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普通的餐館里,餐廳里客人眾多,噪雜吵鬧,嬉笑暢談,匯聚了燕京眾多的北漂族,在這寒冷的北方冬日,顯得格外的熱鬧。
張啟航喜歡這樣的氣氛,特別是在這寒冷的冬天,他沒有親人朋友在身邊陪伴的情況下。
馬蕓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她是比較習慣和喜歡這種環境下的晚餐,如果說在高檔的飯店,安靜的包廂內,她反倒不知道如何面對張啟航,恐怕會放不開,不敢說話、沉默。
周圍很吵,大家都在聊自己的,馬蕓大聲對著面前的張啟航問道:“快過年了,寒假一起回家好不好”
張啟航看著她的眼神,一臉抱歉的搖搖頭道:“過年我可能不回家了,因為我父母可能會過來”
“哦”馬蕓裝作無所謂的低下頭,但是臉上的失望表情盡入張啟航的眼中。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和勸解,只能轉移話題的笑道:“今天怎么沒見到龍青青啊”
馬蕓慢慢提起頭笑道:“元旦放假,她就回家去了”
“這樣啊...你一個人就無聊了”張啟航笑著說道。
“不無聊...我最近喜歡看電視劇了”馬蕓想說和你在一起,怎么也不會無聊,但是話到她嘴邊馬上就變了。
張啟航微笑著問:“看什么電視劇呢”
“一起去看流星雨,挺好看的”馬蕓笑道。
張啟航點點頭。心里非常高興,當面聽到別人夸自己公司的電視劇,他也很有成就的。
夜晚8點多,張啟航和馬蕓笑著從飯館里走出來,兩人這頓飯吃的很開心和很盡興,如同一個老友般,談著各種話題。不過除了愛情和私人信息。
“我送你回去”他還是很紳士的說道。
馬蕓搖搖頭道:“不用了,我打的”
“沒事,順道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
兩分鐘后。張啟航安靜的開著車往燕大而去,他一直沉默,因為他不想讓馬蕓有一丁點的誤會。他和她都知道,這僅僅是一層膜的事情,捅破了他真的不想傷害她。
可是馬蕓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她想得到答案,即使是她心里已經預感到的答案。
她強迫自己,提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樂天,你...你跟周心雨已經在一起了”
“啊,是啊”張啟航假裝一愣,馬上點點頭輕輕的回應道。
馬蕓突然感覺內心一陣絞痛。她明知道這個結果,但是從他口中確認下來的時候,還是異常的難過、傷心,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
張啟航的眼角能瞥到她流淚的表情,耳朵里能聽到她低聲抽噎的聲響。一種無聲的傷感情緒蔓延在這狹窄的車廂內,他一動都不敢動,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他的表情無比的嚴肅,心里也很失落,有種愧疚的感覺蔓延著身體。
“咯吱”張啟航的牙齒發出了聲響。他咬牙忍著自己不去安慰馬蕓,因為他明白自己一旦去勸解、安慰,整件事情會更加的糟糕。
這一聲輕響還是驚動了馬蕓,她看到張啟航的表情和眼神之后,心中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開口低沉的問道:“樂天,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哧哧”張啟航猛的一腳踩了剎車,停在了一棟大廈旁邊的街道旁。
他雙手抱著方向盤,不敢去看馬蕓,有些壓抑和難受的拿出根煙,點燃了抽起來,就是不回答、不理會她。
“砰”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
張啟航猛一回頭,看到了她快速的往馬路中央跑去。
“馬蕓”他恐懼的一把推開車門,大聲的對她喊道。
“哧～哧、砰”一輛疾馳而來,剎車來不及的白色寶馬車撞上了馬蕓的嬌弱身體,她就像斷了線的紙鳶在空中翻了一個滾,摔到在了車前面的馬路上。
肥胖的中年男車主從上面走下來,剛罵一聲:“媽的,臭婊子找死也別他媽在我車上啊”
只聽“砰砰”,后面的一輛的士撞上了白色的寶馬車,頓時一場連環車禍出現了。
張啟航雙手抱頭,眼淚直流,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躺在馬路中馬蕓,他馬上跑過去,把用手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息,馬上顫抖的打起120急救車。
打完之后,他看到馬蕓的雙腿涌出了鮮血,連忙用針灸止住穴道,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往自己的奧迪車走去。
“小子你別跑,我寶馬車你一定要賠”肥胖的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了張啟航,語氣堅定的說道。
張啟航回頭用要殺人的目光看了,憤怒的咆哮道:“松手”
“啊”肥胖的中年人被張啟航嚇的倒在了地上,他見張啟航快速的開車離開之后,眼光憤怒的記下這車的車牌號碼,嘴里喃喃自語:“媽的,我非讓你死不可”
三個小時后,燕京第三醫院潔白的墻壁走廊,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醫生走過來對坐在長椅上的張啟航說道:“你是病人的家屬”
“是,我是她男朋友”
“你跟我進來”
醫生坐在辦公桌前面,拿出了一張黑字白紙填寫好了遞給張啟航說道:“患者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多虧了你的針灸止血,她的雙腿保了下來,不過她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現在還深度昏迷中...我基本可以斷定她是去皮質狀態”
“什么狀態”張啟航不懂的問道。
“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
“砰”他一把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臉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為什么,馬蕓,你怎么能如此傻呢”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醫生見多了情緒不穩定的家屬,他淡定的等張啟航表情平靜下來,輕聲開口說道:“現在只是簡單的斷定,等24小時之后,她如果再醒不來,就很難醒過來...不過她還是有很大的機會醒來”
“醫生,能給她換到高檔病房里嗎,我馬上去交醫藥費”張啟航冰冷的說道。
醫生搖搖頭說道:“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等到明天穩定下來,再從急救室換過去,不過你可以先去交醫藥費,以免高檔病房沒有床位”
“我知道了”
張啟航緩緩的站起來,拿著醫藥單轉身走出了這間辦公室,他一出去就拿出手機撥打了蘇陽的電話。
“大哥”
“馬蕓出了車禍在醫院,你找點關系把她換進特殊病房,過兩天再替她辦理休學證明”
“什么情況”
“別問這么多...對了,順便幫我查一輛白色的寶馬車,他現在應該在警察局,你幫我解決了這件事情...是他開車撞了馬蕓,我想讓他下半輩子呆在牢里”
“好,沒問題”
“等下,我讓秘書轉1000萬給你,別用你家的關系,有錢能辦的事情,還是少用”
“大哥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做”
掛了電話,張啟航緩緩的走到急救室的病房外面,看著兩個女護士站在她的床邊緊張的看著儀器,心里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責的問自己:“張啟航,你把她害成了什么樣了”
他抱著腦袋緩緩的蹲在了門口,心中浮現著跟馬蕓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想著跟她聊天的模樣,回憶著她害羞、微笑的表情...
“為什么,為什么”
“張啟航,你心里明明對她有感覺,為什么不告訴她”
“既然要傷害她,就不能溫柔的、勸解她”
“張啟航,你是一個懦夫”
“都是你害了他,都是你...”
“都是你...”
他雙眼無神的蹲在地上不知多久了,連蘇小曼走過來的高跟鞋踢踏聲都沒有聽到。
“出了什么事情”蘇小曼心疼的扶起他,把他摟進懷里安慰道。
張啟航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看到這張絕美、熟悉的面孔之后,一把擁著她哽咽道:“她居然會跑到馬路上自殺...呵呵,她太傻了”
蘇小曼扶著他走到長椅上坐下,把這個受傷的男人緊緊的抱著,輕聲問道:“那她救回來沒有”
張啟航痛哭著:“呵、呵...她變成了植物人”
“沒事,她一定能醒過來的”蘇小曼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但她此時只在乎他,根本就不會去吃醋,也不想他是否有愛多了一個女人。
“能為她自殺的女人很多,但是他能如此傷心的卻很少很少”
張啟航不僅傷心,更是痛恨自己,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把自己當成了馬蕓的男朋友去思考問題,他覺得自己是馬蕓成為植物人的罪魁禍首。
他自責、痛恨、愧疚自己,他無法想象馬蕓的未來是什么樣的。
他擔心她永遠醒不來了,他害怕,也無力。
更重要的是,他在寶馬車撞上馬蕓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和心絞之痛。
“馬蕓,你一定要醒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