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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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月光下,是用水泥澆筑出來的防御工事,高達十幾米的古城墻岔子也被半掩在里面,鐵灰色的水泥墻面,帶著厚重的氣息,一直蔓延到了地平線的遠方章節。正對面的入口底下,厚重的閘門此刻正牢牢的封閉著,每間隔幾米就有上下好幾排幾十公分見方的小小窗口,那里面可以看到黑洞洞的槍口。
原本是很有氣勢的場景,但是工事的腳下,卻是大片的瓦礫堆,高高的堆了起來,甚至有的都堆到了那狙擊窗口,上面時不時還能看到各色的垃圾混雜在里頭。
再細看時能發現,整個工事上都是大大小小,灰黑色的坑洞,和被剛剛干涸的水泥補出來的白斑,好像一個開始腐爛的病人,又像是一個荒草叢生的墳塋一般。
城門外是遼闊的曠野,原本的建筑如今都被炸成了一片灰黑的焦土,月婳瞇著眼睛四面看著,遠遠近近再沒有任何的建筑物,只有一大堆破破爛爛滿目瘡痍的車輛橫七豎八的停留在曠野之中,間或還有幾個灰不灰,黑不黑,饅頭一樣的帳篷包子支在野地里,沒有燈火也沒有動靜從中傳來,安靜的好像整個世界都像是死了一般。
“什么情況?”
月婳偏著頭看著眼前巨大的防御工事,這種狀況總讓她感覺很古怪,就像是這座城市已經是一座死城。
“宵禁吧!很多地方都這樣。”
洛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自卡車的后箱跳了下來,臨到靠近城里的時候。月婳就把所有的車輛都收了起來,只留下了那輛破破爛爛的大卡。
“總覺得沒人了那我們要等到明天?”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是夜里十一點。
“周圍都是人。”跟在她身后的凌夕突然開口,看了一眼四周的破爛汽車和帳篷299章節。
月婳瞇了瞇眼睛,跟著又打量了一圈四周,剛準備問什么,后面童興國也跟著跳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防御工事。他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哎想我老童為國家操勞了一輩子,都到了這里,他們居然敢把我拒之門外。”嘴上雖然是在抱怨,可是他仍舊有些腫脹的臉上。卻是怎么也壓制不住的喜形于色。
月婳聞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可是剛準備問什么,一聲熟悉的喪尸嚎叫突然在靠近工事附近的方向響起,由于距離太遠,她只看到一個黑影撕爛了帳篷,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身體爬了起來。
“嗷嗚”
又是一聲慘叫,有血腥的味道彌散開來,又有幾個黑影瞬間出現又散開,黑夜里。有一點黃色的光芒亮了起來,應該是有異能者在,可是就在眾人以為這場紛亂馬上就要平息的時候,急劇的槍聲徒然從工事那邊傳了出來。
“突突突突突突——”
離得最近的幾個窗口一同噴出了劇烈的火舌,還在動的幾個人紛紛被打中,月婳看到其中一個人身上出現了黃色的力量阻住了那些子彈,可是瞬間,又是一身巨響徒然爆開,一朵小小的蘑菇云直接從那里升了起來。
殘肢斷臂順著煙塵一齊落了下去。漆黑的夜里,霹靂啪啦的肉塊落地聲清晰可聞,空氣中充滿了硝煙和血腥的味道,月婳瞇了瞇眼睛,看向了工事的方向。
可是那些黑壓壓的窗口里,槍管都已經收了回去,漆黑的夜里慢慢的靜了下來,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高爆榴彈……”跟腦子里的記憶對了對,月婳才慢慢的開了口:“而且,能夠阻住那么密集的子彈,那個異能者至少也是三四級了吧,我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啊……”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她肩上,凌夕的聲音從后面傳了過來:“城門附近有字。”
“什么?”月婳扭頭看他。
“通告:萬安古都自今日起實施全面宵禁,城門早上八點開啟,晚上八點關閉。所有夜間到達者,請自行在門外排隊等候,并自覺維持秩序。期間,攜帶病毒者,無故生事者,肆意喧嘩者,不需警告,直接就地槍決,以上。”
清冷的夜色之中,凌夕低沉的聲音配上這段話,格外的決絕冰冷,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什么意思啊……果然是不詳的預感啊……我以為那個男人已經夠沒人性了,這邊還有更沒人性的……這是寧愿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嗎?而且……就算是對異能者,也下手下的那么干脆……”
回頭掃了一眼眾人,月婳無奈的道:“那我們也自行解決吧,等著?”
“等著吧,你該睡覺了”裴羅伸手攬住了月婳的肩膀。
“嗯啊,對了……希望你的身份會讓你的處境稍微好那么一點吧”經過童興國身邊的時候,月婳忽然譏嘲道:“看來這座城的掌權者并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啊”
童興國聞言沒有做聲,只是原本還一臉欣喜的臉色驟然就黑了下去。
后箱門普一打開,清冷的風就直接灌了進來,外面正是朝陽初升的時候,亮眼的金色光芒刺得她的雙眼一陣刺痛。
跟著裴羅跳了下去,月婳這才發現城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衣衫襤褸的人們分成了兩列,也有人開著車跟在隊伍后面,但是奇怪的卻是最右邊也開了一個小門,進出的都是車輛,人不多,行進的速度也很快。
眾人也紛紛上了車,緩緩的跟在了右側的隊伍后面。
隊伍的進程很慢,到了中午的時候才勉強輪到了他們,卡車停了下來,立刻有人把后車廂拉開,一大堆荷槍實彈的士兵指著他們,示意他們下來。
眾人跟著一個個的下了車,但是立刻就引起了周圍一陣的議論和喧嘩。
畢竟他們實在有些太與眾不同了,不說三個人的外貌問題,但是那一身與其他異能者絕不相同的整潔行頭,就讓周圍紛紛側目。
難民營進了幾個大明星,整個都在發光了,就是這種感覺吧。
一堆士兵也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仍舊面無表情的拿槍指著他們,當先的一個士兵看了一眼眾人,走出來問道:“有居住證嗎?”
月婳瞄了一眼他肩上的肩章,一杠一星,居然是個少尉,再看了一眼,發現他胸前還帶著一個奇怪的徽章,以銀色為底,上面以簡潔的線條刻了一朵黑色的三葉草,但是只有一個花瓣。
“同志們辛苦了我叫童興國”看到那個少尉較為溫和的表情,童興國立即上前,顯然是終于入城的喜悅讓他把自己的城府都給拋到一邊了。
“我是s是的市委書記不知道怎么才能聯系上中央領導呢,我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向黨和國家匯報啊……”
童興國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碘起了他那所剩不多的啤酒肚,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得意榮光,甚至連頭上的青腫都瞬間開始熠熠生輝了,可是他只顧上自說自話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少尉臉色忽然就嚴肅了起來。
“咔嗒——”
少尉手中的槍栓瞬間拉響,直接抵住了童興國凸起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