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第一百章 喜極而泣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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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喜極而泣


更新時間:2013年03月06日  作者:鮮橙  分類: 宮廷貴族 | 豪門世家 | 天之驕子 | 江湖恩怨 | 編輯助理君姐 | 鮮橙 | 江北女匪 


封君揚抿緊了唇角,立在那里默默看辰年半晌,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謝辰年,我不會放你走,我不放,死也不放。,”

辰年只扯了扯嘴角,算作是對他的回答,然后便在他的注視中去合房門。封君揚猛地伸出手去攔在門中央,卻只是冷聲說道:“時辰到了,出來運功逼毒。”

辰年竟輕輕地“哦”了一聲,并不在此事上與他賭氣,邁步出了房門走到院中坐好,迎著太陽打坐運功。她這里剛剛坐好,就聽見朝陽子略有些尖細的聲音在院門外傳來,“喬羽,你攔我做什么?你就是攔著我,那丫頭也不能偷懶。”

封君揚面色重又恢復了冷靜從容,淡淡吩咐道:“順平,請道長進來。”

片刻后,順平彎腰引著朝陽子入內。朝陽子先翻了一眼辰年,這才敷衍地向著封君揚拱了拱手,道:“世子爺。”

封君揚淺淺一笑,吩咐順平給朝陽子搬了椅子放于樹蔭之下,又站在原處靜靜地看了正在運功的辰年片刻,這才轉身慢慢走了。他前腳一走,朝陽子便迫不及待地從樹蔭下竄了出來,半蹲到辰年面前,眨著一雙精光小眼細細打量她。

辰年本合著眼,聽見動靜睜目看去,正好對上了朝陽子那張又干又瘦的黑臉,下意識地往后避了避,皺眉問道:“道長這是做什么?”

朝陽子問道:“你和那世子爺因著什么鬧翻了?”

這問話與他這身份著實不符,辰年深吸了口氣才將都到了嘴邊的刻薄壓了下去,只又重新合上了眼,面無表情地說道:“道長請閃一閃,您當著我的光了。”

朝陽子昨夜里就聽到了些動靜,剛在外面看到喬老,卻只探聽到三兩言語,對封君揚與辰年之事正是好奇,聞言便極不在意地說道:“沒事,沒事,曬不曬的都不打緊。”

他是說著無心,辰年卻是倏地睜開了眼,探究的目光飛快地在他臉上打了個轉。然后便似若無其事地垂下了目光,半真半假地答道:“其實也沒什么事,他昨夜里和別的女子多說了兩句話,我一時生氣就和他動了手。”

朝陽子卻不大信,他是良醫,只掃封君揚一眼便知他身上受了兩處傷,一處在左肩,一處卻在右腿,雖都不是什么要害之處,可從封君揚行動間就可以看出那兩處傷得俱都不輕,能叫謝辰年下這樣的狠手,必然不會是只和別的女子多說了幾句話那樣簡單。

朝陽子低低地哼了一聲,直起身來看了辰年片刻,說道:“你扎的那兩處的地方都不好,以后要是扎人卻又不想要他性命,你就用刀刺此處,”他說著伸出手指在自己腰腹處比劃了一下,補充道:“就在這,認準了地方,一刀扎下去,既看著嚇人,又不會要人性命。”

辰年一腔情思所付非人,心中本是極難受的,全靠著一股子不肯示弱人前的硬氣才能撐著自己坐在這里,偏朝陽子還與她說這些閑話,她抬頭呆呆看他片刻,想要擠出個淡定從容的笑容來,可嘴角勾了幾勾都沒能彎上去,眼淚卻是下來了。

朝陽子不覺愣一愣,又湊近了彎腰細看她,奇道:“你這到底是要哭還是要笑?”

他這樣一問,卻叫辰年心中更覺凄苦。她性子雖剛強,可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就在昨夜之前她還滿心歡喜著,想著能與封君揚像書中寫的那般,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誰知到頭來卻全是欺瞞哄騙。封君揚從一開始就知道不能娶她,他要娶的是蕓生,是泰興賀閥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她這個清風寨里出來的野丫頭。

蕓生上有父母疼愛,旁有兄長護持,她卻是無父無母的孤女,甚至現在連相依為命的義父也沒了蹤影,只有她一個人,天地之間這樣大,卻只有她一個人。

可她偏又那樣的蠢,封君揚幾次三番地給她講天下大勢,講各個門閥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講他們的聯姻,她雖一直聽著記著,卻總認為那些東西離自己太遠,竟忘記了封君揚那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個,他,也是要聯姻的!

辰年極恨自己在人前哭泣,她在房內枯坐一夜,這才能忍下不在封君揚面前哭泣,可此刻眼淚卻怎么也控制不住,像是流不盡般地往外涌著。她既覺難堪又覺委屈,更惱恨朝陽子這樣不識趣地過來揭人瘡疤,一時再忍耐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低下頭用雙手揪住朝陽子的袍角,放聲大哭起來。

朝陽子被她這孩子般的大哭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逃開,衣袍卻被她抓住了,偏還抓得極緊,叫人拽也拽不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哭聲立時就驚動了守在院外的鄭綸,他快步走到院門處往內掃了一眼,不覺皺緊了眉頭,略略遲疑了一下,便吩咐身邊的侍衛去把此事報與封君揚知曉。

朝陽子正好回頭瞧到了,不由大急,封君揚可是帶著人剛走,便是腿腳不利索,用不得片刻功夫也就能回轉了。朝陽子忙一邊往外拽著自己袍角,口中慌亂叫道:“你別哭了,別哭了。”

他這樣一叫,不想辰年反而哭得更兇了,還扯著他的袍角當起了手帕,報復性地把眼淚鼻涕一起糊了上去。

朝陽子又氣又急,卻又拿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辰年束手無策,他回頭望一眼院門口,見鄭綸還皺著眉看向這里,忙向辰年妥協道:“你別哭了,我以后再不叫你曬太陽了,總行了吧?”

辰年手上卻將他衣袍扯得更緊了,抽泣著問:“那還怎么逼毒?”

“不逼了,毒也不用逼了。”朝陽子忙道。

辰年肚中暗罵一句“你大爺的,這黑老道果然是在誑我!”她心中憤恨不已,又扯過他的袍角狠狠地擤了把鼻涕,這才算松開了手。

朝陽子得以解脫,立刻就向后跳去,一臉厭惡地抖著自己被辰年涂得滿是鼻涕眼淚的衣袍,惱道:“你這丫頭,當真可惡。”

說話間,封君揚已是匆匆回轉,因走得太急,他腿上的傷口又崩裂了,血色很快就浸濕衣袍透了過來,他卻似仿若不察,只匆匆幾步趕到辰年身前,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問道:“怎么回事?”

辰年大哭了一場,只覺得心中暢快不少,坐在那里擦自己臉上的淚水,不急不忙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淡定答道:“剛才聽道長說我身上陰毒已經除盡,我一時喜極而泣,樂哭了。”

哭得這樣撕心裂肺,竟是樂哭的?此話一出,順平與喬老等人差點沒跌趴到地上去,封君揚那里更是微微抿緊了唇,看著辰年不語。辰年看也不看他一眼,卻是轉身認真去問朝陽子:“道長,我這毒真是沒事了?”

朝陽子正皺眉看著自己被揉搓得一塌糊涂的道袍,不耐道:“沒事了,沒事了。”

辰年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可我穴道有時還痛”

朝陽子頭也不抬地擺手,“不用管它,過上幾日自己就好了。”

“好,好,好你個臉黑心黑的黑老道!”辰年忽地冷了臉,咬著牙連罵了幾個好字,然后便轉身進屋,“哐”地一聲甩上了屋門。她雖未放出什么狠話來,可這一聲震天響的摔門聲就如同打在了朝陽子的臉上,氣得他當場就跳了腳,立時就要追過去找辰年麻煩。

喬老急忙一把將他拉住了,恨不得立刻把這位不著調的師兄打包送回師門。他一面扣住朝陽子不許他動,一面偷眼去瞥封君揚,卻瞧見他眉宇間的冰霜略有消融,神色卻似是比之前稍稍緩和了些。他大松了口氣,生怕朝陽子再喊出什么出格的話來,忙尋了借口提著朝陽子離去。

小院里只剩下了封君揚與順平、鄭綸三人,順平幾經猶豫,還是小心地出言勸封君揚道:“世子爺,謝姑娘脾氣硬,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她今日這樣哭一場反而比把氣壓在心里的要好。待緩上幾日,她記起您對她的好,許就沒事了。”

封君揚沒有言語,只默立片刻,轉身緩步出了院子。院門外早就有隨從抬著肩輿候著,這一次封君揚并未強撐,由順平扶上肩輿回了自己住所。

傍晚時候,蕓生帶著侍女過來,捧著她親手熬得湯藥,笑嘻嘻地與封君揚說道:“表哥,這可是我親手給你熬的,你嘗嘗,味道是不是比順平熬得要好許多?”

同一個的方子熬出來的湯藥,不管是誰熬的,味道能差到哪里去?她這樣說分明是為了哄封君揚吃藥。封君揚不忍拒絕她的好意,接過藥碗將藥喝了,說道:“是比順平熬得好些。”

得他夸獎,蕓生一時得意忘形,便不小心說出了實話,“那是,我不錯眼地看著她們熬得,火候掌握的最好!”

封君揚聽了不覺微微勾了勾唇角。瞧他這樣,順平便跟著湊趣,忙在一旁清嗓子,向著蕓生猛使眼色。蕓生瞧得奇怪,問他道:“順平,你要與我說什么?直說便是,表哥又不是外人。”

順平聞言故意苦著臉答道:“蕓生小姐,您剛才還和世子爺說那藥是您親手熬的,怎地又成了不錯眼地瞧著她們熬得了?”

蕓生愣了一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向著封君揚訕訕笑道:“呀,不小心說漏了。”

封君揚笑笑,“沒事,能得你大小姐看著熬藥,這已是十分不易了。”

蕓生見他露了笑容,心中十分歡喜,話便就更多了起來,與封君揚直閑扯了小半個時辰,從青州一路說到了盛都,直到外面天色黑透,這才帶著侍女離去。順平替封君揚送了蕓生出門,再轉回來卻瞧見封君揚眉眼陰沉,面上的笑容早已是散盡。他心中正暗自忐忑,就聽得封君揚淡淡吩咐道:“去門外跪上一個時辰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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