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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萬千,殊途同歸!
一法通而百法通。!ybdu!
慕容博若有所思。
“這里還有幾間石室,你若有興趣便自去看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王動自慕容博手中收回帛卷,徑直跌迦坐于地,將帛卷攤放在膝上,沉心參閱起來。
慕容博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個地方是逍遙派隱居之所,雖然看起來荒廢多年,但刮地三尺一般的搜索下,未必不能有所斬獲。
如果能從中搜尋到一兩門逍遙派武學,或許便不用忌憚眼前這位了吧!
慕容博心頭火熱,當下轉身步入另一間石室內。
王動這一坐便是七日七夜,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石塑。
在這七天時間中,慕容博當然也沒有閑著,他幾乎是將整個瑯嬛福地掀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沒有找到他夢寐以求中的逍遙派典籍。
這自然令他極為失望。
他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早在十幾二十年前就被李云蘿這敗家娘們做過了,直接就將瑯嬛福地內各大門派典籍搬了個空。
慕容博雖然沒有打攪王動,但他的注意力卻無時無刻不在暗中窺視著,他看得出來,王動似乎從那卷逍遙子手書的‘逍遙游’帛卷上獲得了一些領悟,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不可言表的奇妙境界中。
這種玄妙境界對于每個武林中人而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但相應的也極為危險——或許現在只要輕輕一掌就能要了他的命,慕容博心中這樣想到。他眼中殺機沸騰。無數次險些按捺住澎湃的殺意。最終卻還是遲疑了!
這一路走來,王動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過于高深莫測了!推己及人,他不相信對方會沒有防范。
而在這七天之中,王動氣息的變化更令慕容博愈發忌憚,前者的氣息忽而飄渺如仙,似乎在下一秒鐘就要乘風歸去,飛升天闕,忽而又危如山岳。凝重萬鈞,給人一種平地之中巨岳險峰拔升而起的感覺,忽如清風明月,來去無痕跡,忽如雷霆千鈞,閃電撕裂長空……一切種種或清淡,暴烈,虛無縹緲的奇異變化!
七天后。
嗡嗡嗡!!!
慕容博耳邊忽然聽到一陣陣震顫的音符,那聲音細弱蚊蚋,險不可聞。卻震得他體內氣血隱隱顫動起來。
他眸中射出一縷驚異,隨即朝王動所在石室掠去。便見石室之中,沉寂了多日的王動呼出一道悠長的氣息,如劍一般激射在石壁上,立時震得整間石室都是止不住的顫抖。
下一刻,王動睜開了眼睛!
咔嚓!這石室建在劍湖底部,雖然石壁上安裝了水晶,不至于全無光線透入,但總體來說,整個石室還是顯得十分陰暗的,但王動眼睛睜開的一瞬間,這石室中的陰暗就像是定格在了紙板上了一般,然后有人以橡皮擦飛快的抹去,一寸寸光亮閃過。給人一種憑空炸出了一道電弧,耀得滿室生光輝的感覺。
慕容博頓覺得陰暗的石室中霎時一白,有一道耀目的白光閃過,他的目光與王動眼睛一觸,渾身上下更有著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傳來。
這種現象說來高深莫測,當然了,落在尋常人眼中,這也的確稱得上驚世駭俗了,用道家中術語來形容,便是那四個字——虛室生電!
如果說“飛花摘葉,皆可殺人”是武林中的傳說,那么虛室生電便絕對稱得上是神話了,無論是在民間傳說,還是道門諸多典籍記載之中,與這四個字扯得上關系的都是一些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左慈,張道陵,葛洪……甚至是呂祖,也就是民間傳說中八仙之首的呂洞賓!
“嘩嘩嘩!嘩嘩嘩!”
流水激蕩的聲音響了起來,響徹在慕容博耳內,絲絲縷縷的音符直透他心神之中,但這是在劍湖之底,又哪里來的流水之聲?
他很快便驚駭的發現這聲音竟是從王動身上發出,王動的經脈,血管甚至是整個身體就像是化成了長江,黃河,汪洋大海,在他的身體經脈內奔涌流淌著一條條洋流,互相碰撞,激蕩。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王動忽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斥著大歡喜,大解脫,大覺悟的意味,身體霍然立起,大踏步朝洞外走去。
轟!轟!轟!
如龍如象,踩踏大地,每一步踏出,他身體中的力量都在不自覺中流瀉而出,傾注在青石地面上,每一步踏出都留下深深的腳印,震得石室顫抖不止。
呼吸之間,他人已踏出洞外。
天光豁然一亮,那封閉整個瑯嬛福地的巨大巖壁又出現在眼前,王動目光一抬,一股無形的力量也不知從他身體的那個部位吐露出來,猛地擊在巖壁上面,簌簌石粉飛瀉而落。
在巖壁上方十丈高處有著一個孔洞,孔洞內藏著一口寶劍。
這口寶劍卻是無崖子所設置的一個小竅門,隨著這谷中光影的變化,劍體就會顯露出影子指出瑯嬛福地洞口所在。
隨著這一股無形真氣印在巖壁上,一縷縷真氣綿延而上,孔洞內所藏寶劍吟吟顫動,‘錚’的一聲劍鳴乍起,如龍吟鳳鳴。
寒光在半空中拉出一道匹練,一口銀光綻裂的長劍陡然出鞘,破空一竄,落到了王動掌心之中。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去,每一步邁出,看似幅度不大,但速度卻是追風逐電,彈指之間,已抵達了那一方巨大的湖泊之前。
但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如履平地,踏水凌波,浮光掠影一般將五六十丈之寬的巨大湖面拋在了身后,在他前方出現的便是那一堵歷經千萬年瀑布沖刷后,光潔如玉石。高達數百丈的巨大石壁。
點綴著寶石金珠的長劍閃動著流光溢彩。灼灼光華中。王動身如一片青云,冉冉而上,他神容清冷,眼眸中光華如玉,氣度如淵如云,衣袂飄飛之中,真如塵世飛仙,不染一縷塵埃。
緊接著跟出來的慕容博都幾乎看得呆住了。
世上當然沒有人能夠從這無量峽谷一飛而上。一竄數百丈之高的絕不是人,也非世上任何武功所能辦到,除非是神圣仙佛一流。
別說數百丈之高,哪怕是慕容博自己傾盡全力也就一躍**丈罷了。
王動冉冉如云彩,扶搖而上的過程中,定然還是要在巖壁上借力的,那石壁看起來雖然光潔如琉璃,圓潤似玉石,但王動此人武功之高便是慕容博自己都無法揣測,借力而上又有何難?只是他的輕功實在太過于靈動。身法也太過于飄逸,這才讓人看起來如同謫仙人罷了。
饒是如此。這也是慕容博所不能想象的手段。
“這小子靜坐七天七夜,看這情況,想必是有了非凡的領悟……。”慕容博心中暗忖,琢磨著王動究竟要做什么?
他很快就知道了。
幾個呼吸之間,王動終于攀升至了頂端。
云霧水花繚繞濺射之中,青衣如飛騰的云彩,翻飛紛舞,他掌中寶劍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這口劍雖然也是千錘百煉而成,但在無崖子手中起的不過是裝飾之用,無崖子更不是什么劍客,因而寶劍蒙塵,但而今卻在陣陣龍吟風鳴之中,華光溢彩,與天光爭輝煌。
慕容博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璀璨,如此驚艷的光芒。
這是一種對于他來說極度陌生的光芒。
這是一種絕世,絕代的鋒芒,唯有頂尖的劍法高手方能催動而出的光華。
天龍世界的武力并不算弱,但卻是一個無劍客的時代,天下用劍之人即使多如過江之鯽,但卻沒有一個稱得上是真正的劍客,別說如西門吹雪,葉孤城一流至誠于劍的絕代劍客,就算是如獨孤一鶴一流的劍客也沒有。
劍對于這個世界的諸多武林中人而言只不過是一種手段,一件最為尋常不過的兵器,卻絕非奉獻終生而去追求的‘道’。
只有在這個江湖時代落幕幾十年后,才會誕生一位真正奉獻于劍,矢志劍道的真正劍客——打遍天下無敵手,寂寞亦寂寥,雖隱居深谷,卻間接影響了后面幾個武林時代的獨孤求敗!
王動好似一片青色的云,手掌一轉,揮動了他掌中的長劍。
“矯若驚龍,飄若浮云!”
慕容博一瞬間好像看到了王羲之揮毫潑墨,大筆書寫那一幅名傳千古的蘭亭之序。
其實無論是書道還是劍道到了高深的境界都是想通的,而王動也確實是在以劍為筆,劍勢如閃電行空,裂開云霧,劍光飛騰變化之間,更似有龍隱龍現之奧妙。
一道道電弧綻裂而出,但劍光與巖壁飛觸之間,卻沒有爆發出絲毫的聲音,只見到那瑩潤如玉的巖壁上,一層層雪粉簌簌飛落。
鐵畫銀鉤之間,一個個字眼在離地四百余丈之高的巖壁上顯現,只是短短十幾個呼吸,王動突然一聲長嘯,飛身朝山崖上射去。
巖壁上已突兀的多了兩行字。
“大道曠蕩,囊括萬有,是謂太也!”
“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通而為一,故謂之太玄也!”
慕容博凝神望去,第一眼看去,只覺得這兩行字意思不算深奧,但在往深處一想,卻又覺得這短短四十七個字之中竟似蘊含著極其高妙的道理,無窮的哲理與禪味,更是高深武道互通,但要讓他說出究竟有什么玄奧微妙來,卻又是半點都說不出,反倒是從那蘊藏劍勢的筆劃之中,隱隱看到了許許多多精妙高深的劍術。
“大哉乾元,天地乾坤,至高至大,蘊含萬事萬象之變化,所以稱之為‘太’!‘太’也有太初,太始之意!而大道至玄,奧妙莫測,取一‘玄’字……。”
王動立于山崖之上,掌中寶劍驀然崩碎解體,化為千百鐵片,但他卻是絲毫不覺,在瑯嬛福地石洞內靜坐七日夜,他的確是福至心靈,悟出了武學上前所未有的道理。
至少,對于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就像是突然之間從一個小魚塘進入了江海之中,開啟靈慧,武學上得到了一次巨大的升華,甚至比前次參悟‘大日如來經’還要來得深刻。
這短短四十七字便是這一次領悟的總結,也是總綱,將來若是能由此衍生出武學,也必將是一門精彩之極的武學。
“這門心法乃是道家真法,修真之基,就叫做‘太玄問道篇’吧!”王動瞧著巖壁自語,他卻是不知這一時心有所感,靈慧迸發,將這四十七字以劍雕刻在這無量巨壁上,無意間卻為后世造就了一個武學圣地,以至于數百年后仍有無數武人前赴后繼的前來朝圣,更有許多人從中獲得好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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