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孩子,怎么想到這里去了?”解老夫人笑著說。
“就是嘛,讓三姑姑和君叔叔也像三叔叔和三嬸嬸那樣,在一塊兒,人們不就不說他們的壞話了嗎?”
“孩子,你三嬸嬸是你三叔叔用花轎娶來的,人們當然不說他們了。”解老夫人解釋道。
“讓君叔叔也用花轎娶三姑姑。”梁曉樂一副認真的樣子。
“嗨,還真是這么回事!把他們撮合到一塊兒,就沒這些亂七八糟的說道了。”解老先生恍然大悟。
“你糊涂啊,三秋那孩子……是不能說給沒結過婚的男孩子的,這是忌諱。”解老夫人大概守著梁曉樂,不好直接說出梁艷秋的“望門寡”。不過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
“咳,在這里,什么也別按常理。”解老先生不以為然地說:“按說,還是咱高攀人家呢。從古到今,有幾個女孩子通過做工作養活自己?!人家三秋就這樣做了。這事啊,只要孩子們愿意就行。咱出門在外的,甭按那些老講究。我看著這兩個孩子挺般配的。”
解老夫人聽老伴兒這么一說,心里也活動起來:“不知道立君侄子是什么意思?”
“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解老先生道。
“我去叫。”梁曉樂從解老夫人懷里出溜下來,撒丫子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解立君便被梁曉樂手拉著手地“牽”來了。
當解老夫人對他說及此事,解立君一下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大伯大娘看著行。就行,我沒意見。”
“丑話咱先說到頭里:三秋那閨女各方面都好,就是死過未婚夫。你別扭這事不?”解老夫人問。
“咱家條件也不好哇。人家不嫌咱,咱還嫌人家呀?!”解立君扭著脖子。臉朝一邊說。
“有你這句話,大伯我就放心了。”解老先生說:“不過,這只是咱的想法。還不知人家愿意不愿意?如果人家愿意。就這么定了,行嗎?”
“嗯。全憑大伯大娘做主”解立君說著,逃也似地離開了。
“這孩子,這么大了,還害羞。”解老夫人笑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解老先生笑瞇瞇地說:“這是心里愿意,又不好意思說的表現。過去給他說的不少。哪次這樣過?!”
“也是的。那咱托出個人來,給梁龍勤兩口子說說去?”
“這事不能這么辦。”解老先生打了個手勢:“你想啊,如果人家愿意還好,要是不愿意,今后見了面。勢必尷尬。最好先讓個人探探口風,人家有意,再托人去說。”
“嗯,是這么個理兒。讓誰去探啊?”
“我去。”一旁的梁曉樂自報奮勇。
解老先生夫婦倆又一次被梁曉樂的“天真”逗笑了。
笑過之后,解老先生忽然想起什么,對夫人說:“還真行!”
“什么真行啊?”解老夫人不解地問。
“俗話說‘童言無忌’,讓樂樂給她奶奶提出來,如果愿意的話,就會當回事。重視起來。如果不愿意,也就一笑了之,誰也不會拿小孩子的話當真。”
“嗯,還真是這么回子事。”解老夫人又對梁曉樂說:“樂樂,為了你君叔叔,那就拜托你了。”
“哎。干奶奶,干爺爺,我走了。”說著轉身顛兒顛兒地跑起來。
身后傳來解老先生歡悅的聲音:“這孩子,人小鬼大…………”
“奶奶、爺爺,干奶奶、干爺爺、君叔叔,他們都愿意。”
梁曉樂一進門,對著梁龍勤兩口子嚷了起來。
“都愿意什么呀?”梁趙氏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逗梁曉樂。
“都愿意三姑姑和君叔叔在一起,去堵人們的嘴。”
“噢,他們說什么呀?”
“他們說只要咱愿意,他們就愿意。”
“那,你君叔叔呢?”
“君叔叔也是這樣說。”
梁龍勤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說話。
梁曉樂忽閃著一雙大眼睛,也不言語,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只要人家愿意,咱就愿意。”梁龍勤首先打破了沉悶,“不過,還得看看三秋的意思。他們又都認識。”
“嗯,”梁趙氏點點頭。
“我去叫三姑姑去。”梁曉樂心里一喜,又自動承擔了跑腿兒任務。
梁艷秋聽說了以后,臉立刻比紅布還紅,說了句:“你們看著辦,我沒意見。”扭頭跑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看來這是愿意。”梁趙氏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過去一給她說這事,就跟我急,好賴不打壟兒。口口聲聲說要一個人過一輩子,老了進養老院呢!”
“嗯,那就這么定了。讓樂樂給她干奶奶回話去。”
“光讓一個幾歲的孩子來回傳舌算怎么回事呀?”梁趙氏認真地說:“中間無人事不成,我們還得托出一個大人來說合此事。”
“誰去托人去?托誰去?”梁龍勤的臉色一下暗了下來。
梁趙氏聞聽一愣神,眉宇間立時皺起一個大疙瘩:“咳,也是的,托誰好呢?”
梁曉樂的情緒也受到感染,不聲不響地走出來,到學堂對解老先生夫婦說這邊都愿意,卻把發愁托媒人的事瞞下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托出個媒人來。中間無人事不成啊。”解老夫人高興地說。
“你想過沒有,這媒人我們不好托。誰愿意給撮合這種犯忌的婚事呀?”
“這……這……”解老夫人就像緊繃的氣球被扎了一針似的,一下子泄了氣:“怎么辦?總不能我們自己出面說?”
“先別急,慢慢想想辦法。”解老先生說著,臉上爬上一層愁云。
這一夜,梁曉樂又失眠了。
沒想到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一切都擺置順了,卻在這最后一道關口上卡了殼。
媒人的角色梁曉樂是無論如何不能充當的。人太小不夠資格呀?!真要強行上場,人們一定會說:這是兩個人背地里好上了,舉出個孩子來說事兒。這樣一來,把兩個人的事全暴露給人們了。
自己唯一可以用異能指使的宏遠娘也不行。她已經對這事有了恐懼心里,就算是應應景兒敷衍一下,也會給她造成心理負擔。
至于別人,就不是自己這具小身體所能說及的了。因為這種事情在別人看來,與梁曉樂真的是“風馬牛不相及”!
偏偏梁曉樂正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梁曉樂一想起梁龍勤暗下來的臉色和解老先生臉上的愁云,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兩家的事情:不能成其美事,何必興這個念頭?!
這倒好,把人家的情緒都調動起來了,自己卻沒轍了!!!
怎么辦?
難道這件事就這樣敗在世俗上嗎?
這又算什么世俗呢?在自己的前世現代,早已把它掃進封建迷信的垃圾堆里了。自己作為一個穿越黨,不給這個時空破壞點兒什么,建立點兒什么,豈不是白穿越了?
對呀,在這件事上,自己用異能把人調出去,用異能“保駕護航”,用異能擺字促進二人感情進展,怎么就不能用異能給他們保媒了呢?
梁曉樂又回憶起在縣衙大堂用蚜蟲寫字的情景,回憶起了小樹林里那個用紅玫瑰擺成的大大的緣字——何不以字做媒,既能告知梁家屯村里的父老鄉親,還能為他們的婚姻增加一些神秘色彩。
對!求人不如求自己,就這么辦了!
梁曉樂為自己的想法高興得在被窩里又蹬又踹。
高興過后,在具體實施上,梁曉樂又頗費了一番心思。辦法想了一大堆,覺得哪個也不浪漫。想來想去,忽然想起自己前世企業做廣告的情景:企業為了推廣自己的產品,廣告牌豎的到處都是。有的用布寫成標語,從高高的樓頂一直延伸到地面。有的還把條幅系在氣球上,高高地升在空中,隨風飄蕩……
對呀,我何不也制作一幅條幅,寫明緣由,用空間“氣泡”升在半空,告知眾人呢!
梁曉樂想到做到。閃身進了空間,揀了幅上好的明黃色的錦緞,在上面書寫上“天賜解立君、梁艷秋美滿姻緣,兒孫滿堂,白頭偕老!”
梁曉樂做完這些,看看夜色還很濃,又閃身出了空間,美美地睡了起來。
第二天吃過早飯以后,梁曉樂見村里的人們都紛紛走出家門,準備下地了,急忙閃進空間,將“氣泡”飄飛到梁家屯村的上空,把自己寫好的條幅從“氣泡”中徐徐放出……
地上的人們見半空中忽然飄出一塊黃絹,而且越飄越長,不由得都大叫起來:“快來看呀,天上往下掉神布哩!”
聽到喊聲的人們趕緊跑出來看。看見了,又喊。
一下子,整個梁家屯村里的人們都知道了,也都出來了。
“氣泡”中的梁曉樂見人們出來的差不多了,又驅動“氣泡”,慢慢地飄飛到幸福苑大門口。
地上的人們也追著“神布”,往那里聚集。
到幸福苑大門口的時候,整個條幅都暴露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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