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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一個人到了關押犯人的營房里,手中的綠色植物被他輕輕捏了一下,看似一只小香瓜的果實上,原本綠色的表皮瞬間就變成了紫紅,略微抽動了一下,那東西頂端嫩黃色的花冠就忽然往下一沉,最上方一個水汪汪的藍色小球輕輕一縮,一大圈的淡藍色液體頓時被噴吐在空中,瞬間氣化散開。
即使是裴羅給了相應的解藥,即使早有準備,凌夕仍舊是眼前一黑,差點就此暈了過去,急劇的喘息了好幾下,他才扶著墻站起了身來,腦中仍舊有些昏昏沉沉,確實,這個東西除了他,別人基本是受不了的。
醉酒般的感覺,眼前的景物還在晃蕩,他伸手扶著墻慢慢的走著,一間間的牢房看過去,里面的人早就已經盡數昏迷,可是找了一大圈,他仍舊沒有發現江昊瑜的身影,反倒是洛雨和死亡騎士團幾個被抓的成員已經被他找了出來。
把手中的解藥給他們嗅了嗅,凌夕把人都丟在了地上,接著往下更下面走了過去,長久以來,他心里有些東西越來越重,很多事情他無能為力,所以僅有的那些能做的事情,他在拼命的想要做到盡善盡美。
焦慮……
原本已經可以壓制的情緒,在受到這種神經毒素的刺激后又翻江倒海的涌了上來,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不正常,但是卻無法壓抑下去。
他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也不夠博學,幾乎沒有任何優點,甚至僅有的和普通人不同的那些地方,也全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東西,而絕非是什么好處。
比如雙手血腥、甚至是吃人……
原本已經忘卻的記憶莫名其妙的浮現了出來,幾乎糾纏到他不能自己,拼了命的想要變強,可是到頭來他仍舊一無是處。
甚至,還是活得如同一條莫名其妙的野狗,卑微和怯懦。
他不像裴羅那樣有不可逾越的智慧和能力。他不像江昊瑜那樣有勢不可擋的氣勢和手腕,甚至不像陸遠亭。風趣幽默又心思深沉。
她身邊的男人如同走馬觀花,每一個都是他望塵莫及的,即使是她心里有他,即使她喜歡他,可是他。仍舊無法抑制心里那種別扭的感覺。
事到如今,也只有堅持,也只有堅持守著她,什么都不看。不聽,不說。
為什么不再跟裴羅爭下去,并非他真的有那么大度。沒有哪個男人是大度的,大度到可以讓自己所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也仍舊無動于衷。
只是,他真的不能再爭下去了。
因為,他很清楚。她真正需要的不是他,而是裴羅,那個男人。
她心里不好受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生病了,他不知道怎么照顧她;各種事件紛至沓來。他也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太多的無能為力……
甚至他明明知道她想要什么,他也給不了她。
力量的確可以帶來安逸。可是,力量不夠啊……
他知道只有那個男人才能做到這些,他讓她一點點成長,變得堅強勇敢光芒四射,他把她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傲視群雄的女王。
他很明白這一切,因為至始至終,他都全程旁觀著。
可是,這卻讓他們的差距越來越大,相隔越來越遠,他能為她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少。
他知道,他都知道這一切,但是他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因為,他也知道,那個男人是對的。
他一直都當她是一個孩子一樣的照顧,他也衷心的希望她一直還是他們初遇時,那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
可是……她真的已經不是孩子了。
這一路走來,談笑間,有多少人都臣服在了她腳下,不止是西疆那一座城,還有所遇到的所有陌生人,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和手腕,讓周圍人都心悅誠服,甘心受她驅使。
時至至今,他仍舊堅持,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對于她來說,究竟還有什么用了。
身邊有一道黑影掠過,凌夕跟著肉肉的身影向下走了下去,步伐有些沉重,但是仍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這么多年了,已經都成了習慣,他走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輕盈的,就好像真的不存在一般。
站在地下通道的盡頭,死亡之骨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堅硬冰冷的弓身,這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就好像她,早已經,都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了。
還記得,那個時候的那個雪夜,她把這把弓交給了他,他明白,她一同給他的,還有絕對的信任和未來。
在那個早已經不存在的地方,卻還有永遠不會消逝的誓言。
“我會保護你,直到永遠。”
“轟!——”
死亡之骨巨大的弓身被拉開,煙塵四起之中,封閉的地下牢房被徹底轟開,凌夕絲毫沒有停步的走了進去,里面是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江昊瑜。
“走吧,她讓我來救你。”凌夕說,聲音很冰冷,他走過去,輕輕松松的扯斷了江昊瑜身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復合材料。
“是嗎?”江昊瑜回道,表情一如既往的陰沉。
“從現在起,我全權接管這里!”日輪帶著人一路走了過來,方方正正的黑臉上,冷漠而凝重。
“抱歉!將軍!我們沒有接到命令!”
“他媽的!我的話就是命令!”狠狠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日輪怒道:“誰還有意見,就滾出來跟我過兩招!”
“是的!長官!”周圍的人瞬間把身體挺得筆直,目不斜視的齊齊敬禮道。
“江昊瑜少將被關在哪?”看到眾人服軟,日輪立刻開口問道,但是回應他的卻是一陣沉默。
良久,才有人敬禮道:“報告長官!這是高度機密!”
一股子怒氣徒然升了上來,就在日輪馬上就要再次發飆的時候,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忽然在外面響起:“好久不見,日輪將軍,看來你的權威似乎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管用嗎?”
聽了這句嘲諷的話,日輪臉上一瞬間有青筋暴起,但是下一個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精彩紛呈,非怒非喜也非驚,但是多多少少都是有點的。
“他媽的……居然自己出來了。”
他看著從營房里面走出來的江昊瑜,一身筆挺的黑色軍服,身后跟著四個有些狼狽的死亡騎士,還有兩個他不認識,但是仍舊看起來氣息不弱的人。
“你來干什么的?行刑?”
有些嘲諷的聲音,江昊瑜已經徑直走到了日輪的面前,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驚人的氣場讓周圍所有人都頓時噤若寒蟬,連他怎么跑出來的都忘記質問了。
日輪的臉色一時間更加復雜了,他本來準備自己把江昊瑜給放出來,這樣有什么條件大家也好談,沒想到他這里還沒有行動呢,對方就自己先出來了,可是這樣一來,他就徹底被動了。
論能力,他不如江昊瑜,論武力,顯然也打不過對方,如今連條件也不能談了,一時間,他徹底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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