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事你得做主啊,妹妹居然打妾的人,簡直是不將妾放在眼里。”云碧清一見到溫以墨,立刻就變成了一只溫順的小綿羊,她雙眼似乎凝聚著淚花,看上去委屈無比,“妹妹才剛剛進府,已經是這樣了,那妾還算是王妃嗎?”
溫以墨淡淡地看了云碧清一眼,隨后他又看到張嬤嬤比蘇黛更加狼狽,頸脖上有幾道抓痕,看來是被蘇黛抓傷的,張嬤嬤一見云碧清出面,也連忙跪了下來:“王爺,老奴不要緊,可是王妃娘娘是當家主母,側妃娘娘居然不分尊卑啊。”
看見兩個女人的矛頭都指向蘇黛,溫以墨才又正視著蘇黛,那目光非常冰冷,讓蘇黛有股莫名其妙的害怕。
“蘇黛,才第一天,你就把王府給攪得亂七八糟,竟然還出人?”溫以墨沉聲說道。
“是她先打我,我自衛那又有什么錯。”蘇黛鎮定自若,氣勢絲毫不輸給溫以墨。
云碧清見溫以墨的神有些疑惑,她趕緊走了過來,說道:“王爺有所不知,是妹妹剛才對妾不尊,所以才叫張嬤嬤教妹妹規矩,誰知道妹妹居然就當著妾的面,打了妾的人。”
蘇黛暗暗冷笑了一聲,既然是教她規矩,那用得著打她嗎?
“你認不認錯?”溫以墨擰著眉,對著蘇黛說道。
蘇黛卻微微仰頭,把腰肢得直直的:“不是我先動手,我有什么錯,為什么要我認錯?”
溫以墨臉色一凜,那棕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驚異,蘇黛怎么就好像變了個模樣?可是這一點兒的疑惑,并沒有讓溫以墨消除了對蘇黛的恨意,他已經給了一次機會蘇黛,然而,她卻不知珍惜。
他緩緩抬起手,便是往蘇黛的臉上打去。
蘇黛沒有想到溫以墨會對她動手,她反應不及,那一巴掌的力道已經是讓她的頭重重地側了過去,臉火辣辣地疼著,連耳朵都在嗡嗡作響。她緩緩回過頭,怒視著溫以墨,她不是沒見過男人,而是沒有見過像溫以墨這樣的禽獸。
“蘇黛,這兒是淳親王府,不是蘇府。在蘇家你被人寵上天,可是在王府里,你就要守王府的規矩。”溫以墨正說著,就牽住云碧清的手,“碧清是王妃,你也不過是側妃,你懂得尊卑有別嗎?居然還在碧清面前叫囂?”
蘇黛強忍住心底下的心酸,就是因為她是側妃,難道就要注定她低人一等嗎?她終是明白,要是想在這兒生存,就得守著這里的規矩,你沒有半點兒力量,怎么跟別人抗衡?別人只會當你是一只螻蟻,把你給踩死。
想到這兒,蘇黛緩緩吸了口氣,眼中已經沒有了淚光,說道:“其實規矩不過是一個借口,既然想要整死我,你們最好別后悔了。”
溫以墨聽到這句話,微微皺眉,而后,又是嘴角勾起,有一絲邪魅的感覺:“蘇黛,本王倒不信你有多大的能耐,雖然我們是父皇賜婚,而你又是側妃,可是在本王的眼里,你亦不過是棄妃罷了。”
棄妃?
這兩字像是兩把劍刃插在木晚晴的心臟上,那當初溫以墨為什么又要沾染自己,既然他覺得女人是可以隨便拋棄的,那么她就要更加惜自己,不能被溫以墨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碧清,你想怎么處置她?”溫以墨淡聲問道。
云碧清微微低頭,可是眼眸里卻閃過一絲狠毒,她想了想,才說道:“妾猜想妹妹也是一時嘴快,那就讓妹妹餓一兩,也就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事該做了。”
所有人都看著溫以墨,只要溫以墨這一點頭,那蘇黛就要受這懲罰了。
燕玲著急不已,手心都冒汗了,這餓肚子的懲罰,向來都是懲罰奴才的,今云碧清說出這樣的處罰,不就是把蘇黛當做一個奴才來看待嗎?蘇黛怎么也是蘇將軍的女,溫以墨應該不會讓云碧清胡來的。
誰知道,溫以墨輕輕摸了摸云碧清那白嫩的臉蛋,點了點頭:“好,那就按王妃的意思去辦吧,記住,可別讓她吃一口飯。”
說罷,他便是牽著云碧清往寢室內走去,沒有再看蘇黛一眼。
其實蘇黛也沒有半點兒的傷感,云碧清分明是針對她的,想想也是,云碧清怎么會對丈夫的另一個女人全無醋意?而且她很不巧,她只是棄妃,溫以墨根本不會有半點兒的憐惜。
蘇黛原本是住在晴雨閣,可是她現在卻被關在柴房里頭。
她早上匆匆忙忙,本就沒吃什么東西,到了中午時分,她已經是餓得前貼后背了。她摸著自己的臉蛋,心里不止一次咒罵溫以墨。
但是她始終想不明白,溫以墨對云碧清也是不錯的,但是卻這樣對她,這實在令她費解。
思來想去,始終都不明白,她也只好是嘆了一口氣,她抱著腿,把下巴抵在膝蓋上,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自己活著就是一件好事,既然在王府里面要守規矩,那么她以后就規規矩矩的,不能被別人找到借口處罰她。
現在還未入夏,到了夜里,便是有些涼。
蘇黛雙臂環,背靠墻壁,過了好一會兒才睡了過去。
夜漸深,可是她卻聽到一陣沉沉的敲門聲。
她皺了皺眉頭,半響,才微微睜開眼睛,那敲門聲依舊是持續不斷地響著,門外好像有人,蘇黛心里一喜,莫非是燕玲給自己送吃的來了?
她連忙走了過去,輕聲說道:“燕玲,是不是你?”
那敲門聲戛然而止,卻傳來了一把低沉的聲音:“主子讓我告訴你,要沉住氣,抓住淳親王的心,才能得到報,千萬不可一時意氣。”
蘇黛一怔,這是鬧哪樣?報?!莫非她自己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份?
“你是誰?”蘇黛屏住呼吸問道。
“難道你已經忘記小人了?”那人倒是有一絲驚異。
“沒看見你的樣子,那怎么記起你是誰?你就說你的名字,你主子又是誰。”蘇黛覺得這個人肯定是自己認識的,不然也不會說出這一句話,她想要知道,究竟是誰讓她監視溫以墨,為什么要監視溫以墨。
那人略微一頓,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小人是……”蘇黛仍未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那人便連忙拋下一句:“有人來了,小人先走。”
蘇黛一怔,這神秘人就這樣走了,她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門外又響起了聲音,正是燕玲。
蘇黛喜出望外,想不到燕玲這丫頭對自己還忠心的,她連忙應了一聲:“燕玲,你終于來了。”
隨后她又聽到咔擦一聲,燕玲已經是把門給打開,蘇黛看著燕玲把門關上,疑惑地問道:“你是偷了鑰匙嗎?”
“這樣的鎖怎么會難到奴婢,奴婢自有辦法。”燕玲得意地說著,便拿出兩個饅頭,遞到蘇黛的手里,“白天奴婢不敢來,也只好是深夜來了。”
蘇黛低頭一看,見那把鎖的孔里頭正插著一條鐵絲,她想不到燕玲居然還有這把手藝。
“燕玲,溫以墨是不得皇上歡心的對吧?”一想起剛才那件事,蘇黛也就沒有了胃口,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縱的樣子。
燕玲歪著頭想了想,才道:“王爺是皇上的第二子,皇上是不大歡喜王爺,好像是王爺喜流連青樓,皇上也一直沒轍,只好由著王爺去。”
蘇黛沉吟了一會兒,既然溫以墨是皇室子弟,那么也是有可能爭奪皇位的了。看來讓她監視的溫以墨的那個主子,就是害怕溫以墨有什么動作。
“其實……小姐后不要再跟王爺作對了。”燕玲有些遲疑,還是說了出來,“雖然老爺是大將軍,可小姐始終是出嫁女,也是保不住小姐的,小姐在王府里吃不飽穿不暖,老爺都無法一一得知,唯有是小姐步步謹慎,千萬別惹王爺生氣。”
蘇黛點了點頭,覺得手里的那兩個饅頭千斤重,才不過是一兩天的時間,她就明白這里的殘酷,這里不是現代,沒有什么法律可言,要是她繼續這樣下去,到最后自己也可能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放心吧,我明白我的處境。”蘇黛雖然覺得前路迷茫,可怎么也要走下去的,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迅速讓自己強大起來,不再任人魚。
看見蘇黛那冷漠的面孔,燕玲捏了捏手指頭,道:“小姐,奴婢覺得你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怎么不一樣了?”蘇黛問道,她也很好奇,不由得來了興趣。
“小姐以前總是以禮待人,更是京城第一才女,可是……”燕玲想起了今蘇黛與張嬤嬤撕扯在一起,有些后怕,“現在小姐遇到半點兒委屈,都不會折服,還硬闖上青樓,要是以前……小姐肯定是不會的,也不會與人撕扯,更不會如此沖動。”
原來蘇黛以前竟是這樣好的女子,卻是紅顏薄命了,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掐死蘇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