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是一場大勝,伏擊者的人數在劣種人之上,繳獲的步槍不下三百支,彈藥更是無數,每支步槍都是正規的軍用步槍,雖是退役的舊裝備,比劣種人手中粗制亂草的劣質貨要精良數倍,
只是步槍就足夠讓劣種人欣喜若狂了,更別說大量的子彈,從剛才的交火中可以看出,劣種人反擊的火力與伏擊的火力完全不成比例,若是沒有高峰出手,劣種人最大的可能便是隨著時間的退役而傷亡慘重,最終不得不退出戰線,夾著尾巴逃走,這也是劣種人一貫使用的戰術。
但在高峰出手后,伏擊者還來不及大量消耗攜帶的彈藥,最終便宜了劣種人匪徒,當然,除了武器彈藥以及一些食物和藥劑器材之外,俘虜的伏擊者一個都沒有,劣種人比高峰想象的更加殘忍,幾乎不留活口,就算馮勝杰想要找幾個俘虜審問來歷,也沒有找到一個能夠清醒的。
一場莫名奇妙的伏擊戰,除了雙方消逝的生命以及從尸體上找到的戰利品之外,高峰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伏擊者的來歷,但他知道一點,那詭異的對手一直隱藏在身邊,兩座山頭高峰只解決了一座山頭的敵人,當劣種人在山峰上占據上風的時候,高峰就準備收拾另外一座山峰的敵人,可不等他前去,那邊早已經停止了戰斗,解決的時間比他還要早一點點,那才是真正的殺人于無形,高峰進攻的山峰還有幾個敵人重傷未死,那邊直接殺絕,除了尸體和搜尋戰利品的劣種人,再也找不到一個喘氣的。
本來就要準備安營扎寨,取得了勝利,車隊便暫時停下來休整,馮勝杰沒有完成高峰的任務,心中有愧,帶著地下人去收集各種情報與物資,伽羅們散懶的坐在一邊看著劣種人為了幾顆子彈相互斗毆,而高峰則面色凝重的看著臉色慘白如雪的小女孩。
“你是怎么和他聯系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高峰嘴里的他,身份不言而喻,但從那詭異的對手現身之后,小女孩兒就會出現大病之后的柔弱,顯然兩個人是有聯系的,高峰一度懷疑那疑那詭異的對手就是小女孩兒本人,但馮勝杰一直在監視小女孩兒,對方根本沒有離開的機會,那就是他們有不知名的聯系方式,需要小女孩兒透支身體的元氣。
對于向導的死,高峰心中一直耿耿于懷,但他不是非要報仇不可,面子上的損失,比不了實際上的利益,控制小女孩兒的目的,就是要逼詭異對手現身,最好能將對方收于麾下,最不濟也要達成協議兩不相犯。
高峰的詢問一如既往的收到沉默的對抗,對于小女孩兒的非暴力不合作狀態,高峰一直很撓頭,小女孩兒自從落到他手里,便不反抗,不合作,不開口,不出聲,甚至連表情都很少見,若不是能感覺到她在呼吸嗎,恐怕會將她當做一尊精致的瓷娃娃。
“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從頭到尾都是你們挑起事端,還殺了我一個人,如今你落到我手上,也沒有傷害你一根寒毛,為什么非要和我過不去?”
高峰對小女孩兒這種態度完全沒有辦法,他又狠不下心來逼迫與愷月神似的容顏,坦誠不公也罷,和風細雨也罷,人家就是油鹽不進,讓高峰能怎么辦?
好話也說了,無奈沒有任何反應,高峰有些氣餒的坐在小女孩兒對面,似乎在賭氣,外面紛亂嘈雜的聲音不是傳進來,更多的卻是受傷的劣質人在哀嚎慘叫,聽到這殺豬般的慘叫聲,高峰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說道:
“真是搞不懂你們,一會兒情愿放棄攻擊,保護劣種人,現在勝利之后,又坐視自己人痛苦嚎叫,前后矛盾,真是神經錯亂……。”
說完高峰將小女孩兒的小手牽住,拉著她走下了浮車,小女孩兒沒有掙扎,也沒有順從,就像木偶般被高峰牽著走,等他們走下浮車,高峰才發現,不是所有的重型機車都降下,還有五十輛重型機車均勻的散布在寬闊的空間里來回徘徊,不知道他們再尋找什么。
對此高峰沒有追根朔源,走到一名小腿與手臂骨折,哀嚎慘叫的劣種人身邊,說來也怪,明明一秒鐘前還痛不欲生的劣種人看到小女孩兒,頓時住了嘴,滿懷敬意的低下頭,卻不敢與女孩兒對視,情愿痛的全身顫抖,也不再發出聲音。
不只是他,其他劣種人也是一樣,生怕自己的慘嚎驚擾女孩兒,咬著自己的胳膊不肯再開口,從這一點能看出,女孩兒在劣種人心中的威望已經脫離了首領的范疇,幾乎達到宗教的狂信高度。
但信仰不能當止痛藥,為了表達尊敬,而強忍著傷痛的劣種人直接疼暈了過去,信仰的女王卻沒有正眼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遠方的幽暗空間,不知道再想著什么。
高峰身邊零星散落著因為交戰,而從空中落下的子彈殼,有些露在外面,在燈光下,散發著金黃的色彩,還有一些則被人踩進地上的沙塵,一枚離高峰最近的彈殼從塵埃中跳了出來,懸浮在三十公分高的地面上,自動拉長成細長的絲線。
絲線猶如水蛭般鉆進了傷員的小腿,女孩兒驟然扭頭,看向傷員的小腿,高峰的小動作沒有瞞過她,對于女孩兒的反應,高峰故作不知,直愣愣的看著傷員,就見傷員折斷的小腿原本扭曲的詭異姿勢被慢慢校正,猶如彎曲的鐵絲被拉直一般。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傷員嚴重的骨折恢復成正常的姿勢,即使外人看不出所以然,也能發現傷員的急促的呼吸平穩了下來,臉上的痛苦也消失很多,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這名傷員已經得到救治,只需要用夾板加固,要不了幾個月,這個傷員就能下地行走。
劣種人是地下世界最悲慘的一群人,他們學習不到文化,也沒有機會得到訓練,就算生病受傷,也沒有醫生為他們治療,對于受傷的人來說,他們除了等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乞求也沒有用處,匪徒們最大的幫助,就是用一顆子彈了結他們的痛苦。
馮勝杰他們可能懂得一些急救知識,但他們是絕對不會為劣種人治療,倒不是歧視,而是劣種人實在太臭了,常年不洗澡,讓他們個個散發著熏人的臭味兒,不像陳發的垃圾場,陳發之所以能成為頭領,是他原本就是地下人軍官,骨子里還是受過教育的正常人,所以能夠交代地下城的劣種人正常的生活方式,但是野外的劣種人又有誰能教導?習慣了散漫生活的劣種人就算有人教導,沒有威信,又怎么會聽從?
高峰帶著小女孩兒,查看每一個受傷的地下人,除了內臟被斷骨刺破,吐著血沫子只剩半口氣的傷員之外,能夠救治的人都被他處理過了,一枚枚廢棄的彈殼成為高峰的工具,不管是傷口還是骨折,甚至是內部淤血,高峰都能輕易救治,在感知的配合下,高峰比最頂級的外科醫生也差不了多少,至少醫生還做不到他這般洞察。
“看吧,這樣才對,不管怎么樣,他們都是因為保護你而受傷的,他們愿意用生命來追隨你,那么你就必須給他們保障,讓他們不再害怕受傷,不再被同伴拋棄……。”
高峰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說,他就像一名老師,教導著自己的學生,在他一邊動手,一邊講述中,小女孩兒的眼神逐漸變得有神,認真的傾聽高峰的講解,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不在焉。
小女孩兒的認真讓高峰得到鼓舞,比起先前的油鹽不進,至少能夠有一線溝通的機會,高峰突然想到馮勝杰說過的一番話,他們是劣種人找來的老師,只不過沒有劣種人愿意聽從他們的教導,也許正是因為小女孩兒希望得到更多的知識,馮勝杰等人才有活下來的機會,不然以劣種人匪徒的兇悍,能留下全尸都算是祖先保佑了。
“其實治療并不困難,很多人都能夠活下來,現在經過我的治療,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
就在高峰決定化身為老師,對小女孩兒孜孜不倦的教導時,突然又響起了讓高分抓狂的槍聲,千劫絲第一時間跳了出來,高峰平和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徹骨,他早就對源源不絕的襲擊厭煩,現在徹底被激怒了。
就在高峰準備再一次出手大殺四方的時候,才驚訝發現,這次是劣種人匪徒在攻擊別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車隊,在劣種人匪徒的射擊下倉皇逃命,看到這支沒有任何武裝的浮車車隊,高峰想到剛才埋伏在山峰上的伏擊者,顯然這支車隊就是那些伏擊者乘坐的工具。
高峰驟然興奮起來,至少他能找到活口詢問事件的來龍去脈,立刻抓住小女孩兒的肩膀說道,你快和那個人聯系,讓他留下幾個活口,另外這些浮車也不要擊毀,有了這些浮車,你留在后面的人都能得救……。
高峰剛剛將這些話說出來,小女孩兒頓時顫抖起來,身子仿佛抽去了脊椎,軟綿綿向地上倒去,高峰一把將女孩兒柔嫩的嬌軀抱住,下一刻,正飛向遠方的浮車車隊突然出現變故,一輛輛浮車猶如下餃子一般向地上落下,追殺的劣種人很快就沖了過去,在劣種人的威脅下,車隊剩下的車輛不得不改變方向,向高峰這邊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