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國拒絕投降,要死戰到底?”岳云和一干將領在從遼軍使者那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皆大為震驚。
在他們看來,紇石烈志寧已被遼軍伏擊殺死之后,金軍已是無將可用,精銳盡失,且兵力薄弱,中京又不是什么堅城,如何能與漢遼聯軍相抗衡啊?
“是的!陛下,現在金軍已經出城擺開了陣勢,要和我們決戰,我國公主普速完殿下邀陛下一同進軍,爭取一戰全殲金軍,再進城擒住那金帝完顏亮!”遼國的使者向岳云稟報道。
“金軍是由誰為將?難道是完顏亮親征了?”岳云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遼國使者忙道:“不是!聽說是金國的公主,原我國的大敵兀術之女完顏銀鈴。現在她已經在西城門外十里的荒野上排開了陣勢,我國普速完殿下已經率二十萬大軍趕去了!不知陛下可否……”
“好!朕同意了!馬上朕就將親自領軍前往戰場,請你家殿下放心!”岳云立刻打斷他道。
那遼軍使者大喜,這完顏銀鈴率領十萬金軍出陣,雖然盡為老弱病殘,以及兩萬多明顯是才從城里征調的平民。但亦是哀兵之態,雖然遼軍有把握全殲他們,但亦將付出不少代價。所以面對這種情況,自家公主肯定是要拉上漢軍一起的,這樣損失就由兩家平攤了。
原先他還怕岳云為了保存實力,不肯出戰。但現在看來,這位漢國皇帝還是比較光明磊落的。
遼軍使者向岳云躬身行了一禮后便離去了。
待他走后。大帳內的漢軍眾將皆圍了上來,岳霆當即便驚奇地問道:“怎么銀鈴公主會親自領兵上陣呢?看來當真是‘金國無大將,女人作先鋒’了!”
“估計是紇石烈志寧之死激怒了她吧。畢竟那家伙可是銀鈴公主的姐夫!”關鈴嘆道。他同時瞥了岳霆一眼道:“五公子可勿要小看完顏銀鈴了,當年在汴京一戰時,我們可在她手中吃了大虧的,就連陛下都被她擒住過呢。”
“嗯!知道,我大哥當時可是施了美男計才得以脫身的!這事我從代將軍和郭將軍那里早得知了!”岳霆哈哈大笑道。
岳云聽聞幾個兄弟在這里損自己,不禁臉色微紅。干咳了幾聲后,忙將話題叉開道:“幾位兄弟,朕和銀鈴之間的往事勿要再提。現在完顏亮如此不識時務,咱們也只有一戰了!相信此戰之后,金國便從歷史上一筆勾銷了!我們就當送這個國家最后一程吧……”
“知道了!皇兄!”岳霆笑呵呵地對其他將領大聲說道:“大家記住:在戰場上如果見了銀鈴公主,千萬不可傷其性命,一定要將她擒拿回來!她很可能就是俺大哥未來的皇妃了!”
大帳內頓時響起眾將的一片哄笑聲。岳云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連忙走出帳外,吩咐楊興把自己的馬牽來,然后向戰場而去。
眾將見皇帝都出發了,也方止住了笑聲,各自回營點齊兵將。浩浩蕩蕩地向城西十里的荒野處殺去了……
秋風蕭瑟,細雨紛紛,中京城西十里外的氣氛,卻是那么的肅殺和沉靜。
八萬金軍已經擺開陣勢,形成八個方陣。整齊地排列著。
他們全部身著金黃色的盔甲,面露視死如歸的神色。
雖然其中老的老。小的小,更有不少看來是第一次上戰爭的新兵,衣甲明顯就看得出不合身,但卻均無畏懼之意,眼中透著決然之意。
有經驗的將領一眼便能看出,這已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哀兵了。
一支不畏懼死亡的哀兵,哪怕兵員素質再差,也會給敵人造成重大傷亡。這也是耶律普速完不肯讓遼軍獨自去和金軍火拼的原因。
在金軍的對面,則是成一個半圓形排列,隱成包圍之勢的兩支軍隊,左邊是全身著青色衣甲的遼軍,兵力約在二十五萬左右,而右邊則是身著黑色衣甲的漢軍,兵力約有二十萬。漢遼兩軍的總數已經達到了金軍的八倍,且在他們的大營里,還有為數不少的后備部隊,這場戰爭的雙方,兵力懸殊可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無論是漢軍還是遼軍,都是精神抖擻,鎧甲齊整,兩翼是重裝騎兵,中央是手持火槍的步兵。在這些火槍兵身后,則是盾牌手,防守縱深極厚。以金軍的兵力,想要殺穿敵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場戰爭可以說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懸念,無論是金國還是漢軍、遼軍,都對戰爭的勝負毫不懷疑。
此刻,金軍陣中號角陣陣,戰鼓齊鳴,一員身著紅衣的女將,帶著火焰般耀眼的熱烈,在萬眾睹目中,縱馬行到了金軍陣前。
眾金兵這時皆揮舞兵器大聲吼叫了起來:“銀鈴公主!大金萬歲!”
遼軍陣中,耶律普速完聽到金軍的呼叫聲,也不禁有些驚訝,沒想到完顏銀鈴竟然會到了兩軍陣前,莫非她要率軍沖鋒不成?
她是了解完顏銀鈴和岳云之間的糾葛的。對于這位金國公主能在國家最危急的時刻挺身而出,她還是有幾分佩服的。同時,耶律普速完也有些好奇,這位能讓岳云朝思暮想的絕世佳人,號稱金國第一美女的完顏銀鈴,究竟長什么模樣。
她于是微微上前了幾步,向前面的那個身材高挑的火紅色倩影望去,亦是有些驚嘆和羨慕。
只見完顏銀鈴今日的打扮十分柔婉嬌美。頭戴火紅色貂皮裁制的尖頂皮帽,身穿一件從頭覆到腳的紅色貂裘,背后是一襲大紅色的絲綢披風。她渾身裹在火紅色的貂裘里,猶如一團火焰一般。
在貂裘中,露出一張腮如晚霞般艷麗的絕世容顏,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凝視著前方。
看得出來,今天完顏銀鈴是精心打扮過了的。這身裝束哪里象是來打仗的,倒象是參加什么晚宴的。她的俏臉上兩彎細細柳眉猶如遠山含黛,看上去頗有一種嫻雅嫵媚,高貴圣潔的大家風范。這讓向來自負美貌的耶律普速完也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在場的遼軍和漢軍將領心燕京有些疑惑,完顏銀鈴穿成這樣來打仗?
這時,完顏銀鈴用她那黃蔦般柔美的聲音說道:“請大漢國陛下岳云和大遼國陛下耶律夷列出來一談!”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之極,而且在說話之時用上了內力,是以雖然聲音不大,在場的數十萬三軍官兵都聽得一清二楚。
岳云嘆了一口氣,見眾將都神情古怪地望著他,方坦然一笑,拍馬上前。他相信完顏銀鈴應該不會暗算自己。
岳云是穿著一身亮麒麟白銀鎧甲,座下戰馬也是潔白如雪,背后披風亦是一襲白色絲綢披風。當真是白衣白馬白甲。手中持著那柄青龍寶槍,雄糾糾氣昂昂地沖出了漢軍陣營。
隨著他的出陣,漢軍陣中立刻歡聲雷動道:“大漢萬歲!陛下萬歲!”聲音猶如地動山搖一般,比剛才金軍的聲音可大多了。
而這時,耶律夷列見岳云都出來了,他身為遼帝,如果不出現,或者讓手下將領上前,豈不是弱了聲勢?于是也只有硬著頭皮披掛上陣。
只不過,他身體瘦弱,從小就體弱多病,就算有出征打仗的時候,也只能如同軍師一般,在大帳中運籌帷幄。現在聽到完顏銀鈴叫陣。只得勉強穿了一身盔甲出列,但看上去總有些不象那家人的感覺。氣勢上比岳云弱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過,耶律夷列也非庸材,知道自己身板不行,就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他立刻搶先說道:“完顏銀鈴,爾等已到山窮水盡之時,現我大遼和大漢百萬大軍已將你中京圍得水泄不通,只要朕和岳兄一聲令下,便可讓你中京化為焦土。如爾等知趣的話,就當趕緊懸崖勒馬,讓完顏亮那小兒出城投降!朕可保你等性命無礙!”
完顏銀鈴聽聞之后,卻是咯咯一笑,冷然道:“陛下說笑了!當年我爺爺以二千五百兵甲起兵,將你遼國七十萬大軍殺得落花流水,令尊也被家父在幽州打得大敗而逃,遠遁西域。如若不是依仗大漢的火器和兵力,你以為你們遼國真能打得過我們金國嗎?”
耶律夷列面色頓變,臉上微現怒氣道:“銀鈴公主,念你是一個女子,朕就不跟你計較了,如若你有自信,不妨我們兩軍單獨再戰一場好了!且看你能獲勝不!”
完顏銀鈴聽后,卻是冷哼道:“耶律夷列,你可真會挑時機。現在我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你才說這話,一年前,我大金和大漢在中原激戰之時,你怎么不敢說這話呢?”
耶律夷列頓時一陣語塞。
岳云見狀,方干咳了兩聲道:“銀鈴,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如今的情形你也很清楚,無論是我軍還是遼軍,都能單獨攻克中京。而鑒于貴國和我們兩國的世仇,想要和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還想保全全城女真人的性命,就應該回去勸說完顏亮投降。否則,我兩國大軍殺進城去,那些家中曾被金軍殺害了親人的士兵,可保不準會干出什么事來!”
這些話已經有威脅之意,但岳云也不得不這樣說。畢竟他和完顏銀鈴之間雖有私情,但在這種國家大事面前,還是只有暫時把個人恩怨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