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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來人——”
臥榻上直接蹦起來的摩訶髪提刀走到牙帳前,大聲招呼著自己的親衛牙兵。[]“給我全營jǐng戒,不許人擅動。然后給我搜,一座帳篷一座帳篷的搜——”
摩訶髪的腦子非常的清晰,這是一道絕對正確的命令。黑夜不比白天,濃濃的夜色下能掩蓋住太多的痕跡。
比如說現在的祝彪,身上穿的就已經是一套胡人常備軍的皮甲。
但是當領命的牙兵們四面打馬高聲傳報摩訶髪命令的時候,正西方向一路傳令牙兵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路程突然沒有了聲音,摩訶髪目光瞬間一緊。
三聲爆炸都是在西面傳來,所以四路傳令兵中西路最為要緊。摩訶髪的目光一直都頂著呢,可夜色下離得太遠他還是沒看清自己那牙兵到底是怎么落馬的。
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牙兵那個距離死,也就證明著敵人就在那個位置。
這時有一個身影進入了摩訶髪的眼簾,就見那道人影伏在牙兵的身上搖晃了兩下,然后從牙兵身體或是說尸體上拔下一個東西,舉在手中翻身上過牙兵遺留下的戰馬就飛奔向摩訶髪這邊來。
精細的牛皮戰甲,映入眼睛的是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圍攏在摩訶髪周邊的親衛牙兵精神先就是一松。[]
不少人眼光已經在注視那人手中舉著的東西了,一個半尺長短的細鐵錐,就是它殺死了自己的同伴!
“攔住他——”驚怒的暴喝聲突然從摩訶髪口中響起。他并沒有看出半點的不對,祝彪連最小的細節都注意到了,比如說靴子。柔軟輕便的布靴都已經換成了略顯笨重的氈靴。但是冥冥中一個聲音告訴摩訶髪——這人對你有威脅,巨大的威脅。
策馬奔來的身影越靠近,摩訶髪心中就越是的生緊。如此,他怎么能容!
一直半低著頭的來人聞言頭猛的一上抬,犀利的雙目直刺群群牙兵中間拱護的摩訶髪。“自己什么時候露餡了?”祝彪不解。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駕——”狠狠一夾馬腹,奔馳中的駿馬速度更加的一提。
這下子摩訶髪的牙兵們回過神了,來者不善!
“殺啊——”
雖然沒有騎著戰馬,牙兵們卻能英勇無畏的直接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阻擋戰馬的前進。
祝彪看的清晰,沖在最前的幾個牙兵刀鋒直接瞄準的就是自己坐下的馬匹。“嗖嗖——”
一把飛蝗石漫天打下,系統儲備中以‘金’為單位的數目是清零了,可這并不意味著連飛蝗石這種廉價玩意他都買不起。
“媽的,rì后等老子有錢了,直接上手《彈指神通》,遠遠地一個石子彈死你。[]”看著不遠處橫刀在胸的摩訶髪,祝彪心頭YY道。
只是……《彈指神通》這樣的高階奇功絕學,真的不是他現在可以消想的。
一點暗器手法都沒學過的祝彪終究還是被牙兵靠近了馬下,刀光砍向馬蹄。但他沒有再去做什么解救,祝彪直接凌空從馬背上翻起,一直豎放在馬鞍邊,之前為了防止被人發現的利劍直接出鞘。
“轟轟轟……”
之前投的是廉價的飛蝗石,現在撒的就是真正的黃金——霹靂彈和雷震子。
空中避讓過涌上來的牙兵祝彪凌空身形一展直撲向摩訶髪。霹靂彈和雷震子劈頭打下,立刻被炸得下面是人仰馬翻,混亂一團。
摩訶髪當然是重中之重。但是霹靂彈對付高手效用不足的缺陷又一次暴露開來,沒有了弩箭的配合,目標又已經有了準備,此處是地勢平坦開闊的大營也不是狹窄難以騰挪的城墻,打向摩訶髪的那兩枚霹靂彈都沒有奏效,雖然也是把他炸得灰頭土臉頭發焦黃,但實質上并無大的傷害。
話說,祝彪一開始時也沒想過用霹靂彈建功。可能性太低,甚至殺摩訶髪的可能性都不大,真正的希望還是在他的劍下。
一道劍光凌空飛落,真正的是如天外流星一樣。
“鐺——”彎刀交合利劍。
但是犀利的劍光絲毫沒有阻礙下勢頭,祝彪翻腕一震,十數道交織在一塊的白光就再次向摩訶髪罩去。
對方是沙場武將,祝彪就不信他的細巧功夫能跟天神教的那些高手相媲美。
摩訶髪沒有讓祝彪失望,細巧功夫真不是他本人所擅長的。十幾道交織交錯的白光,他只是兩眼一瞪喉中一喝,雙手握刀,一力降十會,就劈山斷岳樣斬下。厚厚的彎刀直擊劍光交錯的正中一線。
“呃?”就像是斬在了空氣中一樣,摩訶髪蓄盡全力的一劈完全打到了空處,那些交織交錯的劍光宛如波痕一般憑空消散。
被這么猛地閃了一下,摩訶髪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可是他還要趕緊收著刀回來,因為他的跟前還有祝彪這么一個絕對危險敵人。
“嗖——”
《陰風三命劍》出手,第一道劍光殺下。一樣是那么快捷,不同的是一劍勢輕靈,另一卻是渾厚無比。
滾滾的內力隨著一劍的殺出噴涌出來,就是那決口的堤壩,千里汪洋一瀉而出。
一招有失,招招被動。但那是運氣好的,運氣不好,小命就直接丟了。比如說眼前的摩訶髪,堂堂胡族右賢王部的左大當戶,烏維馱麾下八大重臣里他也是數在前列,統兵六萬前來蕩平懷遠,那么多的天神教高手隨從,有誰能想到這么個大人物就愣生生的死在在自己牙帳前?
當第三劍刺穿摩訶髪的心臟時,連祝彪本人都愣了一愣。自己就這么輕易地干掉了烏維馱的一員大將?這可是比金環萬騎長還要高上一級的大人物啊!
就跟延東戰場上的稽陬,就跟靖邊將軍武帥一個級別的大人物……
“武帥身邊不都有江湖高手護衛的么,怎么他這里一個天神教的都沒有?黃袍呢?黑袍呢?
”又一個疑問產生,當摩訶髪的親兵瘋一樣殺向祝彪的時候,他腦子里都有些失神。
直到脫開了牙兵的糾纏,一頭扎進胡營內的重重帳篷中,然后憑著一身皮甲順順利利的混出胡營,他腦子都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摩訶髪部后營。
一個大大的棚帳中,七個碩果僅存的黃袍法師正帶著眾多黑袍、灰袍做禱告,每月的月圓之夜——蒼狼嘯月,也就是天神教徒祈禱長生天的rì子。
三聲爆炸聲響,棚帳中的人當然都聽得到,一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三個沒受傷的黃袍法師身上。
跪在第一列最中間的三個黃袍法師身形紋絲不動。
長者、教友死了那么多,三個城頭幸存下來的黃袍法師都恨死摩訶髪了。再說,摩訶髪身邊牙兵那么多,也死不了。
而直到全營大亂,摩訶髪被刺的消息傳到帳篷中后,三個黃袍法師你看我我看你,都愣住了……
摩訶髪,真是人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