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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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陸遠亭果斷是被裴羅打暈真的塞進后備箱了,一群人剛準備上車,草叢外的路面上,就有燈光照了過來,天色已經完全漆黑,對方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停在草叢內的他們,就這么直接開了過去章節。
可是月婳的視線隨意掃過了一眼,卻竦然而驚,她反射性的回頭,果然看到裴羅異色的雙眼已經瞇了起來。
“要不要跟上去?”月婳問道。
“當然要。”眼看著那車輛小巴士慢慢的轉過了拐角,裴羅打開車門,伸手拉住了她。
兩人一齊看著街道旁的陰影處,剛才過去的那輛小巴士,上面刷著一個熟悉的圓形徽章。
一雙擺成了心形的手,手中捧著一把十字形的大劍……
灰色的小巴士繞進了一座灰白色的別墅之內,精致華麗的黑色拱頂,尖細錯落的塔尖,精致的拱門和圓形束柱,正是典型的哥特風格,只是半圓形的回廊之后,正廳的大門之前,明白的掛著那個礙眼的邪教標志。
從裴羅的懷里跳下來,月婳在遠遠的角落里看著,粗糙的石質圍墻是半截的樣式,中間鑲嵌著黑色的鐵柵欄。尖細的柵欄之后,正是那些穿著灰袍子的人,影影綽綽,初略的數了一下,至少是有二十來個,他們靜靜的站在那里,仿佛石像一般紋絲不動,任憑帶著寒意的夜風吹動他們寬大的袍子。
“應該是那些變異了的人吧”月婳扭頭看了一眼裴羅:“這片別墅區住的都是大人物。整出什么大動靜的話大概會吃不完兜著走,這能搞定嗎?數目不少呢”
“嘛可以試試。”裴羅掃了一眼周圍:“上次交過手。這些家伙至少是已經達到了三級喪尸的程度,而且五感都被強化了不少。想要無聲無息的解決他們,還是費不少事的。”
說完他扭頭看了一眼凌夕:“幾個?”
“全部。”
“哦呀”黑夜之中,裴羅瞇起了雙眼,由衷的贊嘆了一聲,月婳也扭過頭,驚訝的看著他。
凌夕沒有解釋什么。退后了兩步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不一會,就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漆黑的夜里又再次靜了下來,再無一絲聲息。月婳正奇怪間,遠處一個站著不動的灰袍人忽然突兀的倒了下去。
離那人不遠處的一個人警覺的回頭,可就是一扭頭的瞬間,他也突兀的倒了下去,這次月婳終于看清楚了,那人倒下去的那一剎那,有黯淡的黑芒一閃而過,因為是透著里面彩窗的微弱燈光,所以映照了出來章節。
一個,又是一個。
遠處三個灰袍人幾乎是一同倒下沒有發出一絲聲息。只是眨眼之間,整個別墅之類的變異人就少了一大半。
月婳默默的看著,這樣的一個夜里,她終于見識到了什么叫頂級殺手,沒有什么驚人的氣場,沒有什么花哨的技藝,一切的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之中悄然進行,只在俯仰之間,還在風平浪靜之時。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
沒有什么感嘆的時間,死亡就真的如此簡單,還沒有注意到時,黑色的箭矢就吻上了頸項,等回過神,生命已經消逝的毫無轉圜。
甚至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看見,甚至連一句為什么都來不及問清,甚至連那一點黑芒都是幻影,生死無常。
“走了,”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回到了自己的身后,月婳從陰影里站起身來,回頭沖凌夕笑了笑,她踮起腳尖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真厲害。”
凌夕看了她一眼,順勢伸手抱起了她,腳尖一點,幾個起落間,人已經到了別墅圍墻的鐵柵欄上。
清冷的夜風中,月婳居高臨下的看著,華麗的哥特別墅,被那一地尸體存托的仿佛鬼宅一般。厚重的黑色拱頂上有隱約的污穢,好像潑灑了干涸的血跡;拱頂下繁復的雕花層層疊疊但卻深淺不一,好像是老舊的蜘蛛網掛在了那里;就連那彩色的玻璃窗也好像是妖怪的眼睛一般,透著詭秘的氛圍。
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凌夕已經抱著她跳了下去,落地時他的身體很自然的下蹲,無聲無息甚至都沒有濺起一絲塵土。
“那邊,有個后門。”低沉的聲音,月婳抬頭看了他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從他身上蹦了下來。
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跟上來的裴羅和洛雨,月婳指了指別墅半圓形的小巧回廊:“從那邊走吧”
從正門過來,接著石板路是一個圓形的小露臺,帶著圓形的拱頂跟整棟建筑融為了一體,小露臺左右是分成兩邊的半圓形臺階,連著別墅外的一圈回廊,往右走是一樓正廳的正門,可以直接看到;往左走估計是院落或者后廚之類的,歐式的小別墅常常都建的很錯落,尤其是哥特式的,連房頂都是遠近高低各不同的融合在一起,從外面看會充滿了美感。
一眾人從露臺左邊的樓梯走了上去,直接繞進了后院,月婳這才發現少了人,18號為什么不在她倒是能猜到是去打掃善后了,總不至于這些尸體就橫七豎八的扔到眼前吧,不然豈不是路過一個人就知道出事了么
但是另外一個人……
“童老頭呢?”
“嚇傻了,怎么拖都拖不動,我想應該沒有必要背他進來吧?”回答的人是洛雨,他的臉色顯然也不太好看,眼角余光還時不時的掃過凌夕。
“隨便他吧。”
婳皺了皺眉頭,膽小也不至于膽小成這樣啊……不,倒不如說是……
想了想,月婳偏頭看向了洛雨:“洛雨,對于童老頭,你怎么看?”
“怎么看……”被問到這個話題,洛雨顯然是怔愣了一下,半晌才回答:“你知道我跟他有仇,能怎么看。”
“你在怪我。”肯定句,月婳回頭笑了笑。
洛雨頓了一下道:“沒有,你要他,肯定是對你有用,反正我也根本就打不贏他吧,就算是玩手段也一樣玩不贏,生那個閑氣做什么。”
“洛雨……你不該這樣”月婳看著他有些不解的神色,眼睛笑的彎了起來:“那稍后再說吧。”
濃烈的腥臭味道逐漸傳來,一行人已經轉到了后院,一個小小的游泳池映入了眾人眼簾,明明是夜色之中,池底和四壁那紅褐色的血漬也分外的醒目,池底是厚厚的一層血污,連帶著一團一團,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東西的黑色物體。
已經完全成為紅色的游泳池,偶爾露出的白色瓷磚反倒顯得莫名的礙眼,距離近了,難以忍受的腥臭味道讓月婳有點作嘔的沖動,她閉了閉眼睛移開了視線,看向了盡在咫尺的一道木門。
黑紅的木門,上面是半截拱形的彩窗,似乎是廚房。
凌夕的手輕輕一劃,還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那扇紅黑色的木門就直接成了碎塊,甚至都沒有引起多大的響動。
月婳在心里感嘆了一下因果之力的彪悍,但是眼角余光卻看到,洛雨的臉色也更加的難看了。
冷風驟然撲進廚房,昏黃的燭火晃動了一下,站在門口的月婳看到兩個穿著灰袍的信徒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于是她露出了一個有些頑皮的笑容,抬起手指了指他們身后。
可是他們已經來不及回頭了,一個鬼影般的白影一錯而過,手術刀的光華快的讓人看不清楚。
新鮮的血液從被割斷的喉管里大量噴灑了出來,兩人身體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眼睛里還是驚訝和茫然的神色,一個削了一半的土豆落在了地上,咕嚕嚕滾出了好遠,沾上了地上的血跡和灰土,混成了黑漆漆的顏色。
這種建筑里,一樓的廚房和大廳一般就是一門之隔,這個也是一樣,月婳走到了廚房的門口,側耳聽了聽,里面是低沉的贊頌聲,但是聽不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