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緋雨)
“雄黃會減弱水銀中的毒性？這是什么原理？”孫思邈從沒聽說過。
“雄黃中的某些物質和水銀結合會變成一種沒有毒性的固體，是紅色的像石頭樣的東西，可以當成畫畫的顏料。干爹，前些日子如廁的時候，有沒有排出這種紅色的小顆粒？”林亦解釋完又轉頭問李世民。
孫思邈也望過去，做為醫生，觀察患者便溺之物更是常事，更別提只是詢問了。
李世民聳聳肩，他從來如廁也不看自己的便溺之物啊。
旁邊的高公公在連連點頭，這事確實是有的，為皇帝清理凈房的小太監確實跟他提過一回，不過他只是以為那些只是砂粒，可能是下人沒清理干凈的緣故。
原來真的有這種事啊！看來某些方面，小亦要比他知道的多。孫思邈很欣慰，徒弟有本事，是很讓他開心的。
“皇上，臣敢保證袁天罡道長也不知道這件事，他絕對不是要害皇上的，還望皇上能饒他一回。”孫思邈幫著袁道長求情，至少結果怎樣也只能看皇上的心情了。
李世民點點頭，他當然也知道。不過這整個大唐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在吃，有些有能量的重臣也在服用這種萬靈丹，他必須得做出個裁決來。這種東西不能再流傳下去了。
“小亦，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想要什么賞賜？”李世民轉而問林亦，他想等自己平靜下來再考慮袁天罡的問題。
“千年人參，最好是高麗紅參。”林亦這回可知道要什么了，這東西對他太有用了，但也只有千年的才有用，百年的只對李承乾能產生作用，以他的級別，吃了也等于沒吃。
“好，朕讓人去看看，只要有，就都是你的了。”對于林亦，李世民的賞賜還是很大方的。
“太好了。”林亦歡呼一聲，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這喜形于色的樣子，也逗笑了孫思邈和李世民。真是單純的孩子啊！兩人搖頭感嘆到。
河南道海州的一個小漁村
一名身材不高的老者提著木桶背著一個包袱從村中出來行往海邊，在與海邊有些距離的大青石旁邊脫下布鞋，挽起褲角，放下包袱，然后繼續提著木桶踏進冰冷的海水中。
“瘋子爺爺，你又在玩海水啊？”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娃帶著一個小竹籃跑到海邊，她們跟這個老爺爺已經很熟了，但在她們小小的心里卻并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白胡子爺爺這么愛玩海水。
“大丫，二丫，你們又跑來撿螃蟹了？要小心安全哦，別夾到了手。”一臉笑瞇瞇的老者叮囑道。
“嗯，現在螃蟹都睡得死死的呢，不會有問題的，瘋子爺爺我們不吵你了。”大丫帶著妹妹走了，父親吩咐了，瘋子爺爺是在做大事，如果成功了，他們的日子就會好起來了，所以不能打擾瘋子爺爺玩水。
“好，你們慢點。”這個黑臉龐白胡子的老者直起腰朝她們揮揮手。
風平浪靜的海邊，兩個女孩子認真地在淤泥中尋找著螃蟹。在離海邊較遠的大石旁，那老者拎著滿滿一桶的海水又回到了那顆青石旁邊。并從包袱里又掏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遠處一名俊逸的中年人，正向著老者走去。
“智者，還是沒有進展嗎？”那中年人問道。
“嗯？教主啊，這么有空過來？”那智者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回道。
“是啊，京城那里待不下去了。”濟安教教主楊寬回答道。
“是被隋風追的吧！”智者打趣道。這件事整個教里的人都傳遍了。
楊寬一臉的無奈。
“智者，這次我們在京城的行動中……”
“行動就別跟我說了，你知道我不愛聽那些，我們濟安教的宗旨就是濟世安民，鋤強扶弱。讓大唐所有人都能吃飽飯，讓大唐沒有不平事。但卻不是為了這個目標，去濫殺無辜！”每次提起這事，智者就止不住的憤怒。有時他真后悔加入了這個教派，但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這個教派跟他的觀點是最相近的了。
“智者，為了完成這個目標，不死人是不可能的，犧牲少部分人而能造福大多數人，這是值得的。”楊寬苦口婆心地勸說，這句話他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可智者就是聽不進去，到現在也不為他們設計行動計劃，幸好慈善堂的計劃他還是管的，不然教里會亂成一團的。
“可那些人是無辜的，要真是罪有應得也就罷了，但有些孩子你們也不放過，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
“這……可是他們的父輩不是無辜的啊，你也知道楊嘯從小就是楊素的家奴，楊素的幾個兒子跟他的脾性是一樣的，連楊嘯的母親也是被他們鞭打至死的，他自己被主家的孩子抽打更是家常便飯，他的心里是有些不正常，但也沒害那些孩子的性命啊，而且平時也還是好的。再說我們也救了不少的人啊！你知道的，咱們慈善堂一直在外面做好事，施粥、送藥、懲治貪官、清除匪患，咱們哪一樣少做了？得過咱們好處的不知有多少……”
老者擺擺手：“你說的我都知道，他的身世是可憐，可這也不是他殘害無辜的道理，他是沒殺那些孩子，但讓重傷的他們自生自滅與殺了他們有什么區別？再說了，你手下的四大堂主，除了冉旭一直負責行善之外，哪個堂的堂主手上沒有無辜者的鮮血？而且，你已經把手伸進宮廷中去了吧？你到底是想濟世安民還是想自己做皇帝？”
老者認真地凝望著楊寬，想看出他的心中所思。
“我沒想自己做皇帝，如今人們厭倦了戰亂，我根本沒那機會，而且就咱們手下的那點人，造反無疑于癡人說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楊寬苦笑著坦然與老者對視。
“那你為什么將手伸進皇宮？”
“第一，為了本教的安全。我必須關注李世民的行動。第二，皇宮內是整個大唐的信息匯總的地方，第三，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楊妃身邊的侍衛，我可以坦白的跟你說，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助楊妃的兒子上位。”
“就因為你喜歡那個女人？”
楊寬苦笑。
“算了，我不與你爭辯，你們那些人，比我老瘋子還要瘋。”智者擺了擺手，他知道他們的爭論不會有結果的。
“我是想說，在這次京城的行動中發現了一個孩子，特別聰慧，而且也制作了很多我以前連想都沒想到的東西。也許他可以幫你完成海水取鹽這個難題。”教主嘆了口氣，他是無法說服這個老瘋子了，但要是能早點完成這個創舉，他還是想試試的。
“一個孩子？我研究了兩年都沒有完成的事，你認為他能做到？”智者突然感到有些氣憤，這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嗎？
“您別生氣，您在這漁村太久了，對外面的情況不太了解，我帶來了幾樣東西，您先看看就知道了。”楊寬一點都不想惹他生氣，溫言軟語的勸著他。
老瘋子半信半疑的跟著楊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