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就是在觀楓嶺這處院落的后院正房吃的。
五樣齋菜,都致而可口。飯則是大金特產珍珠米,也非常適口。李默在一大一小兩個光頭的注視下,一口氣干掉了三大碗飯,更將大半的齋菜席卷一空。
身為修士,還是筑基期的修士,吃不吃飯都無所謂。但大多數修士,無論佛修還是道修,都不會放棄吃飯這項有益的運動。
所謂道法自然,什么是自然?吃喝拉撒就是自然!
敏麗多瞪著大眼睛,咬著勺子,看得都有些呆了。李默抬頭,向她展顏笑了一下。無悔看到這個微笑,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吃過飯,敏麗多又去修行了。無悔揮手收拾了桌子,展顏笑道:“道友,可不可以陪我出去?”
李默點頭,兩人便一前一后來到了園楓林中。并肩漫步時,無悔始終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她如此糾結,李默心下也有些不忍。道:“大師不用糾結的,你說的,我都明白。”
無悔聽他這樣說,眉頭馬上舒展開來。感激地說道:“道友明事理,那就最好不過了。海神星太小了,圣在這里就算得到了玄苦的承認,其實也算不了什么。只有到大宇宙中去,圣才能得到最一流的栽培,最頂尖的傳承!”
李默連連點頭道:“有道理,大師。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小多還小。正是奮發向上的年紀。”
無悔聞言心情大好,頓住腳步道:“謝字意重,只言顯輕。道友在修行上有什么疑難,或需要什么靈器、妙法,不妨直說。貧僧有的,都不會吝嗇。”
西天福地的廟里是不區別男的。因此男僧人基本都自稱“僧”,比如眼前的無悔就自稱“貧僧”。自稱“貧尼”的也有,但相對而言就顯得挺沒前途,好像不敢與和尚競爭一樣。
李默還記著敏麗多的交待呢,想也不想道:“聽說西天福地的‘黑白羅剎’是極厲害的修行法。不知大師能不能傳授于我?”
無悔先是雙眼微瞇,而后又變成目光灼灼地盯向李默。
李默毫不退縮地與她對視了片刻,卻很快就開始心虛了。轉過頭,干咳道:“這個……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無悔意味深長地瞄著他,道:“看來圣還真信賴道友呀,真是讓貧僧妒忌!”
這就妒忌了?是不是佛弟子呀!李默繼續腹誹。
無悔蹙眉沉吟了好半天,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又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黑白羅剎法身,乃是我西天福地鎮派的強法。道友是外人,本來是不能傳授的。但想來道友也知道,海神星將迎來萬年不見的大變局,許多條框,都不那么重要了。”
李默詫異道:“大師的意思是。可以傳授了?”
無悔含笑看他,既不說傳,也不說不傳。雙手抬起,寬大的僧袍袖子自然落下,出了兩截蓮藕般的玉臂。
在李默瞪大的眼睛中,兩只小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臉蛋,并輕輕地揉捏起來。
這……這是從何說起?剎那間,李默竟然連語言能力都失去了。只覺她的小手溫溫軟軟,將自己的臉蛋揉捏得極為舒服。
腦中電光火石間閃過千百個念頭,在義正詞嚴堅拒和半辭半推的婉拒之間還沒找準方式呢。腦宮中便隨著無悔的揉捏,慢慢多了許多的文字來。
李默暗中汗下,心中暗道僥幸。原來是傳法呀,難道佛都是這樣傳法的?好在剛才沒拒絕,否則無悔又該說他“心思復雜”了。
于是他也擺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安然站立,生受著這過于曖昧的傳法過程。
無悔仰著臉。吐氣如蘭。兩手揉捏了足足半刻鐘,拿開手時,右手的手指有意無意間,依次從李默的嘴上拂了過去。
這……佛的傳法過程……
李默眨巴著眼睛,感覺到邊的淡淡楚子幽香,想及各類武俠小說中常見的佛歡喜禪法,忽然又念頭通達了。
連忙凝神去看腦中多出的文字,卻見文字已經形成了一朵巨大青蓮的法相。這東西應該是和修為掛鉤的,他現在只能看到一朵蓮瓣上的文字。
但細看了一遍,他赫然發現竟然不是“黑白羅剎法身”的修行法,而是一叫“東方福智青蓮”的防御法術。他剛才看過的,是天級初階的修行之法。
沒給“黑白羅剎法身”,而是換了宗防御法術?李默估計可能是這無悔圣僧仍然有些舍不得,這才用這法術來搪塞他。不過這本就是白得的,李默也不好說什么。抱拳道:“多謝大師傳法。”
無悔圣僧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目光中隱有絲絲歉然。點頭道:“道友不用客氣。你幫了圣那么多次,傳你一功法,我都是有些虧心的。天已晚,這里只有我與圣兩個子,不好留宿道友……”
李默連忙道:“那在下這就告辭了。大師也知道,我最近事情多得很。”
無悔道:“那便如此吧。我這就去見圣,她曾說要送你的。”
黃昏時分,天難得放晴。山嶺之上,一輪顯得特別大的夕陽正緩緩向遠山墜落下去。
剛剛下臺階,敏麗多馬上恢復了蹦跳的歡快模樣,道:“爸爸,你得到黑白羅剎的修行之法了嗎?”
李默聳肩道:“沒拿到呀。圣僧只傳了我東方福智青蓮。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了,我本來就覺得……”
話未說完,只能提前閉口了。卻是敏麗多正掐著腰,一臉憤怒地瞪著他。
李默撓頭道:“怎么了?”
敏麗多言又止,眼中淚光泫然,突然變得無打采,道:“爸爸,你怎么就不聽話呀。福智青蓮,哪能和黑白羅剎相比?修行道如此險惡,劫難重重,黑白羅剎才是渡劫的大道呀!”
李默感動地上前,輕撫著她的小光頭,道:“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但修行一道渡劫的是人,法術只是工具罷了。事在人為,你要相信爸爸一定可以一路闖下去的。”
見敏麗多仍然氣鼓鼓地扁著嘴,他用半開玩笑的語調道:“你們佛也真古怪,怎么傳個法都要揉臉的。你們不會是揉臉黨開創的……吧?”
話仍沒說完,敏麗多又蹦了起來。這次小臉黑得像鍋底一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道:“龔長老怎么傳的法,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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