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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章 靜候(四)


更新時間:2018年12月23日  作者:玖拾陸  分類: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玖拾陸 | 臻璇 
394章靜候四

394章靜候四

昨天夜里做夢,夢到完結了!

早上睜開眼睛……

好吧,快了!

日日等著盼著,祈求著的便是親人的平安。

鼻子一酸,含糊著應了一聲:“那就好。”

怎么離開的京城,又是怎么到了北疆,途中千辛萬苦,此刻都不是重點,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在那兒,便已足夠了。

“明日里去裴府報信,五伯母就能放心了。”聲音喑啞,卻是如釋重負。

夏頤卿順著的脊背一下下撫著,情緒平復不少。

沒有再說困于天牢之中的裴大老爺,在戰事膠著的現在,京里還留了裴大老爺一條命已經是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了。

不管登基為今上的先帝四皇子是怎么想的,他沒有殺裴大老爺。

夏頤卿聽說了些傳聞,真真假假,說得煞有其事。

有說四皇子想拉攏裴家,也有說這條命是最后的一擊。

雖不清楚七皇子心中真實想法,但這兩個傳聞顯然站不住腳。

如今裴家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以裴家的志氣也斷不會做那墻頭草。若說要留裴大老爺的命到七皇子攻城之時,當真是兵臨城下,又豈會為了裴大老爺的性命而退兵?

便是七皇子猶豫,身邊臣子也不會讓他婦人之仁,連裴大老爺自己都不會這般茍且偷生。

外頭又是一陣驚雷,身子一僵。不由半抬起身側耳傾聽。

夏頤卿曉得女兒怕雷。見如此。輕笑著道:“不是住在西院嗎?怎么會聽得見?”

搖搖頭,低聲道:“在西次間睡呢。這幾日落雷,夜里歇不好,都是抱來跟我睡的。剛云在來報信,才挪去西次間里。”

夫妻兩人聽了會兒,倒是沒聽見哭聲,這才安下心來。

既然說到了孩子,便細細說著這一年半孩子的成長。

說到最后。低笑道:“曦姐兒可能還認得,昀哥兒說不定都認不得二爺了。”

夏頤卿沒有應聲,抬頭看他,才見他已酣然入睡。

抬起手輕輕拂過那微微擰著的眉心,知道夏頤卿十分勞累,可即便是累,他也想快些回來,便是多上一夜也好,這才會在這樣的雨夜抵達。

十指交纏,虎口添了新繭。左臂上有一道新傷。

夏頤卿不愿提及這些傷口,也不開口去問。她只是記在腦海里,心疼著不舍著。

雨聲漸疏,一夜安眠。

做了一個夢,夢里是她新婚時候,每每在他懷中睜開雙眼,她都有些羞澀不自在,等到后來一個人入眠了,才發現是這么眷戀著依賴著夏頤卿的體溫,可望著幔帳,只能一聲輕嘆。

也做過數不清的夢,夢里鴛鴦交頸,相擁而眠,醒來時才知一切不過幻象,身側空無一人。

心里空蕩蕩的。

張開眼,外頭還是一片漆黑,有一瞬間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現實夢境,直到感覺到身邊那人呼吸,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她才長松了一口氣了。

雖然后日一早又要走,但好歹有兩天相聚,莫想離別,只念著此刻溫暖便好。

又迷迷糊糊睡去,再醒來時依舊分不清時辰,只覺得脖頸處又麻又癢,好像所有的血都往那處沖去。

一怔,還未分辨清晰,就覺得有一只手探入了褻衣,沿著腰肢往上攀附。

哪里還會不明白,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垂著眸子不語。

夏頤卿曉得醒了,從她脖頸處抬頭,輕輕含住了她嫣紅的唇,柔聲喚了聲“七娘”。

昨夜趕路辛苦,便是相思已久,到底也耐住了性子,如今睡足了,溫香暖玉在懷,哪里還肯放過,糾纏著貪歡著,直到外頭丫鬟婆子的動靜大了,到底怕叫人聽見,暖聲求饒。

時辰已經不早,幸好也不算太晚,梳洗更衣,兩位奶娘帶著孩子進來。

曦姐兒明明記得昨天是跟母親一道睡的,起來時不見還奇怪不已,待進來見了夏頤卿,一時站在原地。

奶娘心里一急,莫不是曦姐兒已經忘記了夏頤卿的樣子?

這也難怪,畢竟是小孩子,又是一年多未見,不記得了也不稀奇。也是她先疏忽了,進來前就應該先提點曦姐兒一番。

奶娘正懊惱著,曦姐兒眨巴眨巴眼睛,直直撲到了夏頤卿懷里,嬌嬌道:“爹爹,抱!”

夏頤卿含笑抱起了女兒,在她臉蛋上啄了一口。

奶娘放松下來,又轉頭看向吳媽媽,吳媽媽懷里的昀哥兒一臉迷茫,但他素來跟著曦姐兒行事,也喚了聲:“爹爹,抱!”

一手女兒,一手兒子,夏頤卿心情極好,看著他們父子三人模樣,心里一暖,亦是笑了。

聽風苑里,鄭老太太正等著他們過去。

鄭老太太昨夜里已經見過夏頤卿了,鄭氏和大老爺卻沒有見到,自是盼著,夏景卿與姚氏湊頭低聲說著話。

等他們到了,行禮問安,鄭老太太讓人擺了早飯,一家人安安靜靜用了。

“這樣的早飯,吃起來才踏實。”鄭氏漱了口,眉目慈愛望著夏頤卿,“就盼著你早些回來。”

夏頤卿頷首,便是彼此心知肚明,這一刻也不好提他明日又要走的事體,陪著鄭氏說了會兒家常。

鄭氏握著兒子的手,用力拍了拍,嘆息道:“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媳婦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你難得在,多陪陪他們。”

夏頤卿既然到了甬州,自是要往各府里送消息去。

回裴家報信的高媽媽回來,笑意盈盈道:“慶榮堂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氣了。五太太哭了一場,這哭出來了,心里的郁結散了,才不會悶壞了身子。大老太太也有些笑容,但奴婢看,到底是擔心著大老爺,又上了年紀,精神不濟。”

點了點頭,長子蒙難,生路渺茫,馬老太太白發人要送黑發人,怎么可能不難過?這都在情理之中,誰又能勸說得了?便是段氏,她擔心丈夫也斷不敢在馬老太太跟前多說一句。

這日下午,天色晴好。

夏頤卿陪著孩子們玩鬧,在一旁看著,只覺滿足。

西洋鐘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著日頭西斜,扶著執畫的手去了內室,想替夏頤卿收拾些新衣服出來。

主仆兩人正商量著,前頭傳了話來,說是臻琳過府了。

一怔,抬眼往窗外看,天邊已添了紅色,這個時間臻琳怎么突然來了。

等在屋子外頭,見臻琳過來,她笑著挽了她的手:“四姐姐,怎么突然來了?”

“七妹夫在屋里嗎?”臻琳頓了頓,又問,“殿下他,還好嗎?”

能讓臻琳這般牽掛的,也只能是七殿下了。

沖東廂書房抬了抬下巴,道:“二爺在書房。”

原本是想讓她們姐妹有個說話的地方,夏頤卿這才先避去了書房,卻聽外頭腳步聲漸近,輕輕敲了門。

進了書房,小聲與夏頤卿道:“四姐姐想問殿下的事情。”

夏頤卿了然,拱手喚了聲“四姨”:“殿下一切安好。”

“聽說你明日就走?是往殿下那兒去嗎?”臻琳問道,見夏頤卿頷首應了,她輕咬著下唇,一臉堅毅,“我想過去,去殿下那兒。”

夏頤卿詫異,亦是驚訝,握住了臻琳的手。

“我該去陪著他。”

臻琳說得很簡單,但看得出,她是下定了決心的。

“哥兒怎么辦?”問道。

臻琳回握住的手:“有母親帶著她,我很放心。而我,想陪在殿下身邊。”

沒有再勸,她們姐妹相處十多年,臻琳的性子她素來曉得,瞧著是溫和好說話,但臻琳一旦認定的事情根本誰都勸不動。

夏頤卿也知道多說無益,應下了。

華燈初上,送臻琳出天一院。

臻琳見眼底滿滿都是擔憂,不由抬手替她理了理額發,柔聲道:“我此時心情,與你彼時一樣。”

聞言,心中一痛,眼睛泛紅。

那時,她選擇帶著孩子去了玫州,便是曉得其中有不妥當之處,曉得會讓親人擔心,還是義無返顧地去了,那時心情,不過是一心一意全是那人罷了。

而此刻臻琳的心境,亦是如此,不管對錯,不想那么多,只為了能陪在他的身邊,僅此而已。

“七妹妹,我有很多的話想和殿下說,五年了,我一直想說,現在我有勇氣去說了。”

燈籠光下,臻琳的容顏溫柔,唇角微揚,突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在臻琳最初和她提及程宗瑜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

一晃多年,物是人非,程宗瑜已經塵封不提,而臻琳的心終究向另一個人打開,讓她在提及時會露出這般神情。

話說到了這里,還有什么好阻攔的。

輕輕抱了抱臻琳,那年京城中擔心臻琳和七皇子的關系,臻琳雖未明說,但能看得出,兩人處得并不糟糕,但也說不得親密無間。

也許就像臻琳此刻說的,有些話,她五年都沒有勇氣開口,也許那就是他們之間的心結,若能說個明白,便能雨過天晴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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