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號令大漠
大食這次東征，是底蘊盡出，使得唐朝的優勢大為減弱，不過，總體來說，仍是唐朝占優，這讓眾將長吁一口氣。
“大帥，要如何設局？”眾將很是好奇，迫不及待的問李昌國。
阿布穆斯林的才干，眾將很是佩服，盡管處于敵對。要想設計阿布穆斯林談何容易，若真是做到的話，絕對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兒。
“要想給阿布穆斯林設計，最重要的在于大漠，要從那里下手，方能成功。”李昌國并沒有詳細說，而是說得很模糊。
眾將一臉的迷惑。
“呵呵！”李泌重重點頭，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
大漠上，郭子儀的大帳中，眾將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出謀劃策，有時寂靜無聲，有時又鬧哄哄的，如同菜市場似的。
接下來的大戰將是一場艱苦異常的大戰，若能出一點力，劃一點策，那將是莫大的榮耀，將士們自然是各抒己見，誰也不會藏拙。
當然，他們這是一心為公，并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相互攻擊，謀劃有分岐，卻是一條心：一定要干翻阿布穆斯林。
郭子儀和李光弼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著眾將，耳朵豎得老高，把眾將的爭論聽在耳里，笑瞇瞇的，極是舒暢。
集思廣益嘛，就是要這樣，就是要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隨著爭論的進行，由最初的千百條提議逐漸減少到十來，接著深入下去，提議再度減少，只剩下一條了。
“我以為，從眼下的情形來看。大唐的優勢雖然占了上風，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阿布穆斯林敢于在龜茲城下決戰，他必然有所依仗，他的依仗對大唐的沖擊會很大。是以，我們唯一能設的局就在大漠這個方向。”
“沒錯！”
“阿布穆斯林可恨可惱，卻是才情不干，精明過人。他一定會想到大唐的大軍會從大漠中西進，他一定會做好防范。想從大漠中偷襲阿布穆斯林的想法不太可能行得通。”
“是啊。阿布穆斯林雖然可恨。卻是才情不凡吶，遇到這樣的對手，既讓人興奮，比爬女人的肚皮還要舒暢，又讓人無奈，很是棘手。”
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的道來，言語中透著興奮。又很是無奈。
阿布穆斯林這樣的對手太難得了，若是能戰而勝之，這絕對是人生的最為榮耀之事。問題是，這樣的對手很不好對付，眾將既是興奮，又是無奈。
“大漠這個方才是這次決戰最大的文章所在，我們一定要做好。”郭子儀和李光弼對視一眼，當眾宣布。
“郭將軍，要如何做這篇文章呢？”眾將齊聲問道。
郭子儀還未回答，親衛快步進來。把軍報呈上道：“大帥的軍報。”
“大帥說什么？”眾將眼中精光暴射，很是好奇的望著郭子儀手中的絹帛。
郭子儀展開一瞧，重重點頭，大是歡喜，把軍報遞給李光弼。
李光弼接在手里，打量一陣，不由得大笑起來：“你們知道什么叫英雄所見略同么？這就是！我們與大帥想到一塊了。”
“大帥怎么想的？”眾將一副好奇寶寶樣兒。
“這事得保密，這是大帥的命令。”郭子儀把軍報收到懷里。眼一翻，精光暴射，道：“你們的謀劃讓我和李將軍更加堅定了我們的看法。而大帥卻更進一步，竟然部署好了。放出飛鷹。向大帥回稟，我們贊成大帥的謀劃，保證完成！”
大漠中，葛邏祿部是突厥別部，原本的勢力并不大。自從唐朝滅掉突厥后，對突厥采取了分而制之的策略，把原本強大的突厥拆分成很多小部落。同時，為了消除原突厥王室阿史納氏對大漠的影響力，扶持一些小部落，葛邏祿部有幸被唐朝選中。
在唐朝的扶持下，葛邏祿部風生水起，實力得到極大的提升。當然，這種提升在唐朝的可控范圍內。盡管如此，葛邏祿仍是得到不少好處，無論口眾牛羊還是草場都得到極大提高，成為大漠中的一支大部落。
部落首領的大帳中，一眾大小頭領聚集，個個一臉的不憤。
“漢人又要我們出兵了，豈有此理。”
“哪此打仗，不是讓我們沖在最前面，死傷有我們，功勞卻沒有我們的。為此，我們損失了那么多的口眾牛羊。這次，我們絕不出兵，絕不能出兵。”
“就是。漢人陰險著呢，把我們當棋子，需要我們的時候就用用，不需要的時候，還不知道哪個角落里去了呢。”
“憑什么我們突厥的勇士為漢人拼命？要拼命讓漢人去拼，我們不去。”
這些頭領們憤憤不平，大聲叫嚷，大聲反對出兵。
自從成為唐朝的附庸之后，葛邏祿就成了唐朝的槍，需要的時候就用用，不需要的時候就放到一邊。每當唐朝有命令下來，他們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
日積月累下來，葛邏祿部為唐朝戰死的人不少，這讓這些頭領們很是不爽。
其實，他們也不想想，若是沒有唐朝的扶持，葛邏祿部能有今日么？
“好了。”久久不言的首領終于說話了：“你們嚷嚷也就是出出氣罷了，真要朝廷下了旨，你們還能抗拒么了？”
一眾頭領頭顱垂下了，不敢再爭了。
正如頭領所說，他們這番叫嚷只能出氣罷了，壓根就解決不了問題。若是唐朝的命令下來，他們還不是只有乖乖執行的份。若是他們膽敢不執行的話，只需要唐朝一道旨意下來，就會有不少草原部落要前來攻擊他們。
葛邏祿部不愿成為唐朝的狗，想當唐朝的狗的部落多了去了。
“我決定了，這次，不僅要出兵，還要大舉出兵。”首領大聲宣布決定。
“頭領，這可不成啊。怎么大舉出兵呢？”一片反對聲響起，頭領們個個急切。
“你們糊涂！”首領是個精明人，冷哼一聲，道：“你們也不想想，眼下這戰意味著什么？以往，朝廷命我們出兵，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我人出動數千上萬人就可以了。眼下這戰，朝廷出動了數十萬大軍，光是從大漠中經過的就這么多，從絲綢之路西進的還有不少。如此大舉出征的事兒，在朝廷歷史上就很少有過，這表明朝廷是要與大食決一死戰。此時不大舉出兵，撈取足夠的好處，更待何時？”
頭領們的眼睛猛然明亮起來，賊亮賊亮的，比起夜晚的星星還要明亮。
“大食這次來勢兇猛，數十萬大軍東進，要是吃了敗仗，對我們的好處不需要想的啊。別的不說，當是大食的戰馬就比我們草原馬還要優良呢。”
“更別說，大食大舉東進，攜帶的輜重多不勝數，我要是撈是一次，就足夠吃好幾年，裝備更多的軍隊了。”
“還有，若是打了勝仗，我們還可以向朝廷要賞賜。朝廷雖然要我們賣命，可是，每次的賞賜著實不少啊。那美麗的絲綢、香噴噴的茶葉可是好東西啊。”
一眾頭領們個個興奮不已，大聲嚷嚷，適才反對出兵之事仿佛沒有發生過似的。
突厥人性貪，他們很想從唐朝撈好處，并非如他叫嚷的那般損失慘重。也正是因為唐朝深知其中利弊，不為突厥的叫嚷所惑，只是進行一定程度的賞賜。盡管如此，也是唐突厥人興奮莫銘，誰叫突厥那么窮，是土包子呢？
“若是我們不大舉出兵，我們葛邏祿部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首領非常清楚其中利害。
在唐朝與大食決一死戰之際，若是葛邏祿部不大舉出兵相助的話，那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想的。因為唐朝一定會事后算帳。
唐朝一定會想，如此大戰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時候，你竟然偷奸耍滑，出了這么一點兵力，我豈能放過你？好吧，葛邏祿部不想做唐朝的狗，有的是部落起為大唐賣命，只需要一道命令發到大漠中就行了。
興許，唐朝連命令都不需要，只需要透點兒風聲到大漠中，自然有部落為了討唐朝的歡心而對葛邏祿部下手。到了那時，葛邏祿部就會被瓜分。
“咝！”想到這可怕的后果，一眾頭領忍不住直吸涼氣。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們是不敢不大舉出兵呀。”首領嘆口氣。
“頭領，這話怎么說？”有頭領想不明白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么？”首領沒好氣的瞥了此人一眼，冷冷的道：“數十萬唐軍就在大漠中，誰敢不表忠心？誰不大舉出兵，誰不表忠心，誰就等著被滅吧！”
一眾頭領張大了嘴巴，愣是說不出話來。
唐軍縱橫大漠，滅掉突厥的事情才過去百年罷了，當年唐軍在大漠中縱橫馳騁的故事廣為流傳，大漠中的人誰個不知，哪個不曉？
只要是大漠中的人，誰都知道當年的唐軍在大漠中縱橫無敵，殺傷無數，死在唐軍刀下的突厥人不知道有多少。雖然百年過去了，一提起這事，仍然讓人震駭。
時至今日，有人還在用此事嚇唬夜哭的嬰兒“莫哭了。你再哭，唐軍來了。”此言一出，嬰兒立時收聲，百試百靈。
“那我們出多少兵？”
“除了必要的留守，全部出動。”首領不敢有半點藏私。
天才一住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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