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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玉璧有些不大明白,為什么太后非要跟她提起顧弘但她不知道,并不意味著蕭慶之就不知道。顧弘寧很有可能也是太后心底的一根刺,這只是她的初步設想,具體的還得回去敲打敲打蕭慶之。
女人有時候要敏感起來,神仙都別想從她們眼底下玩什么花招,現在明顯是多事之秋,她當然是打起全副精神來,尤其面對的還是顧家這一窩老狐貍,更要拿出十二萬分的小心來。
其實,冷眼旁觀著,蕭慶之也未必放下了全部心防,在皇宮這樣的環境里成長起來的,高防高抗,不會輕易放下心防。這么一想,玉璧就捧著臉兒在那兒琢磨:“當初我怎么就輕易被他拐了,他怎么就敢輕易對我放下心防了,難道我真有這么招人喜歡?”
咳,臉紅了那么片刻后,抬眼繼續看顧弘寧,顧弘寧見她看他,沖著她露出倍傻倍天真的笑容來:“嫂子…···”
“乖,下回來還給你做好吃的,弘寧殿下喜歡吃什么呢······對了,弘寧殿下送了花給我,做臘梅花糕給弘寧殿下吃好不好?”玉璧扮了這么些年小蘿莉,要問扮傻扮天真,那功底真不是一般人能趕得上的。
中午在玉觀園里留飯,顧弘寧在餐桌上不吵不鬧,倒是很有規矩,也不裝傻賣癡了。吃完飯后說了會兒話,蕭慶之就和玉璧一道出了玉觀園,路上積雪堆在兩旁砌成了矮矮的墻·穿行其間倒像是走進了一片白雪城池。
“慶之,其實,你心里什么都明白是不是,那么是不是讓我也鬮明白一點。”玉璧不想把這話題留到屋里頭去說,趁著在外邊左右無人說明白了不是更好,屋里頭有孩子有丫頭婆子,打發起人來也挺麻煩的。
“嗯,你問。”在這些事上,蕭慶之一直秉持著一個原則′那就是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也不編瞎話哄玉璧。
“為什么太后娘娘會特意跟我提起弘寧殿下,弘寧殿下在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你要拿弘寧殿下怎么辦……或者說,宮里要怎么對待弘寧殿下。”對顧弘寧,說不上喜與不喜,只不過一個能裝瘋賣傻十幾年的人,比越王勾踐可怕吧,比韓信能忍吧,這樣的人得小心提防。
揚起手走在風吹來的那一側·撐開的袍子把寒風給擋住了大半,蕭慶之這會兒風雪映面,看起來頗有幾分冠面如玉的味道。不待蕭慶之開口,玉璧就看呆了,不由得發起花癡來。蕭慶之卻沒看到她這副花癡樣,只是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那些話,本來就不是說給你聽的,這是在提醒我,不要以為弘寧殿下沉寂了十幾年,誠妃的死就會煙消云散·弘寧殿下記得很深刻,那時候殿下已經快十歲了。當年這件事,我只撞破的人·但真正在幕后做推手的,誰都知道是什么人。比起怨恨我來,幕后推手才是弘寧殿下真正憎恨的人。”
想了想,玉璧記起一些宮中的傳言來了,當年太后很不喜歡誠妃,認為誠妃是來禍害顧家的妖女。說到底,這件事根源在太后身上吧,太后和皇后是姑侄倆·向來親近·這就意味著不止是太后也有皇后:“如果僅僅是內宮那幾位摻和的,太后娘娘也沒必要這么擔心吧。”
看看顧弘寧·連玉觀園的門都出不了,怎么去內宮報復那幾位·玉璧是這么想的。
但蕭慶之卻看著她直搖頭:“既然能推波助瀾,未必就沒有能力把手伸到內宮去,以前或許認為是真傻,或許認為是裝傻求茍活。如今看來是忍辱負重,忍辱負重這四個字帶來后果,內宮那幾位并不期待。”
玉璧感覺自己有點被繞暈了,好半天后才明白過來:“弘寧殿下到底想讓你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無他,眾叛親離,他從沒想過要我的命,因為活受罪比死更能折磨人,這就是他的想法。”蕭慶之一攤手,心想這事兒多明擺著啊!一旦他的身份最終大白于天下,他的存在就會成為很多既得利益者的威脅。
想想,蕭慶之把目光落在玉璧的肚子上說:“要是個女兒才好,這樣事情還不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話玉璧能聽懂:“那只能怪他們不爭氣,有三位殿下都已經成年可以放開生養了,可到現在也就太子有喜信兒傳出來,結果長孫殿下還……弘寧殿下是要在這上面做文章?”
點點頭,蕭慶之長嘆一聲,再無言語。他又何嘗不是滿懷惆悵,如果可以就此揮揮衣袖離去,他會毫不猶豫,可這個局他早已經深陷了就算現在揮揮衣袖離開,只要還在顧家江山的境地里他們就不會讓他得安寧。
玉璧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一家子,都是些變態,也就蕭慶之看起來正常那么一點點。
沒過幾天,雪剛一化,就有人送了信兒到玉漳園來,展開信一看,蕭慶之差點沒罵人:“三個多月的身孕就這么沒了,哪能自己都不知道,東宮的醫官腦子里全是豆腐渣嗎?”
這種事兒誰信,三個月身孕沒被發現,自己也沒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小產了。真是天雷狗血聚一堂,玉璧都有點恨自己為什么非要到玉山來泡溫泉了:“內院傾輒,有什么好說的,只能怪她懷得太不是時候,長孫殿下正好去了……”
信上寫的那個小產的東宮小妾不是別人,正是薛甘霖,說是快四個月的孩子,就這么沒了。薛甘霖大概是有苦說不出來,在東宮那樣一個被太子妃把持得死死的地方,她一個無依無靠又二嫁的哪有什么說話的余地。
別說孩沒出生,就是出生了能不能長大都是個事兒。
“誒,那樣的地方,她當年不該動心思。”蕭慶之面色一沉,到底還是有幾分憐惜之意,畢竟曾經在心上擱過。
“現在怎么辦?”玉璧傻傻地問,這是薛甘霖,她不好多說話。讓她主動提回去看看,她沒這么大方,可她明白蕭慶之的心情,所以才這么問了一句。
見玉璧捧著張有些糾結的臉看著他,蕭慶之輕笑道:“不礙事,年前再回去吧,她如今是太子的人,我回去了也只是徒添煩擾。玉璧啊,你要不樂意我回去呢,就直接就明白,不用非拿這樣的眼神兒直勾勾地瞅著我,看著都讓人于心不忍。”
眨巴眼,玉璧眉開眼笑地抵死不承認:“我哪有,我才沒有呢!”
過了會兒,玉璧又說道:“你想好了沒有,玉觀園那位你打算怎么應對?”
聞言,蕭慶之湊到玉璧耳邊上,小聲說:“我昨天跟弘寧殿下耳語了一句,如果殿下非要把我往那張椅子邊上推,小心我順水推舟,殿下應該知道,我有那樣的能耐。”
怪不得走的時候顧弘寧臉色有些不太對勁,蕭慶之也真敢說,就不怕淳慶帝立刻逮起他來扣一頂大帽子關他個萬萬年。
玉璧太小看淳慶帝了,淳慶帝從不怕兒子有野心,哪怕是私生子:“弘寧這些年越來越大膽了,真當他那點心思朕沒看在眼里嗎?這回他自己跳出來的,也就別怪朕利用他,弘寧吶,你果然不像是顧家的種,不看看弘承他們哥幾個,除了弘承都約束在府里連門都不出嗎?弘承急,因為他是太子,他可以急一點,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近,但是你不能急,你離得太遠,要徐徐圖之。你覺得十幾年很長嗎,不,十幾年太短了,如果真想要這張椅子,幾十年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裝傻過去。”
說完,淳慶帝瞇起眼睛看向暖閣外,天光有些暗沉,看起來又要下雪的樣子。
想起在玉漳園避著的蕭慶之,淳慶帝眉眼微抬,又有了笑意:“這孩子倒是沒讓朕失望過,逼到了這樣的地步,輕飄飄地說走就走了,局面控制得也算上佳。福緣深厚又是個能耐的,子云啊,你讓朕都有些動心了。”
這么好的繼承人,誰能不動心呢。但是,只要太子還能安安穩穩的,淳慶帝就不會動手,畢竟太子繼位才能真正不生動亂平穩更迭時代。但如果太子不安穩,淳慶帝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
“這幾年弘承做得不錯,就是心性上遜色了一些,福緣薄又如何。身為天子,舍我其誰的氣魄都沒有,為這么一些小事而忐忑不安,心性也太軟了些。”這是淳慶帝不喜歡太子的地方,除了性子軟,能耐上也稍遜那么一點。但能耐可以培養,太子處理政事進步很大,但性子沒一點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暖閣里燈花“噼啪”一聲響,淳慶帝看著燈燭微微有些出神,不消片刻,外邊就有人喊起來:“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三場雪,再過十幾日又是年節到,淳慶帝看向窗外紛紛落下的雪,心頭微動,決定今年好好辦辦個年節宴。弘寧不是想蹦噠么,也別潛在水面下了,干脆拎到臺面上來。
“朕倒想看看,你們能攪出什么亂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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