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風雄烈)
祝明的消息比余少安晚了一個多時辰,他到祝宅的時候,祝彪都走了一趟易北候府回來吃晚飯了。但祝彪并不怪他,因為是自己的要求,祝明在王都發展的人手才全力以赴的放到了監視四位王子府、禮部尚書府和南宮府,以及查找南宮家府外據點的任務上。
城南山外,王太子現身的地方正是薄刀嶺偵查警衛范圍以北,北平城南以南,是祝彪先是情報系統覆蓋范圍的空白區。
“倒要余少安出了個彩!”祝明從祝宅后門出來已經到掌燈時分。但街上行人還是有不少,相貌衣著都不顯眼的他很快就融入了人流中。“下一會必要打個翻身仗!”突如其來的祝彪手下又多了一個情報線,雖然對方還很弱小,可祝明心里頭卻已經涌動著強烈的競爭意識。
“將軍!”城門落鎖前馮恩江返回了北平城。
“都吩咐下去了嗎?”
“各營將士夜不卸甲,兵器隨身。北平城旦有騷動,半個時辰內絕對趕到。”
“好。你立刻下去整頓府內親衛,洪叔,您也去吧私兵聚集起來,今晚如有騷動,立刻隨我鎮亂平反。”祝彪兩眼如芒,道道精光在瞳孔咋閃。傍晚時分,六扇門、廷尉府乃至大內侍衛和供奉堂,大批的高手往城南奔去,北平城內的力量可謂是削弱到了近月來的最低點。
如果漢王今夜里就有個好歹,那么姬錕、姬奉四人連同南宮家族暴起幾乎是可以預料的……
“報大長老,西路沒有發現蹤跡!”
“報大長老,東路沒有……”
“……,西南沒有……”
兩個時辰里,呂凉已經聽到了太多不好的消息。
“大長老,北路沒有發現太子蹤跡!”現在,最后一絲希望也斷絕了。
呂凉站起身來,天上黑云聚集,無星也無月。他渾身的犀利劍氣更加冰寒。周邊一支支熊熊在燃燒火把,火苗都被無形的氣勢逼的風吹一樣傾斜。
入夏后依舊悶熱的晚上,周邊所有人也都個個如墜入冰窖里一樣。
“再搜!”毫不猶豫的道出這兩個字來。然呂凉本人卻知曉,想要抓住太子現身留下的尾巴,已經是千難萬難。比大海撈針都難了。
兩個多時辰過去了。呂凉帶著黯然獨自踏上了返回北平的路,他需要向漢王稟明。搜索人馬的統領之職交給了供奉堂的三長老。
南城門外不甚繁華的民區,出乎預料的,盡頭處一家草棚搭建的。最下等的,大碗茶店,此時赫然還亮著兩盞風燈。
兩個桌,三個人。
一桌倆,一桌一。
雙的那一桌。一個是白衣勝雪的刀客,一個是黑如濃墨的劍客;
單的那一桌,只有一個瘦若枯骨的老頭,黑灰色的麻衣,如同一長桿頂著一塊黑布,黑夜里恍如鬼影,瘦的不見人形。
“吁!”
“昂昂”
激昂的馬鳴聲在路口響起。呂凉拉住了韁繩,雙目劍一樣射向十多丈外的哪一個草棚。
“噠噠……”馬匹在向后退,一股驚悸的感覺讓它潛意識里離草棚遠遠地。
空空的馬背上已經沒有了人。提著相伴愈甲子的青鋒,呂凉步步逼向草棚,本來陰沉的臉上此時反而露出了笑容。
對方竟然不知死活的來攔截自己,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呢?
雖然草棚內的那瘦若枯骨的老者給自己隱隱一種威脅,但是劍客。從來只問手中劍利不利,而不問敵人有多強。
若是連這種斬天弒地的絕強意志都沒有,那呂凉也走不到今天先天宗師的境界。
目光宛如幽遠的空洞,冰寒犀利的可怕。像在北荒冰原積淀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寒流。觸之就有股心神冰凍的顫栗。
草棚里的三個人都不是一般高手,陰魂真君自無須說。黑白刀劍也是姬發籠絡到手的超級打手。但是隨著呂凉的步步靠近,陰魂真君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緊張過的心,都砰的加快了速度。黑白刀劍臉面緊繃,坐不住都站起了身來。
最后陰魂真君也站起了身,雙目凝聚,窒人的陰寒死寂之氣緩緩凝聚,灰黑色布袍無風自動。還以為是跟自己一樣處在‘聚罡凝煞’圓滿期的呢,原來對方已經跨過了那道線,進入先天宗師級了。
雖然都是度過了最艱險的‘渡劫期’,可自己是大乘期,對手已經是仙人,差距,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可恨府中那幾位被人牽制,不然,一個先天宗師又算什么!”
這時的陰魂真君卻是已然忘記,當初自己來到北漢時候那股蔑視一切的傲氣。那個時候,作為姬發在北漢地境的最大底牌,他可是一點都不認為需要另外有人來幫忙。
“鐵牌組織?唐王?”呂凉緩緩抽出了腰間利劍,雪亮的劍身每抽出鞘一寸,草棚前的光線似乎就暗上了一分。凌厲的劍氣壓得諸人衣服‘簌簌’作響。
呼,兩盞風燈在同一時間泯滅。看似好奇怪,有外面的燈籠罩著,里頭蠟燭如何會滅呢?
但事實卻是滅掉了。眼下看起來還與之前一般無二的風燈,若是拿在太陽光下,就會發現燈籠上已然多出了許多密不可數的小細孔,犀利如芒的劍芒穿不過陰魂真君三人的護體勁氣,卻輕而易舉的將風燈內的蠟燭給絞成一堆粉末。
風燈一滅,光線仍驟然一案。
“噌,噌!”兩聲刀劍出鞘聲,黑白刀劍這對師兄弟已經一左一右撲殺了上去。
刀如寒風,劍如細雨,風隨雨至,刀劍一體。
韓如風、席如雨師兄弟,能以頂尖中段實力入王府,一進去還就立刻被主上重視又加,就是因為二人的這套刀劍合擊之術,實力實是不可小覷。
兩年時間不到,二兄弟的實力就增強到了頂尖一流上端,眼看就是要入巔峰,單打獨斗自己打他們師兄弟的任意一人都跟玩兒似的,可刀劍合在一起,都已經能給自己帶來威脅了。
眼下局勢說是一個100武力,對陣三個武力分別是100、87、87的敵人的話,倒不如說是對陣一個武力100整,另一個武力95的,倆個敵人。
黑暗中刀劍光亮滑過。萬千道雪色的光線從黑暗中生起,層層疊疊的到處都是劍影,急若流星,快似閃電!
撲殺過來的黑白刀劍是主動出招,但呂凉的劍卻是后發而先至。
陰魂真君瞳孔剎那里縮小的如針尖一樣大,口中一聲厲笑,怪梟一樣的陰冷音波直向呂凉打去。同時人一步邁出,兩丈的距離剎那過去,身前明明放的還有一張茶桌,卻變得像虛幻的光影一樣沒表現出任何阻力。就像是粉齏一樣,隨著陰魂真君的穿過而落回地面。
一雙鐵鉤一樣的鬼爪打向呂凉側面,無聲無息無痕。但地面上卻跟鐵犁耕過了一樣,翻起道道幾尺長的痕跡。
“《幽冥鬼爪》,果然是閻魔中人!”呂凉冷哼一聲。
利劍一動,道道疾速落下的罡氣忽的變成了橫著的漂浮的波紋,緩緩地,卻無可可避的像著三人蕩去。
“轟!”夜空里一聲炸響,四周波紋蕩漾的勁氣將周邊所有的一切盡皆撕碎。
南城墻上的禁軍無不心中一跳,眼睛望向聲音傳來出,驚駭的面容無法掩飾。這剩下,就是十面戰鼓齊擂,也達不到啊!
隱隱的他們都能看到一股蘑菇云一般的煙塵在黑夜中生氣,守城軍將大汗如雨下,這是什么東西?
四人站立的十丈范圍內像是遭了大劫一樣,草棚完全倒坍,木屑、稻草橫飛。
周邊還有被波動的房屋,地震一樣被掀翻。
好在這里處于盡頭,是南關最差勁的地方。白天人來做生意,晚上卻不會有人睡在這里。大致等同祝彪前世的一個臨街攤位,無法留人住下的固定的臨街攤位。
“不錯!”呂凉突然地一笑。卻不知他這兩字是在說陰魂真君三人打的不錯,還是在說陰魂真君的默然給了他一個思量了好久的答案。
“再接一劍!”雪色流光自劍柄處緩緩向劍尖流動,速度還似越來越慢,慢到幾乎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但是陰魂真君三人卻有一種錯覺,那緩慢流動的雪光宛如從天而降的青山重重的壓在他們心頭,直接窒息著他們的戰意。
陰魂真君臉色出奇凝重,一切念頭在他腦海里排出出去,只有渾身漲起的氣勢,隨著那雪光的流動越來越高。而韓如風、席如雨卻無法做到陰魂真君那樣老練,師兄弟二人不約而同想到了打斷呂凉的這一蓄勢。但內心的自覺告訴二人,如此做必會給自己招來致命的打擊,武道修為還遠遠沒有達到巔峰的二人,又不約而同的泛起了擔憂。
瞻前以顧后,兩人的氣息都要混亂了。那里像陰魂真君!
但后者沒有提醒二人注意,事實上只需要四個字——凝神,備戰!然陰魂真君卻希望用這二人的性命和鮮血,來給自己創造出一絲得手的機會!
想而又不敢,這種怯首怯尾的感覺難受的、煎熬的韓如風、席如雨二人幾乎要吐血。而隨著雪光愈來愈到劍尖,一種看不到卻能感覺到的‘鎖定’感襲上兩人心間。
這是一種被當獵物的感覺!
最通俗的話說,就是殺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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