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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伽羅血脈這么吃香,那么多人情愿傾家蕩產,也要把自己的女兒或者女人送給伽羅睡覺,只為能夠生下伽羅血脈的孩子,一旦覺醒,他們就不用再供養,就算不能成立家族,至少也能保證自己的財富&;思&;路&;客レ”
醍醐灌頂一般,火焱終于想明白了,不是所謂的階層,也不是所謂的特權,沒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兒送給別人享用,他們只是為了活下去,能夠保證自己辛苦所得的財富不會被別人橫加掠奪。
“這樣一來,更多伽羅出現了,伽羅多了,總有人能成長到更高的地步,顯鋒,憾軍,裂山,甚至崩云,力量強大了,他們就有更大的權勢,更多的財富,生更多的孩子,孩子多了,伽羅也多了……。”
左青手酒也沒有心情喝了,重重地放在桌面上,這時又有一個炮臺被擊中,炸出一片火光,炮臺上的裂山伽羅宛如彈子被彈飛,而炮臺下面幾十個等著服侍的普通人全被卷入火光尸骨無存。
被彈飛的裂山伽羅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向營地中心走去,看上去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對那些炸死的服侍人員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看到那個家伙么?他叫黃緯,以前是個草根伽羅,長得不錯,被一個小型家族的嫡女看上招了女婿,又有天賦,成了憾軍伽羅,等到家族的族長死了,他殺了自己的老婆侵吞了整個家族的財富,又將家族的屬地送給一個中型家族,換來了大量物資,成為裂山伽羅。
現在他已經賺回了三個小型家族的財富,就剛才被炸死的那些人,每個都要交大量曜石給他,只為了能夠將自己的女人送給他玩弄,等著生出一個有裂山伽羅血脈的孩子,他們給了錢怕裂山伽羅不認賬,圍在炮臺下,等著親自把女人給他送上去,現在全死球了……。”
“說他干什么,壞了我的心情,早晚收拾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有抗爭的骨氣,就只能等著被人魚肉,哪怕死了,也未必落下一個好名聲。
左青手不喝酒了,火焱倒是想喝了,剛才一席話已經讓他昏了頭,在左青手的闡述下,主流世界就像一條吞噬自己尾巴的蛇,等著沒有東西吞了,又會是什么樣子?而最讓他郁悶的是,自己也是伽羅,也是導致社會崩潰的一份子。
一口將杯中酒干掉,吐出酒氣,火焱抬頭嚴肅的盯著左青手說道:
“一切都是借口,什么家族議會,什么是借口,難怪晉升憾軍伽羅的方法會在底層家族消失,難怪藥材和奇物會被大家族壟斷,就是他們不想增加高階伽羅,所以才……。”
“還有這場仗,五十年前一場大戰,活下來的家族都得到了好處,大量空出的土地,資源,財富是現在的你想象不到的,就算一個小型家族,也比現在的中型家族富足,現在伽羅多了,人口多了,地盤小了,怎么辦?打仗唄,死的人多了,地方就空出來了,以前有地下人作為對手,現在地下人不出來了,就自己打吧,打完了rì子還要過下去,人口還會漲回來,只要能活到那個時候,家族依然會壯大,還有什么比打仗更完美的辦法?”
一聲冷笑,左青手嘲諷地說道,表情卻是恢復了正常,依然風輕云淡。
“為什么會這樣?伽羅不是人類的救星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了一己之私,死這么多人?”
火焱被打擊到了,所有的驕傲與自信都被顛覆,從拯救者轉變為寄生蟲,讓火焰的人生觀遭遇到巨大的挑戰,而面對這一切,他卻想不出什么辦法來阻止,只能頹廢的喃喃自語。
看到老友的樣子,左青手也不勸解,長嘆一聲,扭頭看著搬運尸體的長隊,隊伍就遷移的螞蟻,送下無以計數的尸體,很多尸體還在滴著鮮血,滴落的鮮血將道路染紅,形成一條漫無邊際的紅色大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關鍵是現在的人失去了開拓的勇氣,幾百年前,人類朝不保夕,伽羅為了開拓人類的生存空間,用熱血去換取土地,每天都有戰斗,每天都有傷亡,他們用自己的命換來今天的繁華,相比以前,現在的人類不管是在數量還是力量,都是從前的百倍,千倍,可他們不想舍棄安逸的生活,外面依然有大把大把的土地和資源,只是他們不敢面對惡劣的環境,兇殘的蠻獸,還有各種危險,早已經失去了進取心。”
“不是還有珍寶獵人么?珍寶獵人就是開拓者啊……。”
突然想到什么,火焱一掃頹廢,沖左青手大聲說道,雙眼迥然明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珍寶獵人用命去換取資源,家族坐享其成一樣能得到資源,他們為什么要將自己的子弟送進危險的野外?何況就算付出代價,想要經營出一片土地,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更多,這個投入需要十年,甚至幾十年才能看到成果,誰又愿意去做?即使有人想要去做,一旦投入太多,必然導致家族虛弱,到時不管是原來的地盤,還是新開墾出來土地都是別人的,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你當那些家族都是傻子么?也只有你這個沒有背景的零散伽羅才會這么天真……。”
聽到這話,一顆顆雞皮疙瘩從火焰身上蔓延出來,哀莫大于心死,他感覺到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這是一個怪局,卻沒有辦法打破。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前輩們舍生忘死的開拓,是因為他們沒有退路,不管他們愿不愿意,都得去掙去闖,現在大家都有了家族,有了地盤,即使不去開拓,也不會被餓死,或者被野獸吃掉,何況減少伽羅未必不是好事,只要高階伽羅損失不嚴重就行了……。”
“不是說已經死了三個裂山么?”
聽聞這話,火焱倒是覺得奇怪了,裂山可是正兒八經的高階伽羅啊。
左青手嘲諷的一笑,指著火焱的鼻子說道:
“死的都是你這樣的孤魂野鬼……。”
火焱頓時啞然了,除了死在他和高峰手上的杰明,貌似另外兩個都是沒有背景的裂山伽羅,但凡大家族體系出身的裂山伽羅都沒有任何損傷,甚至連上戰場的都很少。
“好了,說這些只是讓你明白,有些東西不要看得太重,你我都是棋子,這是一盤死棋,我們唯一要做的,是活到最后,到時候該你得的,不但不會少,反而更多,在這之前,還是老實一些吧……。”
說完,左青手就起身,背著雙手向別處溜達,天際中的閃光一刻未停,交織出一片奇光異彩,其中一道突然劃過天空,直直向火焱所在的炮臺落下,火焱端著酒杯如若未覺,左青手突然轉身,伸出青玉般的左手,紅光招入手中,巨大的光芒猶如暴躁的猛獸,發出強烈的波動,將左青手的上半身罩住,遠處的伽羅們看到驚呼出聲,這種程度的攻擊,就算裂山杰羅挨到也會有死無生。
“不錯不錯,可以換酒錢了……。”
光芒一閃而過,鮮紅的能量結晶滴溜溜的在青玉左手上懸浮,看到這顆雞蛋大小的能量結晶,左青手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向剛才走的方向而去。
“這個家伙,這個家伙……,竟然成了半步崩云……。”
看到左青手瀟灑的樣子,火焱心中各種羨慕嫉妒恨。
“罷了,既然知道了,也沒有必要打生打死了,還是找個地方逍遙吧……。”
左青手走了,火焱站起身一腳踹飛身前的桌子,悵然嘆息,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