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索求以祝彪最后關頭舌頭的被狠狠一咬為結束。宋瀅竹憤怒的看著祝彪,恨不得再撲上去狠咬一口,真是貪心不足!從脖子上慢慢移到臉上也就罷了,還想吻自己的嘴,更惡心的是用舌頭去碰自己嘴唇,不狠狠咬上一下如何解氣。
捂著嘴巴,祝彪痛中帶著樂。便宜賺大了,宋瀅竹被下面的堅硬給嚇住了,自己再怎么賺便宜她都不敢扭動一下,直到最后終于忍無可忍了才猛地發作。祝彪還沒想過現在就辦事,能取了些甜頭已經滿足了。
背上宋瀅竹又奔過兩個山頭,一座修建在山水間的御苑舉目可見。地方趕到了,但是也早已經晚了,那股警煙都已經滅掉了。
“寶貝,可要委屈委屈你了……”祝彪惡作劇似的如此喊叫宋瀅竹,氣得她滿面通紅,可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祝彪一指點在睡穴上,人事不知了過去。
將宋瀅竹抱在懷里,小心查看一下肩背傷口,一路上并沒有觸動。熱情時的那一段自己也留心著呢,祝彪臉上歡樂的神氣悄悄散退,一入御苑就是跨入世間,一切都要小心謹慎了。
人影躥飛……
“什么人?”警煙已經讓這座御苑中的守衛禁軍和宮廷護衛神經緊張到極致了。猛然看到樹林中有人飛出。驚叫聲里勁弩、強弓瞬息打去。
祝彪被這樣的猛烈招待嚇了一大跳,連忙騰空躍起,“住手,快住手……”他北上背的還有人在,內傷更沒多少好轉,若這么一波一波的利箭弩矢不住打來,絕對是刺猬的下場沒話說。
“你是何人?”一名四十壯歲的帶刀護衛飛身起掠過來。相當俊的輕功,輕輕地落在祝彪兩丈前。沒有一點震動。
“我乃驍騎中郎將祝彪,昨日下午返回薄刀嶺大營時遇到伏殺,被追逃進大山避難。這是我的欽命王牌——”
“快于我備輛馬車,還有快馬一匹,我有要事需面見大王稟報——”
自始至終祝彪都沒有解釋他手上抱著的宋瀅竹的身份和死活,被點了昏穴的宋瀅竹,滿面氣惱后的漲紅早已經褪去。反而是因傷和失血臉龐帶上了掩不住的蒼白,若不仔細辯聽那微弱的呼吸聲。都可以以為她死了一般。
帶刀護衛當然不會這么容易的相信。你說你說驍騎中郎將你就是驍騎中郎將啊,他還從沒聽說過這么年輕的中郎將的。留守在南山御苑的禁軍和侍衛除了特別的幾個外,多是消息不怎么靈通的。不被換防回王都,他們連邸報都拿不到。
可是欽命王牌一亮,他們就要慎重再慎重了。這不是‘如朕親臨’的那種御牌,漢王賜予祝彪只是相當于一個名片,有了這個祝彪不管在哪里就都可以直接上奏漢王。不需要經過頭頂上官之手,還可以拿著它直接到宮門外請見。任何時候,不比非囚著朝會。
可以說拿到這種東西的。不是朝廷重臣,就是得漢王青睞的后起之秀。就祝彪所知的,云崢是一個,他自己也是一個。
宮廷護衛看牌子的眼力還是有的,那欽命王牌比十足真金還真實。帶刀護衛驚詫的目光看著祝彪,心中咂舌不已,另一邊馬上按祝彪的吩咐備齊了車馬。
祝彪抱著宋瀅竹鉆進了車廂,快馬他等會兒會騎。
馬車怎么也沒快馬跑的快,祝彪這邊還未啟程,那邊的快馬已經奔跑上路,火速向著薄刀嶺大營趕去了,手里拿著的是祝彪本部的腰牌!
也不知道路上那塊的戰果到底怎么樣了,周云飛有沒有把九曲劍派的那幾個傷兵小卒解決掉,他有沒有找到自己的解藥……
祝彪王都都不急著趕回去了,先到薄刀嶺大營。了解一下確切了,安定軍心也安頓下宋瀅竹,這再趕去漢王那稟報不晚。
警煙升起,那么多高手蓄謀下的一擊,不知道倒霉的到底是誰……重重地疑問翻騰在祝彪的心底,而馬車周邊拱護著的大批禁軍和護衛心頭也升騰著重重疑問。
這么年輕的中郎將,簡直不敢想象,還有欽命王牌。薄刀嶺軍營,距離五仙峰館可沒多遠,他昨天被人伏殺逃入山林中,跟今天的那道警煙會沒有半點聯系嗎?
祝彪的年紀實在太輕,不能讓人相信。而且他自己也說了,他是被人追殺,那么自然也可能被認頂替冒名,馬車外那么多的禁軍和護衛警惕的眼神可是一直都盯著馬車的。除非薄刀嶺大營的兵馬趕到,確認了他們才會松下一口氣。
而考慮到上午五仙峰館燃起的警煙,這些人實在很難不把祝彪的遇伏跟今日的南山驚變聯系在一塊,如此一來馬車內的祝彪對他們的重要性就更大了。
約走了兩刻鐘,車道上響動雜聲多了起來。馬車停下,祝彪撥開前面的小簾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是禁軍戒齤嚴。警煙一升騰,不管是獵場御苑燃起的,還是如五仙峰館這樣的大眾景點燃起的,全部南山各處兵馬御苑、獵場都要警戒。
欽命王牌就是一張通行證,只是過了這道關卡后祝彪馬車周邊的禁軍又多了一層。
就這么一層又一層,直到一個多時辰以后。當祝彪聽到前方傳來了大批馬蹄聲響如奔雷的時候,他這輛馬車前后已經足足圍上了有三四百人馬。
其中近一半人是他‘突破’各層關卡時,隨之依附上來的。每道關卡的禁軍將領都不敢疏忽大意。派不出手太多兵馬,卻也意思意思,就這么的積少成多。
“將軍——”
當祝彪馬車上探出半邊身子的時候,馮恩江兩腿一軟跪倒了地上,眼睛中眼淚直流。
天知曉祝彪徹夜沒回來大營,一上午也不見蹤影,他的內心是多么的煎熬。五仙峰館那邊升起了警煙,馮恩江更是擔憂。而現在。總算一切都有了主心骨了。
馮恩江的左右是竇兵和周云飛。祝洪所部私兵的山道埋伏,祝彪就是通過前者來溝通的,昨日被‘伏殺’的時候竇兵也不在當場。而為了迷惑江家人,周云飛在行動前后卻是一直陪著祝彪身邊。
二人都給祝彪遞來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祝彪也真的是放心了。
祝仝向祝彪行了一個軍禮,然后大手一揮五百精騎立即掉頭,接著當然不讓的擠開了馬車邊兒上的禁軍們。一道道關切的眼神看著祝彪。不但是祝仝就連最弱的小兵現在也能瞧得出祝彪氣色不對。
“回營——”向祝仝略略點頭,祝彪回身繼續坐在馬車中。
五百騎軍面前。禁軍們齊齊頓住了自己的腳步。他們需要防范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祝彪明顯就是真的祝彪,真的驍騎中郎將。
只有中年帶刀護衛還領著八個手下繼續跟在馬車后面,欽命王牌亮了相,他們就得跟著祝彪一直到王宮大門。這件事情他也要跟祝彪一塊去王都備個案,留個證據說明。
被解開了昏穴,宋瀅竹睜開了眼睛。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聲了。祝彪解開了昏穴又點了她啞穴。
“馬上就要到薄刀嶺了,我會把你安排在我的大帳里。你晚上就好好的休息。”
薄刀嶺是固定營盤,祝彪說是大帳。其實就是衙房。里面公廨之外臥室、浴房、客廳等應有盡有,一切生活所需跟自家后院沒半點區別。只是衣服都是男裝罷了,祝彪自己的。
跟宋瀅竹如此說是因為今夜他是不太可能再回薄刀嶺大營了,現在太陽已經偏西,能天黑前趕到王都都是困難,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又不知道要費多長時間,一夜里能不能消停下還沒有把握。
宋瀅竹坐在祝彪腿上,身子自然被他摟在懷里,摟啊摟的她都要習慣了,也不去掙扎了。只把頭一撇,表示反抗。
“卑職朱朝宗(羅亞修),見過將軍——”
軍營轅門前,左右二校尉領著一標軍司馬迎接祝彪。
羅亞修因為在三司馬中資格最老,所以得了右校尉的位置,而左校尉則是外調入來的朱朝宗。祝彪資歷太淺,根太腳薄,他自己可以爬的飛快,但升官后空出來的位置底下人卻填不上。能留一個右校尉給他,已經是難得了。
兩天前的兵部衙門里,祝彪與朱朝宗見過一面。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環眼粗眉,方字大臉,皮膚黝黑,虎背熊腰,軍伍氣質十足。
許是曉得祝彪受上頭看重,背后也有根基深厚的后臺,也是因為祝彪實打實的軍功,自始至終對祝彪都恭恭敬敬,沒半分刺兒頭。
今天是他與祝彪的第二次見面,也一樣的守規矩。看到祝彪臉色發白內傷不輕的樣子,還問候了兩聲。雖聲音中沒有多少真摯情意在里面可也讓祝彪放心下了三分。
朱朝宗一部的到來,等于是在祝彪手下獨立出來了一個山頭,左營的兵將全都是朱朝宗的部下出身。他要是不服氣自己,祝彪想要掌控全軍可就有的麻煩了。
“還好,還好……”心中欣慰著,祝彪快速遣退了眾軍將。只是眨眼工夫,熱鬧鬧的公廨就只剩下了幾個親近人。
“小仝,我遇襲之事可已經往王都通報?”
“今天一早快馬加急就報去了兵部衙門,竇兵是天快亮時回軍營的,洪叔他們都已經安全返回了住處。”
“好。你立刻去通知洪叔,這段時間要他不要走動,手下人都吩咐好了,安安靜靜的呆在宅院里。我夜里追敵的時候,半道上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今天上午五仙峰館那邊起警煙,跟他們就脫不了關系。
也不知道死了傷了什么人物,反正來頭不會小。王都這陣子有的緊張。”
“車子里的那個,別讓朱朝宗那邊的人看見了。就把她放在衙后,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已經點了她穴道,但你們照樣要留神小心,這位可也是高手——”
“六哥,這個不會就是洪叔說的那個吧,是個女的啊……”
“甭管是不是女的,都給我看仔細了。我今夜是回不來了,云飛路上逮著的那幾個你們現在就給我審,把他們知道的每一個字都給我掏出來。江家要殺我,原因、目的、因果和想要得到什么,都給我審出來,我要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