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妖祖的那一句‘就是因為我不參與’,足以表明他的意思——
步青云自然知曉,心中明白之后,便道別轉身欲要離去。
“小子,你就這樣放棄了?”塔魂蒼老的聲音在步青云腦海中響了起來。
“不然如何?”步青云笑道。
“求烏山前輩啊!”
“不!”步青云直接否決道:“烏山前輩已經將話說的這么明白了,何必胡攪蠻纏?”
這是步青云與塔魂的傳音對話,外人聽不見。
“等等”烏山妖祖喚住準備離去的步青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就這樣放棄了?”
問的問題跟塔魂一樣,步青云點頭回了一個嗯。
烏山妖祖臉上并無過多的神情波動,“黃皮小子,能告訴我你不開口求我的原因嗎?”
步青云微微皺眉,道:“這沒什么好解釋的。”
步青云這般毅然離去,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心高氣傲,不像是要求人辦事的樣子。可事實并非如此,而是步青云真的不想要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烏山妖祖喪命。
既然烏山妖祖都說能存活如此長久,是因為不參與棋局之事,如若自己苦苦相求,這跟向他要命有何不同?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步青云不想強人所難,也不做多解釋,他自來如此,別人的看法任由他人,只要自己能問心無愧便可。再者解釋多了,更會讓人意會成別的意思。
烏山妖祖凝視著步青云,瞳孔微微收縮起來,許久之后,點頭笑道:“確實,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既然來了,就多呆些時日吧。你太祖也在這。剛剛團聚何必那么快分離?”
步青云沒有拒絕,他也想多跟太祖步傲天以及步小云多呆些時日,便留了下來。
“大哥哥,你不要怪師傅,師傅他也是有苦衷的。”
夜里。步小云來到步青云所居住的那間房中。向他訴說道。
步青云看著五尺多高的步小云,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怪你師傅的。”
“嗯!我就知道大哥哥心地好。”步小云也是展顏歡笑。此時的他不再是三年前那個五六歲的孩童,臉上稚氣依舊,只是少了一分可愛。
“小云,你怎么知道你師傅有苦衷?”步青云也是無心之問,想要打趣打趣下步小云。
步小云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師傅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師傅時不時的會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名字,還說什么天下棋局可能要因你而變的話。我看得出來,師傅對你很器重,且每每說起,眼中都會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這些師傅不說,我都知道,他是關心你的情況。”
“有一次,師傅似乎感應到大哥哥有危險。馬上就要離開仙樹道觀,那神情我看的清清楚楚,是擔憂是緊張。還有一次,師傅又感應到大哥哥你遇到危險,師傅暴跳如雷。口中嚷嚷著要那些人好看的話語。”
步小云一番話說完,步青云明顯一愣。
“前輩他”步青云沒想到,最后笑了起來,他與烏山妖祖只不過是打了一兩次交道。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交情什么的更談不上。
“大哥哥。小云說的句句屬實,你一定不要怪師傅今日拒絕你。”步小云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
“大哥哥言出即行,我這般無禮要求,前輩不答應并不是他的錯,我又怎會怪他?”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步小云笑著呢喃了兩句。
一大一小的步青云與步小云,在這房間中耍完了起來,歡聲笑語不斷。
“小云,這三年跟烏山前輩都學了些什么本事?”
“師傅就教我兩件事。”
“哪兩件?”
“認真吃飯和認真睡覺。”
三更天很快便到,步小云已經離去,步青云躺在大床上,聞著那撲鼻的仙果香味,進入了夢鄉之中。
炎叱顯現出來,小巧玲瓏巴掌大,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睛閃閃發亮,小小的鼻子微微顫動著,眼珠子一轉,它便化作一道火光從窗戶飛竄而去,來到道觀門口,望著那結著的仙果,口水都已經流了出來。
“小家伙,不再房里保護你的主人,跑出來想要偷食仙果嗎?”
突然,一道身影從道觀中閃出,正是身穿淡藍色道袍的烏山妖祖,此時手里已經沒有拿著拂塵。
“呼哧!”
炎叱發出警告的尖銳聲音,可隨之烏山妖祖微微一揮手,它便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飛到烏山妖祖的手上。
“呼哧呼哧”炎叱的火紅色毛發全部倒立,嘴里發出驚恐喊叫的聲音,想要逃脫開去,可卻無法辦到。
“小家伙,老道早就想知道是品種,借你一根毛,待我好好算算。”烏山妖祖說著,便伸手扯下炎叱的一根毛發,痛的它齜牙咧嘴,那雙眼睛淚汪汪的,甚是可愛。
“你這小家伙,簡直成精了。”
烏山妖祖都被炎叱那淚汪汪的賣萌動作給迷住,忍不住的夸贊了一句,隨后捏著那根兩寸長的火紅色毛發,掐算起來。
許久之后,烏山妖祖發出一聲驚疑聲,“竟然沒有看出來,看來得施展老道的神通之術了。”
話罷,烏山妖祖的滿頭青絲,無風飄動起來,道袍衣衫更是簌簌作響,周圍溫度驟然下降。
“宿命通!”
一道聲響,烏山妖祖睜著的雙眼猛然閉上,爾后眉宇間閃閃發亮,竟突兀的出現一只眼睛,慢慢敞開,目光注視已經嚇得不輕的炎叱。
“呼哧呼哧!”
炎叱看到如此古怪的情況,頓時四只小短腿蹬了起來,毛發倒立,嘴里發出驚慌的叫聲。
那只眼睛注視了約有盞茶功夫,到最后消失不見,烏山妖祖睜開雙眸,看著炎叱的神情接連變動,“怎么回事?竟然連宿命通都無法知曉你的過往宿業!”
烏山妖祖十分驚訝,隨后沉默了起來,片刻后又道:“我就不信邪,你個小家伙還沒有過往來歷。”
說著,他雙腳動了起來,嘴上道:“神足通!”
若是有人在此,定會驚訝萬分,烏山妖祖竟然打通了兩道神通!
宿命通,能知眾生的過去宿業,知道現時或未來受報的來由;而神足通則是能隨心游歷極遠處,或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不受時空限制。
相對來說,神足通危險系數較大,尤其是穿梭過去未來,一不小心,便會遭遇天罰。
烏山妖祖腳下生風,卻是原地踏步,可就是這般,周圍景象變更,出現在了一間暗淡無光的小黑屋。
“這里是哪里?”烏山妖祖驚疑起來,他張望四周,空空如也周昏暗,只有那扇木窗閃閃發亮,不然恐怕會漆黑無比。
“這就是小家伙出生的地方?”
“那之前呢?”
烏山妖祖疑惑著,再次腳下快速動了起來,周圍景象久久沒有變更,最后突然哐啷一聲脆響,小黑屋如同玻璃一般片片破碎,露出了混沌之色。
“怎么回事?”
看到這里,烏山妖祖不敢再繼續穿梭尋找炎叱的過往,腳下更加快速地奔跑,一炷香之后,周圍的景象終于是回到了仙樹道觀之前。
“哇”
烏山妖祖喉嚨一甜,直接吐出一口鮮血,同時也驚恐的將炎叱給放走,說放走其實是嚇得扔掉,這小家伙到底有什么來歷?那氣息不屬于這里,不屬于這里!難道難道是界外?!”
炎叱不會口吐人言,當被扔出去的時候,就化作一串殘影回到了步青云的房間中,竄進他的壞中,小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一夜就此過去,天剛剛亮,步青云從睡夢中醒轉過來,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人頭在晃動,因此給嚇了一跳。
當看清來人時,不由一陣搖頭,“昨天還一本正經來著,現在可算是露出你的狐貍尾巴了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此等待了一宿的烏山妖祖。
“你終于醒了?”
“終于?”步青云聽出這話中意思,“前輩等我一晚上了?”
烏山妖祖臉上并無嬉笑的表情,只是點著頭,眼神不時的望向步青云胸前隆起的部位,炎叱還在睡夢中,渾然不知令它昨夜驚恐一晚的‘罪魁禍’就在身前。
“它是什么來歷?”烏山妖祖指了指步青云懷中露出一顆小腦袋的炎叱問道。
“你說炎叱?”步青云笑了起來,對于這樣的問題,很多人都詢問過他,對此應付的辦法早有,便再次亂說一通,但說的有頭有眼,且那般順暢,不似作假。
“黃皮小子,你騙老道!”烏山妖祖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步青云一愣,旋即攤手聳肩,使用他一貫的做法,遇到這般刨根問底的話,一律笑而不語。
烏山妖祖皺起眉頭,指了指步青云,又看了看炎叱,眼中閃爍著渴望的神色,幾番欲言又止。
步青云不明其意,便問道:“前輩,這炎叱自出生便與我一起,你問這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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