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傭兵天下篇
第三章傭兵天下篇
冰糕主仆二人十指緊扣，抵額相擁，畫面醉人。
不過隨著艾薇在一旁跳大神，加上雪片簌簌地落下，畫風逐漸發生改變。
雪落到蘭斯提亞身上，形成了一個憨憨胖胖的形象大白!
而嬌美主仆相互扶持的唯美畫面，也變成一只大玩偶壓得素蘭直不起腰的滑稽景象。
這個白胖胖的家伙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雪人，除了面部那仿佛簡單符號組成的臉(●—●)略有個性，其他方面并沒有特異之處。
“說好的雪娃娃呢？你只是給蘭斯提亞套上個布偶外裝而已，你這是偷工減料！”
素蘭的表情就像是睡了一半的美夢被人澆了盆冷水，要不是身體叫大白壓著，一定暴跳如雷。
“抱歉啊，讓反物質生命體分離出來危險性太高，工程量也難以承受，所以我還是依照原計劃，引導它成為魔力的輔佐器官了。”
艾薇略帶歉意地聳聳肩：
“不過現在蘭斯提亞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經過時間的積累，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實力去解禁反物質生命體的進化潛力，讓它成為擁有個體智慧的真正生命而這件事從我的立場來看，是不宜插手的，不然跟琉璃那邊不好交代啊。”
“至于蘭斯提亞的情況，其實她現在的狀態跟戰斗時的黑鎧武裝類似，只不過外形發生改變，而且這其中蘊含的魔力量，是她跟我戰斗時的幾千倍！而將這些魔力變得人畜無害，正是本大神的功勞。”
聽了艾薇解釋，素蘭不再糾纏，轉去關心蘭斯提亞。
現在的女王大人一身憨厚人偶裝，跟任何人印象中的蘭斯提亞都沒有重合之處。叫素蘭這位朝夕相處的侍女簡直不知道該以什么表情面對。
“唔，頭好重”
大白版蘭斯提亞笨拙地拍打自己身體和頭套，也是無所適從。
不過她的聲音沒變，而且端莊的儀態即使在套著碩大人偶裝的情況下也不減威嚴，倒是令素蘭放心了，人偶套的內部的確是蘭斯提亞女王。
“你覺得沉重的原因有兩點，第一是這件外套的魔力容量比起你全盛時期也有數千倍，覺得沉重是當然的，第二么”
艾薇一副成名大師的樣子在講解，但她的講話直到一半。就被蘭斯提亞打斷了：
“第二點其實已經包含在你說的第一點里面了，那就是魔力這個詞這件外套不該是用力氣撐起的，而要用精神去交流！”
說話間，蘭斯提亞已經重新以高潔的女王姿態站立起來，而那件大白玩偶似的雪人，也乖乖跟在她身后，毫無遲滯感。
此情此景，就連艾薇也不得不贊嘆，啪啪啪地鼓掌：“果然是同班學霸。一下子就看清了問題的關鍵！”
“你還是別笑話我了，魔力暴走時的我一不小心都能毀滅整個西風群島海域，艾薇把這份魔力擴大幾千倍，又能安撫穩定。縱觀萬古諸神也罕有做到。”
“哪里哪里，我的奇遇都是運氣使然，蘭斯提亞你數秒間不但理解了這件大白生命體的結構，更能指揮自如。這等才情驚為天人！”
“不敢當不敢當，魔法一途向來講究以小杠桿推動大現象，哪怕是準禁咒的威力與消耗比也能輕易達到數十萬倍。這區區幾千倍魔力，又是與我自身同源，指劃一兩下不算什么。”
兩人一番客套，終于讓旁觀的教廷人士看不下去了：
“你們這樣互相吹捧，不覺得害臊么？作為新世界的寵兒，能不能有點風度！”
當年叱咤風云的教廷眾人，心中悲苦有誰知？
“哈哈哈，盟友不必發愁，其實這種程度的威能，我們滑騰馬一族也不是做不到若是發動起我族全部兄弟姐妹，把整個北域雪山搬到海洋居中也不是難事！”
領頭的企鵝言語中似乎是在安慰教廷，不過始終正眼沒有看過這群與自己達成合作協議的過氣組織。
此時首批跟隨教廷勢力的三十萬企鵝先遣軍已經到齊，整齊地在海面上憑空劃分出冰雪浮島，隊伍十分整齊，威嚴。
有著三十萬大軍背后助威，領隊企鵝尖喙指天，豪氣干云：
“久仰蘭斯提亞女王的風采，本以為這次搭救需要女王修養幾日才能正式開始合作，共商人族與魔獸分管世界大計，但如今看來，女王新得突破，狀態似乎不錯？”
“你是想和我商量勢力分配的具體細節么？”
蘭斯提亞表情不變，常年擔任女王職位已經讓她習慣了這樣的場合。
“說的沒錯，只不過我們之間的交談無需辭令扯皮，切磋一下即見分曉。”
企鵝首領就地一趴，腳蹼一蹬，就朝蘭斯提亞撞來。
魔獸之類在新世界最容易得到火種恩賜，但它們的強化路線多是依照本能去成長，變得健壯，不會如某些人類那般，有著自己的想法，去進行取舍。
所以了，這幫家伙的戰斗也不必多考慮什么特殊能力之類，都是硬碰硬的屬性對抗，比拼誰的牙齒尖，骨頭硬，皮毛厚韌而已。
話雖這么說，可是這幫新世界的滑騰馬如此自信滿滿，那么他們的基礎屬性自然超級強悍！
比如這企鵝首領一路滑過來，海面就又被劈開了浪壁，威勢不亞于蘭斯提亞跟艾薇戰斗時的裂隙之矛。
“大海啊你真可伶，為了給我們加特效，今天躺槍多少次啦。”
艾薇嘴上吐槽，腳下卻是后退一步，讓開了企鵝首領撞來的軌跡，她剛剛消耗太大，不想再多勞累，何況這里的比試也跟她沒什么關系。
相比之下，蘭斯提亞就有擔當得多，非但不會閃避。還挺身步向前方，目不斜視。
“大白，護駕。”
一聲令下，白胖雪人笨笨地張開雙臂，好像保護雞蛋的老母雞。
這動作可以說是極慢，但蘭斯提亞下命令的時間卻是剛好留有提前量，企鵝首領無論是傲慢輕敵直接撞過去，還是小心謹慎留下回轉余地，都逃不出大白懷抱。
“哼，天真。”
饒是如此。企鵝首領依舊嘴角冷笑，滑行速度未變，但軌跡卻生生轉過垂直角度，漂亮地甩尾出一片雪花，繞過大白，賽道終點直取蘭斯提亞面門。
滑騰飛車！
這是企鵝一族日常最常做的招式演習，以氣機鎖定目標，隨后軌跡可以任意調整，根本無法預測。并且在軌跡運行過程中施展越多的花樣，速度非但不會受到影響，還能得到各種加成。
所以了，這企鵝首領看似再拐一個彎道就可以撞上蘭斯提亞。卻偏偏打了上百個轉，留下無數殘影，看起來就像那三十萬兄弟也一起組成彈幕。
并且，這種花式作秀并未影響實際效能。企鵝首領在漫天幻影中仍舊以預定的速度命中蘭斯提亞，避無可避。
“果然很強，如果是得到艾薇救助之前遇到你。我一定再次失敗了。”
蘭斯提亞平淡敘述，身體和大白玩偶瞬間交換位置，令企鵝首領一頭扎進了大白懷抱。
“女王陛下的行動果然敏捷，明智！但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內。”
企鵝首領并未氣惱，反而斗志更勝：
“方才見你操作這玩偶很是生硬，我十分失望，命中的瞬間使用交換保命的手段，其實也不甚光彩。”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本體實際上已經實力大減，那么脆弱的軀體若是被我撞到了，倒會釀成外交事故吧？”
“所以了，我就是要和你這千倍魔力的武裝比試一番，才能顯示我族的威猛！”
企鵝在大白懷中再一蹬腿，強大的蓄力氣場引得四周空間都發生一片漣漪這不是空氣密度改變的視覺效果，而是切切實實的能量密度改變！
如果它能頂飛這只大白，就說明企鵝首領的野性蠻力，足以跟蘭斯提亞全盛時期數千倍的魔力抗衡。
再往深一些說，就是那位造成新世界亂象的始作俑者，代理創世神艾薇，所進行的一番連蹦帶跳的努力，都不及企鵝首領一撞之威！
說時遲那時快，企鵝首領從蓄力到蹬腿，實際上在百分之一秒之便內完成了。
然而隨后發出的并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震撼大招，而是軟綿綿的自由落體。
“怎么可能！我的力氣都哪去了？明明收到了很澎湃的反饋，絕不是被化解或者被阻擋下來”
企鵝首領十分困惑，勉力穩住身形，沒讓丟人的自由落體繼續下去。
但等他身形穩住了，又發現，自己賴以支撐身體的，并非野獸斗氣或者強力身軀，而是一只形態抽象的迷之造物。
它看起來像是一根長長的煙草，扭曲纏繞成魚類的形狀，托住了企鵝首領的腳。
“這是什么怪物？你對我做了什么手腳！”
詭異和未知，最容易帶來恐懼，哪怕是不可一世的企鵝首領，乍看這一連串的超常事件，也不禁頭皮發麻。
同樣震驚的，還有艾薇身后的部分幕僚，比如莉切妮和其他宰相家族的成員：
“那是替身嗎？”
他們接受過宰相家族所研制替身彈丸的實驗，對于那些抽象怪異的背后靈十分眼熟。
“我愿意更稱它們為是魔相。”
“你們的替身是通過觀星術將古神投影映射到自身靈魂上，而這個魔像則是那只企鵝自身的生命波紋形成。”
艾薇興趣盎然地對自己的幕僚講解：
“他們的區別就是，替身能夠當成工具，依照意志簡單地操控，而魔像則要遵從魔法規則，以精神力和符合規則的術式來驅動。”
拋開這里的內部講課不談，蘭斯提亞以面見同為國君的禮節向企鵝首領示意：
“這是你所具備力量的魔法體現，居然能具現出如此清晰的形象，足以說明你確實很強。”
“蠻力跟斗氣，尚有質變產生量變之說。而魔法一途，當體量達到足夠巨大更是妙不可言你認為幾千倍的魔力堆積，還會滿足于單純的破壞力嗎？”
“大白的組成材料是反物質之源，加上蘭斯提亞的魔力融合而成，是本大神傾力打造而來！它的能量早已高度壓縮，蛻變為改變所接觸物質規則的全新領域，將一切能量轉化為魔法表征的能力。”
蘭斯提亞音調抬高，對企鵝首領攤牌：
“經過大白擁抱洗禮過的東西，會強制將行為模式變為魔法狀態，也就是說。你想單憑意志力運用蠻力的習性，行不通了。”
與此同時，艾薇也跟蘭斯提亞適時配合，一揮手，背后的劇場大幕拉開，呈現出一扇超大曲面投影儀。
投影儀上演算的，是一條條魔法術式，符文圖解，和模擬演示。正是她在跟幕僚們講解的魔像內容。
“你剛剛說，蘭斯提亞的大白動作很遲鈍是吧，那么現在就自己感受一下，這每一條神經。沒一根筋肉，每一次動作都需要通過精神力計算，再加以感知是什么滋味吧。”
艾薇的“電教大廳”籠罩住企鵝首領，瞬間讓它把魔法學院的入門課程瀏覽一遍。
然而哪怕再基礎的知識。要在幾秒鐘內教給企鵝首領，讓它熟練運用，都是不可能的事。
當初艾薇給自己的幕僚們引入魔法體系。是采取了卡片戰斗盤這種官方作弊的方式加以推廣的。
而蘭斯提亞跟艾薇聯手搞出的這個強行灌輸魔法行為規范的大白，則必須靠自己的意志進行每一條術式的運算。
“野獸也好，亂民也好，最主要的問題都在于行動起來太過沖動，而魔法規范則可以讓你們熱血上頭的時候冷靜一下，三思而后行。”
接受一番教誨之后，滿頭大汗的企鵝首領被放了出來。
僅僅是初級課程，就讓這不可一世的黑鳥頭痛欲裂，別說是運用魔法過程中的各種運算，單說需要死記硬背的知識，就足以令它鳥腦發狂。
但是艾薇在課堂中加了一點小私活，又讓企鵝首領欲罷不能。
她在電教室中動用炫紋大腦，分析出了企鵝首領的魔像屬性，并告訴他魔像的異能。
這只煙草糾纏而成的魚，可以同時融合雪茄跟魚肉的香味，并把接觸到的食物替換成這種最頂級鮮美味道。
此等能力放在有野心有抱負的強者身上或許是逗笑，但這兩者正是企鵝首領的最愛！
說得不客氣一點，這種香氣實際上有令他上癮的功效，是不能簡單地用“吃貨”來描述的。
“好吧，兩位女士，我們畢竟已經結成聯盟，彼此之間不宜制造矛盾。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只是想問一下，這種狀態要持續多久？”
它裝作對特殊能力不在乎，而是故意關心自己的實力，裝的仿佛硬派鐵漢，但實際上巴不得永遠掌握煙草魚的技巧，并且隨時隨地可以輕松啟用。
“只要不是被大白植入永久的反元素成分，你將當前所轉化的這部分能量消耗干凈后，新生的能量依舊是從前的形態。”
艾薇在大屏幕上比比劃劃，計算出結果：
“當然，就算你什么也不做能量也會自我損耗，不過以你轉化過來的這部分的實力來看，等這只小煙草魚自我消失恐怕要幾百年。”
“那我答應跟你們人類學魔法！老子一身力氣不能就這么白白損耗了。”
企鵝首領一屁股坐回素蘭頭頂，大馬金刀。
如此姿態，倒是讓艾薇有些為難：
“如果是別的野獸說不定我就教啦，但是企鵝么，學會了恐怕要把人類最后的優勢也給吞并掉？”
“所以了，我是不會收你們進入電教室當幕僚的，但我建議你跟教廷以及奧斯福德的魔法學院好好合作，從一點一滴開始了解人類的魔法歷程。”
“很好，那我們就一去去拜訪學園都市奧斯福德，去瞧瞧你們人類曾經的文明瑰寶。”
企鵝首領指揮弟兄們，說走就走。
“那我們也回母校去，回憶一番昔日輕松的時光，怎么樣？”
艾薇伸手邀約對蘭斯提亞和素蘭：
“畢竟，等正式跟暗影議會開戰起來，整個星球會變成什么樣子，就難以意料了。”
“等一下，這里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蘭斯提亞輕輕一指海面，她的艦船小弟們從融化的冰山遺址中載出數百只冰棺。
這些冰棺中盛裝的，赫然是一個個神態安詳的女子？
“她們是之前來白鷺城求子的信徒你先前一直糾結的，我是如何將跟隨者變成鋼鐵戰艦的問題，另一個關鍵點就是她們。”
蘭斯提亞娓娓道來：
“反物質核心只是絕對零度環境的提供者，而與之相對的，冰冷軀體下火熱的靈魂，則由這些女子承載。”
“她們都是賢惠淑德的良妻，懷著最純潔的愛意與希望，來白鷺城求子，也就是這些具備擔任母親覺悟的優秀女子，才能承載住她們所愛之人灼熱的靈魂。”
艾薇伸出的手，僵硬了：
“你是說，成為戰艦的人，都是這些女子的丈夫改造出來的？也只有那些最值得信賴的人，才能讓靈魂安然寄托，而任由身體變得冷酷”
“沒錯，身為亡靈法師身份的我，的確做出了這么卑鄙無情的事情，但是我看過你的力量后，認為這一切還有挽回的希望！”
蘭斯提亞反手抓住艾薇：
“這些冰棺里的女子，都處于假死狀態，沉睡于我所制造的夢中。”
“只要讓她們蘇醒過來，釋放出各自愛人的靈魂，還有希望讓成為兵器的人們復原！”
“而在這個過程中，需要給予她們真實，巨大的希望，才能保證灼熱靈魂分離的過程中不會造成損傷。”
“你就直接說，這幫少婦的愿望是求子對吧？”
艾薇抓狂了：
“我好不容易跟你和素蘭小奶糕撇清關系，你轉過頭來就讓你我為幾百個若妻送子！琉璃知道了非得把我切成三萬片研究不可！”(未完待續……)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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