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陸
“七妹妹想呢，那么出神。”孫氏的話讓回過神來，她的笑容淡淡的卻很親切，“可是掛念六叔祖母與十四嬸娘？”
不好直言，只能回了一個靦腆笑容。
曹氏聞言，眼底多了幾分羨慕當真是個貼心的，你五大大咧咧的，我出門個十天半個月她都不一定能想起來。七丫頭你放心，今年雨水多，路濕滑是難免的，不過五房的車把式可是個有本事的，當年雨雪天上京城那么難行的路他都趕過，今兒個不過是去城郊寺廟，天黑前定能。”
只好順著話兒應了聲，得了幾句貼心的贊譽。
快到午飯時，何嬤嬤進來問了安，送了菜帖給馬老太太。
馬老太太沒有看，就拿給了段氏你定吧。六弟妹與十四出門去了，七丫頭兩姐弟就在這兒一塊用了，多加點菜。”
段氏應下了，照著往日的量定了，由叫了瞧瞧喜歡吃。”
擺擺手，道長房這里的廚子好，大伙都愛吃，大伯母做主就事了。”
段氏笑著睨了她一眼你這孩子，跟大伯母客氣。”說完，便又挑了一葷一素兩道菜，何嬤嬤領了菜帖，下去準備了。
“陪著我們悶著你了吧，時候也差不多了，你那幾個就快來了，與他們一道說說。”段氏拉著到一旁坐下，眼中滿是慈愛，“他們幾個淘氣，要有事兒你跟大伯母說，大伯母教訓他們。”
嘴上應著，心里清明，段氏想教訓的不過是陳姨娘生的八弟弟臻徽與十妹妹臻環，她親生的四臻琳與九弟弟臻德，怕是下不去手的。
好在臻琳與五伯母家的五臻琪都是好相處的，盡量與她們一道就是了。心中自有小九九，她對段氏與陳姨娘之間的斗爭沒有興趣，自然不會想去招惹臻徽與臻環，至于臻德，能避也就避開些。她總覺得原來的會夭折定與他有些關系。
外頭突來一陣笑鬧聲，孩童聲音清脆，惹得屋里人也都喜上眉梢，守門的錦虹喚著；“幾位爺與們來了。”
話音未落，打頭的九爺臻德先一步進來了，后頭跟著，加上各人的丫鬟婆子，一時人多，舉止卻絲毫不亂。
眾人問了安，五臻琪就拉了到一旁我們幾個在門口遇見了十一弟，就猜想你會在這兒，我瞧瞧，氣色還不呢，就是清瘦了。”
一邊上下看了看，一邊想著要自然點與們相處，便笑道都說我瘦了，我倒不覺得。五又長個兒了呢。”
“渾說。這才幾天不見，能長多少，你糊我呢。”臻琪說完嘻嘻笑了起來，“見你好了我可放心了，你不，那天你暈，可把我母親嚇壞了。”
臻琪性子外向，笑容不斷，緣極好，原來不與這些姑娘家來往，還是記得臻琪這好性格的。
“七妹妹，”臻琳喚了她一聲，也了，瞧見沒人注意她們在說些，才輕聲道，“那天的事是我幾個弟妹太淘氣了，四替他們給你賠不是，你別往心里去。”
聽臻琳那么說，倒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事不是她經歷的，她哪里呢？只是會害得一個九歲女童夭折，怕不會是平常的事。只是現在她情況不明，又何必為難幾個不相干的，趕忙道四別這么說，都是自家一起玩，也不是打緊的事。倒是你們，別因為我膽子小，以后就不跟我玩了。”
臻琳本以為會怪罪，印象里這個妹妹雖然懦弱，脾氣卻執拗，并不是個多好的人，看來倒是想岔了會呢，你再休息幾天，也同我們一塊去學堂吧。我們家的女孩子本就不多，少了你，也就四個人去了，連都要沒精神了呢。”
們說了會兒話，三房嫡出的六臻瓊也打了招呼，只有臻環靠著陳姨娘并不理會她們。
本就想避著臻環一些，這下倒也省了事。臻衡年紀小，長房那幾個不愿意帶他玩，由奶娘抱著坐在那兒剝果子吃。
再看幾個，臻琳嫻靜，臻琪活潑，臻瓊雖清冷些對幾個卻還過得去，臻環潑辣，各有各的性格。
她曾經很羨慕閨閣的和氣相處，眼下有了機會，心情也不由得輕松了一些。
一頓飯吃得平淡無味，席間馬老太太讓臻德臻徽賠了禮，兩個小子嘴上說著面上的神色卻藏不住，受了禮也不想挑明了說，到底是在長房，馬老太太也給足了面子。記得祖母說的，也曉得這一世要依靠族中一些，一番禮數，這事也就算了。
這日族學沒有課，馬老太太要休息，讓眾人都散了，帶著臻衡回了五房，看著弟弟做了會功課，便也回房休息。
天早早黑了，桃綾撇撇嘴，道又要下雨了，這幾個月就沒幾天晴好日子。”
放下手上的書，抬眼看著窗外，正想說，就聽桃綾又道哎呀，老太太與太太了。”
趕忙起身迎了出去，扶著老太太進屋。
“正說要下雨了呢，還擔心祖母與母親會被雨堵了。”接過丫鬟遞的茶，送到李老太太手中，又遞了一杯給季氏。
“今年雨太多了。”許是路上趕得急了，李老太太的精神有些不好，喝了口茶緩了緩，才繼續道，“不只今年，去年也是，我們這里還好些，臨近幾個城鎮還有發水災的。今年這么下去，莊子的收成是不會好了。”
秦嬤嬤也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原也只是聽說，今天去了廟里，聽師傅說收容了不少災民，好多都是從邊上的鎮子里來的，寺里的用度也不寬裕了。”
聽到這里，心中冷哼了一聲，這樣的天災下，三老太太賈氏居然還去了莊子，是想避一波風頭再發難嗎？
賈老太太的想法這些天已經弄明白了，二老太爺與三老太爺是雙生，二老太爺去后，族長由他的嫡長子三老爺擔當。不想三老爺前些年過世，獨子二爺臻徹才十二歲，就由三老爺的同胞弟弟六老爺任了族長。
賈老太太早些年一直吵著要分家出去，可眼見著六老爺任了族長，六太太周氏又沒有生出一個男孩兒來，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若六老爺一直沒有嫡子，那將來的族長不是臻徹就是賈老太太的親子親孫。賈老太太眼饞那位子，又有個對臻徹情有獨鐘的外孫女蘇滿玥，她莫妍占著二奶奶的位置自然是礙了她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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