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生木煞,破土生發。[]就好像一顆種子伏在地底一般,有著無窮的生化力量。血煞成刀,也自然有著生命之力無堅不摧、不可壓制刀意。
真我之身,可以說也是一種等待出生的生命。如果想感應天道法則,最容易感應到的當然是生命的力量。
血刀宮剛才就相當于在他的真我之身面前以堅定的、有去無回的方式自我毀滅。這才能讓真我之身生出感應來。
聽不到黃崇明的回應,李默抬頭時,就見黃崇明仍然一臉的奉獻模樣。他不禁問道:“那個道友說要幫我,難道是那種無損的幫忙?”
黃崇明搖頭道:“不啊。也和剛才的血刀宮差不多,估計我燃掉一部分元嬰本源,頂多退步到元嬰初期,道友的真我之身也差不多耳聰目明了。呵呵,我的控法之能,肯定比血刀宮強上許多的。”
李默眼前一黑,開始懷疑眼前這位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點問題。為嘛對自己這么好?難道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咳!這種想法太不和諧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持續足足一刻鐘。李默先敗下陣來,左顧右盼道:“道友這是干什么?大家修行不易,怎可輕易舍了自己的元嬰本源。”
黃崇明抱了右膝,直等到他的眼睛再看過來,才盯著他的眸子用極為認真的語氣道:“因為道友幫過我大忙!”
大忙?什么大忙?李默疑道:“這個道友指的不是《皆之源》那事兒吧?那次其實你也幫了我的大忙。{}大家各取所需。說是兩不相欠也毫不為過。”
黃崇明一直盯著他的眼睛,顯得自己特真誠。而這次,李默終于確定無誤地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感激之情。鐵樹開花,不過如此。
“不是毫不相欠,按道理上講,那次就欠了道友人情的。而且事情不止于此。”他嘴角抽搐著,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終于鼓搗出個很“人性化”的微笑道:“道友是不是看清楚了?我,和普通的神魔一族,是有區別的。”
這次。李默徹底傻眼,并且腦中冒出一堆子的問號。
他放逐了“刀光”后還放逐了戮血,對血刀神魔,或者干脆就是神魔一族都有了許多的了解。無論是理論還是實際上。神魔一族都是不可能產生感情的,這從他們踏入神魔道就已經注定了。
倒不是神魔一族排斥自己擁有一些感性的情緒,而是限于煞道艱難,不得不讓自己處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
此類煩惱也只有真正的神魔一族才有。像楊彥偉那類半路出家的,根本連煞與肉合、煞與魂合都做不到,自然不會擔心這類比較“高端”的問題。甚至那些半路出家的,基本是連化神的希望都沒有的。
這一點和煞魂有很大的區別。而造成這種區別的關鍵因素就是神魔一族是有肉身的。
同樣在走合煞之道,肉身合煞是優勢,但也有極大的缺陷。
煞魂合煞,就算以生機中和了煞氣。也極容易被不那么溫柔的煞氣傷到神魂。到了化神境界,神魂無傷的極少。而神魂每傷一分,化神的難度就會增大一分。因為這個原因,千萬煞魂無一化神也毫不奇怪。
肉身合煞,雖有肉身生機中和煞氣,有時也不可避免會因為煞氣剛烈而傷到神魂。但與煞魂有區別的是,有肉身為本,就算傷了神魂,養一養,總是能養好的。
肉身藏蘊的魂體。又被稱為活魂。有了肉身滋養,神魂活潑精神,和死魂靈也有著本質的區別。
肉身合煞的缺陷就在于,煞氣不僅會傷到神魂,在煞與肉合時還會傷到肉身。
傷及神魂還可以說是偶然事件。傷及肉身卻是不可避免,隨時都在發生的事情了。肉身會排斥煞氣。煞氣偏偏又要永久地存在,這根本就是一場會持續到永遠那么久的內戰。
煞氣對肉身的傷害不同于鈍器、利器、毒藥之傷,而是一種能夠直透靈魂的侵蝕。于是,問題在這里陡然變得嚴重起來。
人都有七情,稱喜、怒、憂、思、悲、恐、驚。諸多情緒發于五臟心、肝、脾、肺、腎。自古就有傷情情濃則傷五臟的說法,反之亦然。
其中微妙的靈魂聯系,在李默這里被科學常識洗煉一遍后表示質疑,但修仙世界已經形成了定論。
當煞氣入體,持續傷及五臟時,七情震動,同時會帶動整個靈魂生成情緒上的沸騰,形成難以忍受的痛苦。
或許挺著肉身的傷勢,仍然可以做到修行工作兩不誤,但靈魂正在持續痛苦,神識動蕩,你連入定都做不到又何談修行?
因此,神魔一族的大圣便創出了“分種養煞”之法以挑選傳人,這正是世俗常說的“斬情道”!也就是直接斬掉七情,自然就少了日后的許多麻煩。
其中,血刀神魔一族,便頗具有代表性。其余神魔種族,可能會各有差異,但在原理上都相差不多。
大體就是神魔一族傳授道法前,會贈與新入門的弟子一份煞種。將煞種植入體內,才算正式開啟了神魔修行之路。
斬掉七情的,也正是這顆經過特殊祭煉的煞種。但煞種并不能直接植入體內,否則煞氣太強,七情位置難辨,一斬而過連神魂都斬死了。命都沒了,還修個什么道?
神魔一族慣常的做法是一次性找到大批的見習弟子,比如血刀神魔通常都會找上萬的弟子,分享一顆煞種。每一枚煞種,都分成上萬份,每個弟子的身上只有一絲。
這一步,就叫“分種”。
接下來是“養煞”的過程。此時的見習弟子還只是凡人,煞氣入體整整一年的時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無比。雖然個頂個被折騰的瘦弱不堪,但煞種的戾氣也被消磨掉了七八,再不復從前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