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小姑娘,聽到這里,害怕了吧?”
老人見葉晴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她是被“遮影鬼”的故事嚇到,便試著勸道:“孩子,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管你們前往內神山的用意如何,但最好,能不去就不要去,驚擾圣靈安眠的人,是逃不過山神譴責的。”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重重一嘆。
葉晴面不改色:“我有必去的理由。”
一言落罷,老人抬起頭來,看著她,猶豫著道:“那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你們幾個,都是從什么地方聽到‘天南’這兩個字的?”
“這很重要?”
“是,很重要!”老人肯定答道。
他實在是想不通,過去這么多年來,都沒見人提起這兩個字,怎么近幾天,忽然就來了好幾幫人,到處都在打探這地名。
葉晴伸手將額前一縷散亂的秀發掠到耳后,簡單地吐出三個字:“大昭寺。”
“什么,大昭寺?”老人一下子站了起來,表情大為震驚:“你確定你說的,是圣城里的大昭寺?”
她微仰起頭:“難道西藏還有第二個大昭寺嗎?”
“那這么說,天南的事,就是朱畢古告訴你們的了。”老人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但葉晴還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口說無憑,你們身上,可有帶著什么信物?”
“我沒有,不過這個問題,你可以問問外面的人。”
她跟活佛也就只有一面之緣,除了那顆雪魄冰心,根本沒有收過別的東西,更何況,那顆雪魄冰心,本身還被下了禁忌之術,連笨鳥這么八婆的人,都找不到方法破解,在沒找到靈源地脈之前,她根本不敢去動它。
但十九就不一樣了,她作為活佛座下的親傳弟子,有沒有隨身帶著信物,這個,可說不準。
又是“吱呀”一聲門響,葉晴跟在老人身后走出了土瓦屋。
徐子墨三人依舊停在原地,十九百無聊賴地蹲著,手里拿了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圈圈,而阿姆羅聽從葉晴先前的吩咐,提著木桶,正忙著在一旁燒熱水。
她朝前走了過去。
徐子墨最早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幾步,關切問道:“晴兒,怎么樣了?”
不等她回答,石磊站在后頭落井下石地笑說道:“我說葉學妹,你要是再不出來,某人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你不知道,他剛剛還跟我商量,說要不要借用一下當地的公安系統,調查看這間土瓦房的戶主信息,根底到底干不干凈。”
葉晴淡然一笑,沒有說什么。
十九從地上站起身來,抱住她一只胳膊,問:“晴姐姐,天南的事呢,問出什么沒有?”
“還沒。”葉晴搖了搖頭,望著她道:“天南的事,他什么也不肯說,我只好告訴他,我們是根據活佛的指示來的,他好像有些松口,不過還是堅持要看看有沒有信物證明。”
“信物?什么信物?”
徐子墨跟石磊都搖了搖頭。
十九也跟著搖頭。
葉晴瞬間擰緊了眉頭:“連你也沒有嗎?”
“應該沒有吧?”這回,她回答得不是很確定。
在葉晴幾個的示意下,十九連忙將身上的背包解開,一陣翻箱倒柜之后,突然驚呼一句:“咦,我包里什么時候有這個的?”她攤開手掌,掌心處,赫然是一片碧如翡翠的菩提葉子。
“是她,真的是她……”老人顫巍巍地接過那片葉子,臉上露出了既崇敬又害怕的矛盾表情,他不停哆嗦著唇角,好半天,才恢復如常,望向了自己的小外孫,招招手,道:“阿姆羅,你過來。”
“祖父,有什么事?”
老人結滿厚繭的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明天一早,你就帶著這幾位客人進山吧。”
客人?稱呼一下子變了。
葉晴、徐子墨、石磊、十九都注意到了這點,彼此面面相覷,似乎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讓老人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最震驚的則是服務生阿姆羅,他掙大雙眼,不確信地反問道:“祖父,您剛剛說什么?您的意思,是想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帶他們進神山朝拜,還是……”
還是前往天南?
當然,后面這一句話他并沒有說出來,但老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恰恰好就是這個。
“沒錯,這是祖師爺的意思,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吧。”老人態度堅決地吩咐道,說完,又扭頭望向葉晴等人,頓了頓,懇求道:“幾位客人,如果這次進山,你們有看到我另一個孫子,無論如何,還請你們救一救他。”
“另一個孫子?難道他也去了天南?”
老人點頭:“就在昨天,城里突然來了好幾個外國人,他們跟你們一樣,也是沖著天南來的,我的大孫子不爭氣,見錢眼開,一萬塊美金就買走了他的底線,今天一早,他已經帶著那群人直接上山去了,這時候,估計還在半路。”
“什么,外國人?”徐子墨臉色一沉“老人家,您且說說,都是些什么外國人?”
“這個問題就問得奇怪了,哪國人我不清楚,但當中有好幾個黃頭發藍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華夏人。”
“不對。”阿姆羅補充道:“我記得里面有幾個是黑頭發黃皮膚的,但他們說的話既不是漢語也不是藏語,嘰里呱啦,聽起來,很像是島國人。”
石磊追問:“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去天南做什么?”
阿姆羅搖了搖頭:“他們肩上都背著大包,手上還提著五花八門的儀器,甚至連發動機都帶來了,神神秘秘的樣子,估計是來探險的吧。”
聽到這里,葉晴等人臉上不約而同都閃過了一絲凝重,他們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懂一句話:這些外國人的目的,只怕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
陸續又再問了幾句,離開之前,石磊跟阿姆羅約定好,明天早上六點,準時在城里的水榭賓館門前碰頭,到時人齊了再一同出發,前往岡仁波齊峰。
阿姆羅剛開始還有一絲猶豫,可當他接觸到老人默許的目光后,也就沒有拒絕,點點頭應下了。
“呱呱,女娃子,你還真是勤奮。”
回到賓館房間,葉晴洗漱完畢,就迫不及待地從空間里取出了那塊青玉案,盤腿坐在床上,準備運功行氣。
之前在老人屋里,她用一個月的藥材量,交換了這塊玉碑,因為有活佛這層關系在,老人倒也沒說什么,只交代一句,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塊青玉案曾在他這里出現過。
窗外月華如練,風過樹梢,夜從無邊的方向而來,往無邊的盡頭而去。
這一刻,葉晴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她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心境,直至心海不見半分浮動,才根據丹烏提示,伸手握住了那塊翡翠色的玉碑。
這玉未經半分雕琢,入手是一片溫涼的觸感,細膩無比,面上還隱隱流動著如水般的光澤,像銀河當中最閃亮的星子,璀璨動人。
感受著玉石內核純粹無比的能量,葉晴不再猶豫,迅速調動丹田內府的靈氣,按照乾坤寶箓的心法要訣,一個周天一個周天,鍥而不舍地重復循環。
隨著時光推移,青玉案上精湛的靈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流動起來,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團耀眼的綠色漩渦。等到這團漩渦飽含的能量凝實到趨于飽和狀態,葉晴才趕忙掐了一個指印,將其引入進了神經百骸,一遍遍地洗刷、溫養、滋潤每寸肌膚、每個竅穴。
不知不覺,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內斂的能量被盡數吸收,此時,整塊玉碑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奪目光澤,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塊真正意義上的玉石。
“不錯不錯,費了那么大的力氣,總算還是到了練氣九層,接下來要想筑基成功,缺的,就是一個契機而已了。”
丹烏儼然一派過來人的口吻。
葉晴長舒一口濁氣,對于笨鳥的話置若罔聞,她感受著體內日漸充沛的靈力,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神山一行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在如此緊迫的關頭,能夠多一分實力,就是多一分保障。
走出房間,東方已經浮現第一抹魚肚白。
普蘭縣的天似乎亮得很早,這才六點不到,整個蒼穹就已經明亮得好似一面倒懸著的鏡子。
整理好行囊,退了客房,一出賓館,就看到阿姆羅背著行囊站在大門口等著。他今天穿著一件軍綠色的馬甲,帶著紅色鴨舌帽,整個人看上去,活像那些旅行團的導游。
得知葉晴幾個都還沒有吃早飯,阿姆羅主動領著他們來到街邊的一家早點鋪,喝著滾燙的酥油茶,吃著口感獨特的軟耙與小菜,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走吧,馬上出發,下一站,岡仁波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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