有的痛苦全由天竹翁一人來受!”
說完,楊開揮袖卷走玉兒,剎那間消失不見。四大武宗臉色一變,也緊跟著消失。
隨著他們的消失,王家的武者們一個個跌坐在街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壓力雖然消失了,恐懼卻沒能消除。他們太清楚了,這回能逃過一命,完全是這位楊少爺不屑殺他們…
街面上轟的一聲,圍觀的人紛亂地散開了。這里面有不少走南闖北的武者,無意間目睹剛才的事件,心中早被嚇到了,覺得這保鹿城太不安全了,收拾收拾細軟,慌亂地離開了保鹿城。
而隨著他們的離開,保鹿城中發生的事,也跟一道颶風似的,刮遍武界的每一個角落,消息越傳越兇,各種各樣的傳聞都有。然而不管是哪種傳聞,整個武界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了一個無比確定的消息,原來世上最厲害的高手不是武宗,而是一個叫楊少爺的絕世強者…
區區三天,楊開便被武界灌上了一個外號,仙手神少!
區區三天,保鹿城便出現了一個個陌生的面孔,他們形態各異,穿著古怪,如果有見識豐富的武界高手,定會吃驚無比,這些人都是傳說中的武宗…
然而,即便這些武宗,來到了保鹿城,也是個個神情緊張,他們的眼神不斷地掃過長得英俊的青年,像是在尋找什么,卻又不敢太放肆,始終保持著一種難言的敬畏…
保鹿城,一座本來沒什么特大名氣的小城,因為仙手神少四個字,幾天之內成為了武界里的風云第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