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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章節(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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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滿玥一身湖綠色，站在高高的梧桐樹下，一言不發地看向。
頓了頓腳步，打心底里來說，她并不愿意應付蘇滿玥，只是對方這般看著，當做沒看見一樣轉身離開反而不妥。
何況，三老太爺在屋里呢，這院子里的一舉一動回頭都會有人轉述給他，今天的戲既然已經唱到了這一步，何必在最后一刻泄了氣。
想到這里，走到樹下，恭敬行禮蘇表姐。”
蘇滿玥不會回禮，便起來了，不帶任何情緒的目光看著對方。
如果不，只看模樣，決然想象不到蘇滿玥會是那樣的性格，只覺得她應當是一個溫和的脾氣，是讓她變得那般不擇手段？對臻徹的傾慕真的是那么大的力量嗎？
這一些都不懂，她在等著蘇滿玥開口。
蘇滿玥的目光如冬日的湖水，掃了一眼，道為？”
“你指？”
的淡然讓蘇滿玥皺起了眉頭，她努力控制著情緒，道為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的事？我得罪過你嗎？每次都是你，這里是慶福堂，不是你們慶安堂，為你每次都在這里出現”
為每次都是，這個問題嗤之以鼻，若非蘇滿玥一心思嫁臻徹，若非賈老太太為了給嫡孫謀個族長的位子，眼下莫妍就還應該活著，而不是重生在小身上。
只是這個答案，給不了蘇滿玥，只能道表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做的這些事，應該不應該，你心里曉得。”
“應該不應該？”蘇滿玥聞言，反倒是笑了起來，不管的目光，也不管會不會有被三老太爺和那三個美眷聽見，她只顧著笑，笑到最后紅了眼眶，“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死了，跟著母親回了裴家，這上上下下，除了外祖母，有哪個是歡迎我們住下的？只有表哥，他是所有之中，頭一個跟我、會陪我玩的人，從那時起，他就是我心中之人。我想著要快快長大，能做了他的妻子，相濡以沫。阿甘可事實呢，二老太爺他們去了一趟邵家，就給他定了一門親，我好恨你嗎？同樣是失去父親，同樣是寄人籬下，只因為她比我少了母親嗎？我一直在想她是個樣的人，直到兩年前她進門，不過爾爾，最最重要的是，表哥根本不喜歡她。一個表哥不喜歡的人憑霸著嫡妻的位子終于，我等到她死了，可表哥卻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蘇滿玥的表情戚戚的，她不為要同說起這些往事，只覺得說著說著，心就那么痛了起來，痛得她落淚，她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我想要和表哥在一起有嗎？我想要照顧他有嗎？為你要來破壞”
蘇滿玥以為會發怒，會反駁，可沒有，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回，在她的眼底，蘇滿玥捕捉到的不是三分不屑、三分嘲弄，亦沒有滿滿的快感，只有憐憫，沒有喜怒的憐憫，像在看一個與她完全不相干的人一般。
“你笑我啊笑我傻啊”蘇滿玥的心就跟被刺了一刀一樣，她不要看見那樣的眼神，大喊了起來，“我的計劃被你破壞得一干二凈，你嘲笑我啊”
還是沒有給她一絲一毫的回應，蘇滿玥煩悶不已，伸手就想去推，可一抬起手，她怔怔地看著纖長五指，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便又放下了。
“我一直看你了，當你是個懦弱無能的小丫頭，即便是春日里園子里一見，覺得有些不對勁也沒有多想。”蘇滿玥的唇角揚了揚，笑容里滿是自嘲，“上一回下藥被你攔了，那時候的做事模樣可全然不像從前了。不僅僅如此，還去三舅母那里說我的不是，拈香被三舅母嚇著了，可就沒那么聽話了。我好說歹說讓她再幫我一次，卻殺出了邵五太太，拈香跟我說那個邵姑娘是個壞脾氣，我原還開心，到后來才曉得你又擺了我一道。那個瓷罐，我費心弄來的，竟然又毀在你手上，毀了就毀了，你還跑來與外祖父說道。現在絕了我的路，你滿意了？”
劉氏那里并非是告的狀，只是這一些，根本沒有與蘇滿玥解釋的必要。事情已經成了，梁子早就結了下，多一項罪過又有何不可。
“她在一日，我就不能如愿一日我好不容易等到她死了，你卻……”
蘇滿玥的悲痛欲絕沒有打動，在提起莫妍的時候，才開了口你真的是等到她死的嗎不跳字。
蘇滿玥驚得后退了兩步，詫異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冷漠的面容，她猛得醒悟，喃喃道原來，你是為了她……”
“表姐要說的只是這些嗎不跳字。并不反駁，聲音淡淡的，“若如此，我先了。”
不等蘇滿玥的回答，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院門邊上時，她聽見蘇滿玥幽幽的聲音，問著“為”。
停下了腳步，她蘇滿玥問的是，沒有回頭，她道也不為，只不過這裴家二奶奶的位子，本就與你也無關。”
只不過這裴家二奶奶的位子，本就與你也無關。
這個事實被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仿佛一把斧頭，生生劈開了所有建設起來的心防。
她聽見蘇滿玥掩面哭泣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大，帶著希望破滅的傷心、絕望、不甘。
那些情緒不想理會，她壓著腳步，一步步地走，等蘇滿玥的哭聲再也聽不見了，才慢慢感覺到先前跪了小半個時辰的膝蓋隱隱泛出痛來。
彎下身，揉了許久，蘇滿玥的話還在耳邊，只是她曉得，那都不是說給聽的。
那樣的傷心往事，那樣的句句追問，那樣的痛哭與眼淚，蘇滿玥拿捏得很好，不看戲的三老太爺會不會被感動？
三老太爺是常年看戲之人，會不分辨戲里戲外的事情呢。
蘇滿玥再能演，頂多也就是得了三老太爺的幾分憐憫，卻不會遂了她的心愿。在三老太爺心中，比起這個為了心頭人不折手段的外孫女，到底是裴家上下十個重要。
而蘇滿玥心心念念的臻徹，若是曉得當年他的親切惹出了這么多的孽障，恐怕會后悔不已吧。
回到慶安堂里，將事情細細與李老太太與季氏說了一遍，其中對，李老太太沒有說，記掛著身體，讓她回屋里休息去。
確實是累了，和衣睡了一會，到用晚膳時才被桃綾叫起來。想著被蘇滿玥一推就倒的事，記著周氏的話，比平日里多吃了一小碗。秦嬤嬤怕她不好克化，備了點消食的果脯。
第三日，從臻琳那里來的消息，蘇滿玥被徹底禁了足，一日三餐都是送到房里用的，裴和遵守三老太爺的囑咐，看得很緊。
世邐哭了幾次，賈老太太心疼不已，又去水閣鬧了一回，三個美眷嘴上是勸的，只怕也行了不少煽風點火的事，氣得三老太爺拿著拐杖親自把賈老太太打著趕下了水閣樓梯，幸虧丫鬟婆子們都在，沒有磕著碰著。賈老太太的手上還是吃到了幾拐杖，痛得動不了手，把三老太爺與三個美眷都罵了一遍還不消氣。因為這個，反把蘇滿玥在水閣樓下院子里的哭泣博得的三老太爺的幾分憐憫都給鬧騰完了。
臻徐已經出發了，也許是因為蘇滿玥的事，當天賈老太太那邊并沒有留意到臻徐不見了。等回頭的時候，一時也搞不清臻徐去了哪里，等她想明白了，臻徐定是與臻徹臻珂一道上了大船走了水路，追也追不了。
邵五太太再沒有碰見莫妍魂魄哭泣的事，厚著臉皮又與周氏提了提，周氏因為袁姨娘的身子與六老爺有些口角，加之早就打定了耗完這幾天的主意，便打著太極把事情化了。幸好袁姨娘的肚子沒大礙，讓她松了一口氣。
除了這些，還有關于的，長房上下對直接告到三老太爺跟前的事并沒有任何不滿，反倒是有些高興，畢竟這樣的事，由馬老太太、曹氏或者段氏去與三老太爺說都不合適，反倒是這樣的小輩去了，才不會惹得三老太爺排斥。
的以退為進，臻瑛的咄咄逼人，相互配合，倒是把這事處理好了，馬老太太終于不用擔心蘇滿玥的事會給自家幾個惹麻煩，畢竟是馬上要去王府做客的當口，若有些閑言碎語傳出去，可是好。
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終于到了臻珂進京的大日子。
這一天，裴家上下都很謹慎，畢竟是臻字輩的里頭一個出嫁的，段氏準備了半年多，事無巨細，一樣樣親自操辦。
因為不是出嫁的正日子，不用鳳冠霞帔，臻珂著了一身紅，給馬老太太磕了頭，又向段氏行了禮，看向李姨娘時，只能是紅著眼兒喚了聲姨娘。
站在幾個身邊，看著臻珂噙著眼淚上了馬車，李姨娘靠在馬車窗邊，又絮絮與女兒說著話。
臻徹與馬老太太告了別，保證會安安穩穩送臻珂進京城，這才別了眾人準備出發。
當看到時，臻徹走了，輕輕理了理她的發髻，道七，有想要的新鮮玩意，等我到了京城，買來送你。”
這是臻徹表達謝意的方式，看著臻徹的眼睛，見他一臉的認真，不知的，心頭一酸，聲音也有些喑了二哥哥，我不要新鮮玩意，我想做天子門生的。”
天子門生，便是要中了進士，臻徹點點頭，露出了笑容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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