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一更,估計會比較晚了,大家可以明天看。
在等臻環來的時候,屋里的氣氛有些沉悶。
辰哥兒嘟著嘴,他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的,他這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姑姑出頭,并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而與人爭斗,實在不明白為什么祖母也好曾祖母也好會這么生氣,連七姑都不領自己的情。
辰哥兒覺得委屈,孫氏心里也不好受。
這些日家里的一些變化她都知道,自從段氏帶著臻琳幾個從京城回來,家中就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段氏茹素了,脾氣比起以前更是溫和多了,但卻讓孫氏感到忐忑,一心一意伺候著。
孫氏不敢犯錯,卻沒料到自己的兒會鬧出事來。的親事,上頭有那么多長輩,她一個做嫂的根本插不上插嘴,好好壞壞的,能幫的幫一幫,不能幫的就看著。況且又有大老爺過問,自然是有權利斗爭在里頭的,豈是一個門戶就能說明白的。
孫氏自己懂,卻沒料到辰哥兒沒懂。
在季氏問她話的時候搖了搖頭,臻環不過是抱怨了一通,要說吵嘴還真沒吵起來。
辰哥兒的心情她能夠理解。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亡羊補牢,不曉得成還是不成的。
臻環是沉著臉進來的,她顯然已經知道了辰哥兒與人打架。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又連累上了自己了。
規規矩矩行了禮,等馬老太太把辰哥兒的話轉述了一遍之后,臻環愕然了。
“我……”臻環看看又看看辰哥兒。“我是和七姐姐說了那件事了,卻沒想到辰哥兒會聽見,還會和人打起來。”話一出口,臻環干脆心一橫,把心思全部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夏家本就是商賈之家,我看不上不行嗎?我不管七姐姐嫁不嫁她。[]反正不好的事情別推到我頭上來。”
“胡鬧!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馬老太太氣急,喝了一聲。
臻環往后縮了縮身,卻是不肯退讓。
無奈嘆了一口氣,本以為后續的發展會一樣樣說明情況,這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和臻環說什么。可現在看來,不能不說。
站起身來,看著臻環的眼睛,心里除了無力還是無力:“你看不上,我就該樂意了嗎?你以為我們姓裴,我們顯赫,可在那些貴人眼里,我們算什么?你看看四姐姐,抱著青燈過一輩是她的本意嗎?對。程家下作,用了那樣的方法退婚,害了四姐姐一輩,可你想過沒有,光靠程家能有這樣的結果?程家也不過就是一枚棋,騎虎難下的時候。別人叫他做什么他也只能做什么了。他靠上了六皇和張家?那么瘋狂的做法,張家自己就不難堪?誰逼著張家了?你當別的那幾位都在喝茶看戲了?京城里的水贓著呢,誰知道最后是誰算計了誰,只可憐四姐姐。”
說著說著眼淚珠就下來了,這個家里明白人多,糊涂人也不少。
臻琳被退婚,程家是可惡,但更背后的是那些貴人的動作,那么多位皇,隨便一個心思,彼此傾軋,把程家推倒風口浪尖,毀了一個侍郎家的嫡女,也不算什么大事。
大老爺知道,馬老太太知道,段氏也知道,可又能如何?除了咽下苦果之外,難道去拼個頭破血流嗎?
到了身上,婚事不過也是貴人們的游戲罷了,便是叫你過去守一輩的活寡又怎么樣了?
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道:“能嫁個門當戶對的難道我不高興?我知道這門親事不好,可你說啊,我要怎么辦?你以為夏家是商賈,可夏家那位老太太不是吃素的!真一張旨意下來了,我是自裁還是逃婚啊?這是要裴家給我陪葬吶?十妹妹,你七姐姐我沒那么狠心,但也沒那么無所謂。我能做的,就是在貴人們給我鋪的路上頭好好地走,夏家也好冬家也罷,做好一個當家的主母,太太平平過自己的日,活到八十歲去,我也就這么點抱負了。[]”
這番話出口,整個人一下輕松了不少。
這些心思壓在心里,不是沒有委屈過沒有不滿過,只是又能如何?終究是被人擺在案板上的魚肉。
難道在旨意下來之前隨便找個人婚配了?可又誰知這樣婚配來的日會是舒坦日?
不是一個人,誰都不管不顧了她還有臻衡,臻衡要科考出仕的,為了她曾經想方設法不嫁去夏家一事惱了皇上和七皇,他們五房也到頭了。
的笑容很澀,有一些看不清臻環的表情了,她用力眨眨眼,卻被季氏一把抱在了懷里。
季氏一面落淚一面掏出帕給擦臉:“我的璇兒,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想開一些才好。”
握著季氏的手,重重點點頭:“我省的,既來之、則安之。我心里能過得去的。”
臻環低垂著頭,完全沒有人告訴過她夏家背后的那一些事,她也沒想過其中聯系,只是以為會被拖下水而格外著急。
等她知道自己其實是誤會了的時候,她惴惴不安,張了張口,說不出替自己辯白的話來。
馬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年紀大了,精神也不好,擺擺手,道:“都下去吧,什么話可以說什么話該閉嘴,腦都放清楚一些。婉蕓啊。你回去給辰哥兒好好說說,這個年紀也不小了,該拎得清一些,明天去學堂。該賠禮就賠禮。”
孫氏應了,牽了辰哥兒的手出去,辰哥兒還沒完全悟過來。整個人還在震驚當中。
曹氏告了罪下去了。
段氏叫錦虹打了水進來給季氏和凈面,唏噓道:“十四弟妹,也不知道是四丫頭命苦還是七丫頭命苦。”
季氏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容:“都是好孩啊。”
錦虹端了水進來,臻衡接過去,親自捧著水盆讓季氏和凈面。
看臻衡嘴角裂了口,上了藥水了。問道:“痛不痛?”
臻衡咧嘴想笑說不痛,可一扯動整張臉都抽了一下,只好強忍著,道:“明天就不痛了。”
點點頭:“恩,會好的。”
和夏家結親的事之前臻衡之前并不知道。在聽辰哥兒說的時候也是驚訝不已,等那一番話之后,才曉得其中彎彎道道的。
等回了慶安堂,叫李老太太看過臻衡確定無恙之后,臻衡陪著回房。
這里沒有外人了,臻衡說話也方便些,他一把拉住的袖口,問道:“姐姐,那個人是不是那年元宵我們遇見的那一個?”
一怔。被臻衡提起,她才想起那一茬。臻衡那兒應該還有夏二爺的玉佩。
“是。”應道,低下頭看著臻衡,沉聲道,“玉佩收好,不能叫任何人發現。”
臻衡鄭重應了。目光卻有幾分閃爍,似乎有些猶豫。
“怎么了?”追問了一句。
臻衡漲紅了臉,道:“姐姐,要真的是那個人的話,我看著倒也沒那么不好,還,還挺好的。”
臻衡說得吞吞吐吐的,反倒是把說笑了。
臻衡這是在寬慰她,可做弟弟的說這些又覺得不好意思,這才這般遲疑。
眼底帶笑:“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既然我不能選,那就努力把它變成蜜糖吧。日是人過出來的,別人都說我們五房比其他四房過得不如,我們自己不是覺得挺好的嘛!”
臻衡看著,看她應該不是裝出來的,這才放心地笑著點頭,只是一動又扯到了傷口,痛得拿手捂住,叫又好笑又心疼。
第二日,臻衡想叫著辰哥兒一起去找夏家的那一位學,只是學堂里尋了一圈沒見到人,卻聽見了些風言風語。
因為辰哥兒昨天那一鬧,很多人都曉得夏家要求娶裴家女了。
私底下的商議是一回事,被人知道當戲看又是另一回事。
鄭夫人來的時候雖然面上還帶著笑容,可仔細看其中還有幾分疲憊:“我為什么事來的,老太太也應該知道。”
李老太太看了一眼陪坐在一旁的段氏,見她面上有些愧色,暗暗嘆了一口氣,道:“這是我們家的小不懂事。”
“小孩嘛,難免淘氣些。”鄭夫人接過話去順著說,“只是這事現在也不好拖著了,本來姑母是想在壽誕那一日求貴人旨意的,現在只好改一改,已經去求了。到底這事也定下來的好。”
李老太太應了,只等看到旨意再定具體的事。
六月十二,圣旨到了裴家。
收到傳報,一家人都在祠堂外跪下。
附身跪在地上,聽著內侍的聲音,明明是六月里卻覺得脊背冰冷。
李老太太的要求,夏家都求來了,在說明夫家身份的時候,特地加上了鄭閣老的曾孫,還加了保重順賢郡夫人之孫,另給了鄉君的封號。
這就是皇家,這就是權力,打一棍給個糖。
大老爺聽到那個郡夫人的名號的時候,渾身一顫。鄭老太太原本只是保重順賢夫人,這個“郡”字是新加上去的。
這等于是給了已故的夏家大老太爺一個郡王的身份。
皇商之家豈有這樣的好事?以鄭老太太的聰明和經驗,自然知道現在、將來都應該做什么了。
想到這里,大老爺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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