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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高峰進入南部荒野的伽羅,除了本分的楓葉強外,剩下的是昨夜對有所質疑的楓葉小樹,楓葉小山,楓葉小花,楓葉小樹都是同一輩分,而他們也都是同一個人取得名字,那人叫楓葉狂,對此高峰不做評價,但在心中懷疑還有楓葉伽羅叫什么小草,小鳥,小雞什么的。
楓葉小樹若是放在上個時代,應該屬于很顧家的男人,心中一直念叨自己的妻兒,對外面的誘惑毫不動心,相比濫情的楓葉小花,可以說絕世好男人,這樣的伽羅也比較讓人放心,不會滿腦子殺戮,時不時來個危險的沖動,這是高峰帶上他的原因。
容納二十五個人的戰車速度不算很快,飛行的倒是平穩,不需要太費勁兒就能操作自如,流線型的車身很輕松的破開空氣的阻力,不會產生風壓,自然也不容易被人發現,最重要的是引擎的聲音特別微弱,只有車廂內部才能聽見,車廂的隔音效果非常出色,外面不但聽不見引擎聲,同樣也聽不見車內的說話聲。
沒人在車廂內說話,楓葉強和楓葉小樹都不是喜歡多嘴的人,而劍風嘯就更不要指望他活躍氣氛,面對茫然的前路,高峰也認真起來,西部荒野時他的老巢,雖說只離開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卻已經足夠陌生,誰也不知道地下人到底折騰成什么樣了。
因為不需要跟隨搜索大隊慢騰騰的車隊,藍魔小隊的新型戰車速度也提了起來,以每小時兩百多公里的速度,到達中部荒野與中部荒野的分界線,綿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由無數激光柵欄連接在一起的分割線。
在紅色的天空與大地之間,豎立的激光柵欄高達五米,藍色的光芒隱藏了濃濃殺機,為單調的荒野添加了絢麗色彩,遠遠看到這原本不屬于荒野的造物,高峰還沒說話,劍風嘯頓時臉色大變,失聲道:
“他們怎么能這么做?這不是地下人重要地點的防御柵欄么?歹毒無比,沾上就會有死無生,不知多少弟兄沒被地下人的槍炮打死,卻死在了這東西上面……。”、
劍風嘯因為激動和氣憤而顫抖,心中涌起無邊的懊悔,要是他早知道地下人會這么做,說什么都不會離開東部荒野,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不認識,而死在這東西上。
高峰沒有接劍風嘯的話頭,懸浮戰車微微上仰,輕巧的越過專為荒野人設置的死亡陷阱,在他越過激光柵欄瞬間,高峰看到一具具焦黑的尸骸成線狀,與激光柵欄排列成兩條并列的平行線,這些尸骸倒在這里沒有人收斂,也許高峰有高峰認識的,但高峰并沒有駐足,深深的洗了一口氣,繼續向前。
進入東部荒野后,明顯感覺與中部荒野不同,從天空往下看,荒蕪的大地多了很多不屬于荒野的幾何線條,這些線條與納斯卡線條異曲同工,都是工業改造而成,線條下是地下人鋪設的線路與管道,也正是有了這些線條,地下人才能豎起綿延數百公里的激光柵欄,將東西部荒野經營成鐵通。
高峰的目的是偵查地下人虛實,尋找血海艦隊與老部下的下落,沒時間在這里破壞,若能在不驚動地下人的前提下完成任務最好不過,高峰只是將地下軍的所作所為記在心里,繼續向前。
隨著戰車不斷向荒野腹心推進,曾經在中部荒野見到的場景在這里重復,一個個依山伴水的部落營地被燒成白地,很多地方的尸骸還沒有收斂,尸骸不止出現在部落的廢墟中,也出現在廣袤的荒野中,一具具尸體在日夜交替的極端溫差中變成了干尸,身上還裹著獸皮制成的粗糙衣物,也有一些燒焦的車輛殘骸,看到這些車輛殘骸,劍風嘯又開始激動起來,這些都曾是西部荒野撤離的車輛,被地下軍擊毀在這里。
曾經的西部荒野借助西荒商會,連接地面與地下城,有著超乎想象的利益,高峰離開荒野的幾年,是西部荒野發展最繁華的幾年,不但建立了石城,還成立了接近上個時代的軍隊,這支軍隊曾經接受過高峰檢閱,有大量的熱武器和機動車輛,甚至還有一些重型火力,如今全都灰飛煙滅,讓高峰心中再次涌出一股悲哀的情緒。
還沒有正式接近地下軍的腹心,高峰就已從東部荒野的變化推斷出曾經的種種,雖然他重新建立起更加強大的戰力,可殺死再多的地下人,又能讓曾經死去的人們復生么?
伽羅世界混亂一片,地下軍與頂級伽羅勾結沆瀣一氣,為了除掉自由之城的崩云伽羅而挑動戰亂,還有玄燁家族的消失與惑星等人的安危,原本打算穩定西荒之后,尋找兒子的下落,卻連血海艦隊與卡萊婭母子都失去,雖然不知道卡萊婭懷的是男是女,算算時間,也到了出生的時候。
高峰曾經懷疑過自己,辛苦掙扎得到的一切轉瞬飄零破碎,以后還不知道要失去多少,與地下軍交戰到底值不值?若是放下仇恨,他早就可以上路去尋找失散的親人,也不用耗費心機組建什么龍槍兵了。
“前面,就是前面,大統領,那是我們打下來的,殺了三十多個地下人……。”
進入東部荒野之后,劍風嘯的情緒就有些不對頭,平日死板漠然,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完成高峰制定的各種任務,要么就干坐著發呆,可自從越過分界線之后,劍風嘯整個人就像活了過來,話也多了,表情也豐富了,情緒一波三折。
劍風嘯所說的地方是處殘破的建筑遺骸,這棟建筑有著地下軍獨有的哨所風格,高高的機關炮塔,宛若梅花散落四周的防彈隔板,還有足夠堅固的金屬拼接安全屋,此時機關炮塔攔腰折斷,防彈隔板遍布彈痕,而安全屋就像裂了口的西瓜,裂口處還有燒焦融化的痕跡,可見當時的交戰是多么激烈。
地下軍沒有修復這處警戒哨崗,依然讓它保留著當日交戰之后的痕跡,也許三十多人的傷亡太大,也許這處哨崗所處的位置太過突前,讓后方的救援無法及時到達,所以稱為劍風嘯能夠辨認的標志。
“這樣的哨崗多么?”
楓葉強皺眉不已,對裂山伽羅來說,這種哨崗毫無危險,連出手的價值都沒有,但對憾軍伽羅以下的龍槍兵,就是難以攻克的堡壘,已經逐漸帶入軍官角色的楓葉強想到屬下攻擊這樣堅固的堡壘,心中隱約泛起不安。
“多,怎么不多?釘子似的到處都是,這片地區至少有二十多個,聽說西邊更多,至少有上百個,要不是這些哨崗,我們的小隊也不會與其他人失去聯系……。”
劍風嘯越說聲音越小,眼神恍惚,似乎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一雙鐵拳緊緊握住,指骨劈啪作響。
“愚蠢,沒有比你們更愚蠢的家伙,冼釗這家伙到底是怎么帶兵的,當兵的連打仗都不會么?”
一直沉默的高峰突然破開大罵,讓車廂的眾人一起呆滯,而高峰就像積壓了無數的負面情緒,瞬間發泄出來,連連罵著冼釗,劍封侯,桿子,還有西部荒野的所有中高層軍官。
“都是群蠢貨,地下人強大,你們就不知道暫時避讓?荒野那么大,躲哪兒不好?非得腦子抽筋沖上去找死?你們死了倒是不要緊,眼睛一閉什么都不管了,可地下人誰去趕走?仇又讓誰來報?等我來干么?要是我也死了怎么辦?”
聽到后面,眾人才聽出味兒來,高峰的不滿是對人員慘重損失的心痛,對冼釗與桿子的不自量力發起反擊的悲憤,荒野之大,躲藏幾千上萬人絕無問題,不管是血崽子還是暴風軍團,都有非常不錯的基礎,近乎伽羅眾的個人戰力,對荒野的了解,讓他們能夠很輕松的生存下來,如果他們能夠等到高峰回歸,即使只剩下一半的兵力,高峰也有信心帶著他們向地下人發起火山海嘯般的反擊,可惜,這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
“老叔,要不要我們給地下人來一下子,讓他們知道厲害?”
楓葉強心有凄然,身如同受,難過的想要發泄一番,劍風嘯直接紅了眼,急促喘息的胸口仿佛即將炸開,瞪著高峰就等著他下令,高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雙手猛地用力,巨大的壓強施加到眾人身上,戰車驟然向上升起,達到懸浮車最大的高度。
兩百米是懸浮車最大的高度,由金屬制造的戰車沒有浮空飛艇那般輕盈,依靠反重力引擎,暫時擺脫了大地的引力,也不能持久,最多半個小時就要回復到正常高度,但這短暫的半個小時已足以讓高峰看清楚遠方的種種。
就像劍風嘯所說的那樣,平坦的荒野每隔幾十公里,就有一處地下人設立的哨所,宛如一根根嵌在大地上的釘子,利用無數探測器將整個荒野監視,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地下人的耳目。
劍風嘯曾經突襲成功的哨所因為地形的原因,被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隔絕在另外一邊,雖然從天空看上去,與后面的哨所相隔并不太遠,實際上增援部隊需要多一倍的時間才能達到,這里有著教條主義的影子參雜其中,布置警戒哨崗的人顯然沒有實地勘察,只憑借地圖弄出這么一個不上不下的布防圖。
不得不說劍風嘯等人的好運,換做是高峰,只需要將哨崗向后移位,放到隔絕前后的山峰上,即使多一倍的兵力都未必攻下,猶若鋼鐵鑄就的大門,封鎖這片區域。
雖然有管中窺豹的嫌疑,但高峰從地下軍的某些布置上,也能看出,地下軍的指揮官并非全無缺點,首先對方睚眥必報,從巨人峽谷與荒人戰線兩場毀滅性的打擊可以看出,對方心狠手辣,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不允許敵人有存活的可能。
在高峰看來,對方的手段太過狠戾,失去了中正平和的堂堂大氣,沒有了后退的余地,一旦被敵人抓住機會,很容易就能設下陷阱,此外對方聰明絕頂,能夠在最快的速度找到敵人的破綻,加以反擊,甚至不顧底層人員的巨大傷亡,拋出幾千名誘餌,也要將將隱患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