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第八十章 阿策辰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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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阿策辰年


更新時間:2013年05月19日  作者:鮮橙  分類: 宮廷貴族 | 豪門世家 | 天之驕子 | 江湖恩怨 | 編輯助理君姐 | 鮮橙 | 江北女匪 


因鄭綸還要帶兵返回青州,婚禮便定在了八月初九,時間上雖略有倉促,不過是在戰中,男女雙方都不在意,旁人也沒得反對,只忙著替他二人籌備婚禮。(。。)

又過些時日,靜宇軒隨著聚義寨的那些災民到了宜平城,聽聞徒弟要嫁鄭綸,竟是尋到軍中與鄭綸打了一架,瞧著他接了自己上百招仍不落下風,這才停了手,道:“行,就你這小子吧。”

辰年與朝陽子等人聞訊趕來,很是哭笑不得,朝陽子拉著靜宇軒往一邊去訓,辰年就對著鄭綸歉意地笑笑,道:“對不住,我師父就是這個性子,她沒有惡意。”

“無事。”鄭綸道,又轉身走向靜宇軒,鄭重向其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指點鄭綸功夫。”

靜宇軒本就被朝陽子念得不耐煩,瞧著鄭綸過來見禮,便就指著他與朝陽子說道:“你看看,他一點事沒有,你還和我嘰歪個什么勁。”

朝陽子無奈,扯了她邊走,辰年笑笑,和鄭綸說了一句告辭,便也欲離去,不想鄭綸卻在后面跟了過來,道:“我送你回去吧。”

辰年側頭向他笑笑,道:“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走便成,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城里,不會有什么危險。”

鄭綸并未看她,只低聲說道:“城中少不了各處的探子細作,既要做戲,就不要露出馬腳。”

辰年知曉他的意思,輕輕點頭,待出軍營之后,又靠得鄭綸近了些,與他并肩緩行,隨意閑聊道:“你以前可來過宜平。”

鄭綸不自覺地往旁側避了避,這才道:“來過。”

辰年還等著他后面的話,不想他卻是又沉默了下來,無奈之下,她只能自己把話接了過去,笑道:“我以前也來過,不過卻是早了,還是和清風寨的伙伴一起偷偷來的,兩人統共就攢了幾兩碎銀子,揣懷里卻跟揣了座金山一般,見到什么都想買,可等把銀子掏出來了,卻又什么都舍不得買。”

鄭綸聽得入神,低聲問道:“后來呢?”

“后來。”辰年不禁輕笑,唇角彎起,側頭去看鄭綸,攤手道:“后來銀子被賊偷了,我與伙伴又氣惱又心疼,站在街上跳著腳地罵了那小賊半日,罵他太不地道,竟把銀子全都偷了去,咱們打劫的還知道給人留個路費盤纏呢?”

她說得活靈活現,叫鄭綸也不禁失笑,可一笑之后,他便就立刻斂了笑容,唇角更是微微往下繃起,辰年不察,仍繼續說道:“虧得我那伙伴之前已給喜歡的姑娘買了一支銀釵,倒也不算白來,只是他本來還想送我一支,不想銀子卻都被小賊偷了,不送我吧,卻又覺得過意不去,最后就”

她說著說著,忽覺得喉嚨被哽住,有些說不下去,停了一會兒后,才又笑著說道:“就花了幾個大子買了支木釵應付我,氣得我追著他跑了個半個山,又把那偷人銀兩的小賊罵了半天。”

鄭綸唇角繃不下去,只得緩緩地松開,道:“謝姑娘,山匪比小賊也好不到哪里去。”

辰年笑,點頭道:“是啊!可那時就是覺得咱們做山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那些小賊才是罪大惡極之人。()”

鄭綸不由翹了唇角,微笑不語,他一身戰袍,高大英武,而她雖是荊釵布裙,卻是身姿窈窕,艷麗無雙,兩人并肩而走,不時低聲笑語,一路惹來無數艷羨的目光,待到城守府外,鄭綸這才停下了步子,與辰年說道:“我已在南城尋了座大宅,你這兩日就帶著手下先搬過去,待婚禮過后再回這城守府。”

婚禮將在城守府舉行,辰年自是不能住在這里,她聞言點頭,道:“好。”

兩人這才分手,鄭綸站在門口瞧著辰年轉身進入府內,方回身離開,走不多遠卻迎面遇到了慧明老和尚,鄭綸還在封君揚身邊做侍衛頭領的時候,曾在盛都見過慧明,便就雙手合什向他行了一禮,道:“大師。”

“鄭將軍。”慧明還禮,目光悲憫地看鄭綸兩眼,卻是輕聲說道:“鄭將軍生了心魔。”

鄭綸微微一僵,面容隨即堅毅,搖頭道:“大師看錯了,鄭綸沒有心魔。”

慧明念一聲佛號,道:“世人皆苦,均有心魔,不畏懼,不迷惑,平常心看待便是了。”

鄭綸冷冷一笑,走至慧明身側,壓低聲音與他說道:“老和尚,我不是她,我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人,莫說心魔,便是真的成魔,我也不懼,我勸你一句,莫要再欺她心善,勾她做什么舍身成仁的菩薩,你且等著看,她若是真的斷了俗念,王爺會不會拆了你那破廟。”

“阿彌陀佛。”慧明又念一句:“鄭將軍,謝姑娘塵緣未了,是出不了家的,鄭將軍放心,也請你家王爺放心。”

鄭綸這才退后兩步,向著慧明恭謹地行了一禮,大步離去。

待到了八月初九那日,就見城守府內張燈結彩,花團錦簇,一早就熱鬧非常,再等新娘的花轎到了門外,更是鼓樂喧天,鞭炮齊鳴,可就這般喧鬧,卻仍壓不住人群中爆出的陣陣笑鬧聲。

因是在軍中,婚禮一切從簡,鄭綸一身紅色喜服,外面卻罩了套銀色亮甲,將身穿大紅銷金嫁衣,頭遮蓋頭的辰年從轎內接出,用一根彩綢結成的同心結牽著她緩步慢行,在儐相的禮贊聲中,一步步走向城守府大廳。

當時習俗,婚禮是在天黑后方才開始,進行到此刻早已是入夜,城守府內處處燈火通明,倒是更顯喜慶,這場婚禮,新郎與新娘兩個俱不是普通人物,因此前來賀喜觀禮的人極多,那大廳雖大,卻仍是被賓客擠了個滿滿當當,就這般還有許多賓客不得入內,當中不少人都是奔著聚義寨寨主來的江湖人士,也沒得什么講究,見踮起腳也瞧不見一對新人的身影,便有人索性踩上了游廊圍欄,又或是躍到了庭中樹上,樂呵呵地瞧著熱鬧。

如此一來,那坐在對面屋頂的封君揚便也沒引得人注意,反倒有人瞧著他這地方好,不禁也跳了上來,在他不遠處坐下,笑道:“兄臺選的好地方,這里瞧著最是清楚。”

封君揚卻充耳不聞,理也不理,倒是跟在他身邊的順平怕被人瞧出破綻,忙向著說話這人賠了一笑,然后又面露焦急地湊到封君揚身邊,低聲央求道:“爺,咱們走吧。”

封君揚仍是不予理會,只靜靜地看著那向著大廳緩步而去的一對新人,有儐相立于廳前朗聲禮贊,那人顯然是內家高手,聲音洪亮震耳,竟能將賓客的喧鬧之聲俱都壓住,清晰響亮地穿到院內的每個角落。

“一拜天地,夫妻攜手,天長地久。”

擋在大廳門口的賓客紛紛閃身讓開,鄭綸牽著辰年緩緩轉過身來,對著門外正欲跪拜天地,抬眼間瞧見對面屋頂那人時,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封君揚抿著唇角,起身從屋頂躍下,在眾人矚目中,一步步走向他們二人,辰年頭遮蓋頭,瞧不見外面發生了什么,待那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這才聽到了這一步步走近的腳步聲,最后在廳前停住,立在那里半晌沒有動靜。

鄭綸先反應過來,向著封君揚拱手一禮,沉聲問道:“云西王可是來觀禮的。”

封君揚不答,只安靜地看著辰年,輕聲問她道:“你真的要嫁給別人。”

辰年默了片刻,隔著蓋頭淡淡答道:“云西王遠來賀喜,謝辰年不勝榮幸,只是還請您移步觀禮,莫耽誤了我的吉時。”

封君揚卻是彎唇微笑,只輕聲問她:“辰年,你真的要嫁給別人,你不嫁阿策了嗎?”

辰年良久沒有回答,鄭綸不覺轉頭去看她,手上輕輕地扯了扯兩人同牽的綢帶,卻見她手執的一端有小小兩片潤濕,他心中倏地一緊,說不出是痛還是酸,只得別過了視線,轉頭去看封君揚,道:“請云西王讓開。”

說完又吩咐身邊心腹,已有所指地說道:“云西王遠來辛苦,請下去好好安頓。”

順平那里再忍耐不住,從人群中沖出,指著鄭綸痛聲罵道:“鄭綸,你這個狼心狗肺背信棄義之徒,我之前是瞎了眼,竟把你當兄弟看待。”

鄭綸的護衛涌上欲來擒封君揚與順平兩個,人群中卻又忽地躍出幾人,擋在封君揚與順平之外,手執勁弩,指向眾人。

鄭綸冷笑,道:“原來云西王是有備而來,這是想要搶親嗎?只是你也太小瞧我鄭綸了。”他扔了手中綢帶,正欲上前,身旁辰年卻伸手拉住了他:“大喜之日,不易見血光。”

她又轉身,朝向封君揚的方向,淡淡說道:“封君揚,瞧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還請你不要攪了我的婚禮,你若想要觀禮,就請站至一旁,若是不想,還請離去,莫要惹得我夫君發怒,傷你性命。”

封君揚靜靜看她半晌,忽地淺淺一笑,應道:“好,我觀禮,我看著你與他拜堂成親。”

鄭綸心中愧疚,又怕被人瞧出破綻,一時竟不敢去看封君揚,只彎腰重又將那綢帶拾起,冷聲與那儐相說道:“還愣著做什么。”

那儐相這才反應過來,忙又朗聲喝道:“一拜天地,夫妻攜手,天長地久”

他聲音洪亮依舊,只是人群再沒了剛才的熱鬧。

封君揚就立在那里,看著辰年隨著鄭綸慢慢跪拜下去,在她的膝蓋觸地的那一刻,他的胸口像是忽地被利劍刺中,那劍尖精準無比地穿心而過,然后慢慢一攪,又緩緩地抽回,疼,很疼,可即便這樣疼,他卻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睛眨了,就會蒙上淚,會看不清她,看不清她這一身火紅的嫁衣,與那繡了龍鳳呈祥的蓋頭。

這場婚禮,原本該是他的,原本該是阿策與辰年的。

她曾縮在他的懷中,羞怯地問他:“阿策,等我義父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他是怎樣答她的。

他說:“好。”

她也曾睜大淚眼,一字一句地問他:“你以后可會與蕓生拜堂成親。”

他又是怎樣答的。

他說:“會。”

她還曾問他:“你要我頂著蕓生的名嫁給你,是么。”

他回答:“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何須再計較你是什么身份嫁我。”

謝辰年這個名字沒用,封君揚永遠也不能娶一個出身匪窩的女子,這是他早就明曉的事情,直到這一刻,她用這個名字嫁給了另外一個男子,她用這場婚禮,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從此以后,謝辰年再不是阿策的辰年。

飛龍陘中那個有著圓圓臉蛋,鼓著腮幫瞪他的小山匪,那個肯擋在他身前和野狼拼命,拖著他翻山越嶺的倔強姑娘,那個親吻時連閉眼都不知道的傻丫頭,那個大膽地俯下身來吻他的辰年,那個羞澀地說著“阿策我好喜歡你”的辰年,那個被他哄騙,卻說“你又打不過我”的辰年,那個肯拿性命為他療傷,明明痛得難忍卻仍咧著嘴向他笑的謝辰年

從此以后,她再不是阿策的辰年了,謝辰年沒能嫁給阿策,她將是別人的妻,封君揚忽覺得喉間發甜,那聲悶咳再也忍耐不住。

新武元年八月初九,青州之主鄭綸于宜平城內迎娶聚義寨寨主謝辰年,婚禮當日,大將軍云西王封君揚出人意料地親至喜堂,立于廳前看著一對新人拜了天地,這才咳出一口血來。

鄭綸欲擒殺封君揚,不想封君揚早有防備,在絕頂高手的保護下,非但沒有被鄭綸擒住,還一把火燒了那城守府內的新房,倒叫他失了洞房之夜。

賀澤在得到消息,不禁捧腹大笑,道:“這個封君揚實在可笑,難不成把新房燒了,鄭綸就上不得他的女人了,再者說了,鄭綸與那謝辰年都廝混了半年之久了,怕是早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身旁心腹也跟著笑了兩聲,道:“可能也是為了出口惡氣吧。”

賀澤慢慢止住了笑,停了一會兒,卻是又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那謝辰年有何本事,竟真的叫封君揚與鄭綸翻臉了。”

這心腹曾親去宜平,聞言想了一想,道:“公子,您是沒見到,那謝辰年真是絕色傾城,美艷無雙,我瞧著鄭綸那樣,是真喜歡上了。”

賀澤微笑,道:“那正好,我倒要看看,這紅顏禍水能叫他們主仆能斗成什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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