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初聽耿靖陽這雷人的話,正驚著呢,暗想,這男人看著嚴肅固執,怎么也有這一面,見他剛走,就又停了來,一時沒明白,待看他那擠眉弄眼的滑稽樣,倒也明白過來,好笑的起身道:“看你,自己個就不會洗了,做什么還讓我跟著,我可同你,我們這可還沒成親呢。”雖然得不樂意,可還是拉了他往耳房走。
進了內室,柳露先看了看孩子,見睡得還安穩,輕“噓”了聲,給某人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躡著手腳進了耳房。
耿靖陽倒不需要如柳露般故意的躡手躡腳,他只要放輕了腳步就可以,不過看柳露形狀搞笑,也就學著她,這要是讓柳露知道,可有他好看的。
因為有柳露幫著,某人矯情的如孩子似的,只伸手露臉的任柳露施為,看他這副作態,柳露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笑,倒是他自己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被柳露猛的一捂嘴,輕叱道:“做什么呢,看弄醒了孩子。”
看她這樣,耿靖陽再也忍不住,一把將人摟在懷里,照著紅唇,就親了上去,驚得柳露手中的布巾都掉進了水盆里,濺起了水花。柳露剛還有點掙扎,可漸漸地感覺到了耿靖陽炙熱的溫情,她也慢慢的沉入其中,迷失了自我。
待兩人平復下來時,已經過了好久,聽得外間翠喜的腳步聲,嚇的柳露很是沒好氣的瞪了某人一眼,暗道“好險”,要是讓人,瞧出點不妥來,她可不用做人了,不過還是不放心的拉了耿靖陽道:“看看。我可有什么不妥。”著自己先將他剛才被自己揪皺了地方抹平了,又感覺自己的嘴唇有點麻,忙又瞅了瞅某人的薄唇,見沒什么不妥,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她這神神叨叨的,耿靖陽始終耐心地含笑望著她,不過也給她收拾了下。還故意用手摸了摸她的紅唇,柔聲道:“雖有點腫,倒是不礙的。”
柳露現在是舀他一點辦法也沒有,誰叫剛剛自己也沒把持住呢,只得白了他一眼,“好了,趕緊的。這會早膳大概都快上來了。”
耿靖陽玩笑也不敢開的太過,自家媳婦的臉皮可是很薄的,遂拉了她的手,邊走邊道:“今兒,我們去寺里,到時我領你好好看看,現在這時候,那里還是有點看頭的。”
柳露見起正經事,忙問道:“今天去寺里,可有什么要我做的。”
耿靖陽見她這么正式。忙道:“別操心了。家里有的是下人,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玩就是了。”
柳露聽了也只是一笑,起來,她還真是幫不上什么忙,只得點頭道:“也好,聽你的,這些事我是不懂的。”
待他們著話,回到外間。翠喜果然來回,“爺,奶奶,廚房已經備好了,只等著傳了。”
柳露看了看耿靖陽,見他點頭,就吩咐道:“傳吧”見翠喜準備轉身往外走,忙又叫住,“對了,你等會兒將耳房收拾一下,再備好熱水,等我們用完了,寶丫也該起了。”
翠喜領命下去,沒一會兒,劉田家的領著小廝們一起將食盒一一拎了上來,柳露安排她們就擺在這外間,耿靖陽看了看桌子,見還算豐富,滿意的點點頭,這大多是媳婦愛吃的,很是高興的道:“不錯,劉嬤嬤記著給小廚房的人打賞。”
劉田家的聽了明顯一愣,這四爺還從沒為著個吃食打賞過廚房的人,不過驚訝歸驚訝,仍是很快的回過神來,笑著應下,跟在她身后的小廝個個臉上露笑,齊聲謝賞。
等他們都下去了,柳露才笑著對耿靖陽道:“瞧你,還蠻會收買人心的嗎,瞧瞧這些人以前看你都跟遇著老虎似的,今兒可是巴不得站你跟前呢。”
耿靖陽笑著拉了柳露坐下,細心的幫著將碟子碗的弄好,點了點羊乳,示意柳露喝了,才慢悠悠的道:“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看他們今兒做的大多是你喜歡的,才高興的賞了嗎,不然我何苦為口吃的與他們多啰嗦,還敢取笑我,真真是個小磨人精。”完還伸手點了點柳露的小鼻子。
柳露被他一點,忙皺起鼻子,不滿的道:“人家這鼻子早晚要塌在你手里。”又見他光顧著照顧她吃,忙道:“你也吃,不然冷了可不好吃了,這羊乳也是,喝了對人身體好,我可盯著呢,敢不喝試試。”她可是知道某人極其不愛喝這個。
耿靖陽還真不愛這個,可看小女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到底沒敢不喝,強忍著不適喝了下去,“咦,這沒什么不好的味,這下小廚房賞的真值了。”
柳露聽他這話,倒笑了起來,“看來,你是賞錯人了,這賞該給我,是我教了劉田家的讓她去廚房弄得。”
耿靖陽聽了忙樂道:“賞,也賞你”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等倆人吃完了早膳,漱了口,凈了面,笑笑,孩子們也在下人的服侍下收拾好了。
因為今天是去寺院給柳露的爹娘點長明燈,所以幾人都著了素服,本來柳露想著寶丫一小孩子就不用穿的那么素淡了,耿靖陽卻寶丫以后就是她親生的,怎么可以給外公外婆點長明燈不著素,柳露想著也對,就順了他的意。
因為早上起的早,大人,孩子都拾掇的很快,一行人上了馬車,直往北城門處趕,這一早的街上也就趕早市的三三兩兩的走動,到了城門處,門還未開。
見城門沒開,耿靖陽給劉文使了個眼色,劉文立馬下了馬車,往城門衛走去,遞了個東西過去,沒一會兒,就聽得西側門開了,馬車又動了起來,柳露心里暗樂,這在古代還享受了把特權階級的待遇。
馬車上帶有鋪蓋,方便路上累了好休息,這會看著孩子們都安穩的又睡上了,柳露安下心來,見出了城,也來了興致,剛好劉田家的和翠喜讓她安排去后面的那輛車了。
因著車里沒人看著,她也敢悄悄的掀起簾子的一角來,看著外面早起的霧氣,白茫茫的倒也沒什么看頭的,剛想放下,就聽到一聲嗤笑,知道肯定是耿靖陽,也沒惱。
柳露順著聲音,抬眼望向馬上的人,見他穿著自己給他選的湖鸀色外袍,配淺灰的腰帶,騎在馬上端得是颯颯英礀,好一俊朗男兒,看著就令人有種安心可依靠的感覺,柳露沒想起要的話,只癡癡的看著他。
耿靖陽見她掀簾子,怕她是悶了,本打算同媳婦笑兩句以解她旅途疲乏的,誰知小女人癡盯著自己看,雖心里高興,可這會地點不對,再一個早起的露水還是挺重的,怕累著她受了涼,忙咳嗽一聲,驚回柳露的注意,這才騎馬靠到她窗邊,小聲的道:“媳婦,外面的露重,小心凍著,想看什么回頭讓你看個夠。”這話得那叫一個纏綿。
柳露哪里不知是自己剛才的情形,讓他抓著了,忙紅了臉,嗤道:“去你的。”完立馬撂了簾子,惹來了某人的悶笑,柳露聽他笑聲,自己也是好笑,想了想,隔著簾子不放心的又加了句,“外面霧重,看不清,你小心些看路。”
這在外頭,耿靖陽也沒多啰唣,只輕聲道:“知道了,你要是悶也陪著孩子們歇會兒,不過蓋好了被子,別受涼了。”
柳露聽了只“嗯”了聲,就縮回了車廂內。
他們這得熱鬧,下人們卻是都詫異的很,原來,耿靖陽剛那一聲笑,沒讓柳露羞惱到,倒是驚呆了隨行的其他人,他們幾時見過爺這樣笑過,不過沒敢露出來,只互相心照不宣的看了眼。
倒是后面車里的劉田家的同翠喜互相笑了下,這劉田家的因為日常在棧里,最是知道耿靖陽,聽了笑聲,感嘆道:“四爺苦了這么多年,總算是熬到頭了。”
翠喜多少也知道點四爺的性子,平時看著冷的不得了,從未想過,有一日能聽到他的笑聲,不過這幾天在四奶奶身邊服侍,她也是看多了四爺對四奶奶的溫和寵溺,不覺笑了一下,“是四奶奶好,有福氣。”她以前在棧時,劉田家的對她還是蠻照顧,所以在她面前,翠喜還是有點放松的。
劉田家的不妨平時悶罐子似的一個人,還能出這話來,倒是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雖穿著素色薄襖子,頭臉倒是收拾的利索,丫髻梳的齊整,前額的劉海整好襯的整張小臉如七月的小桃兒,這要是張開了必定也是個清秀小佳人,如今比著在棧那會更顯出挑了。
劉田家的本來就愛她的人品,這會越發的喜歡,拉了她的小手,憐惜道:“好孩子,可是苦了你了,這下好了,我們四奶奶看著就是個得寵的,人也和善,日后跟著四奶奶可有你的好日子過得。”
翠喜被她這一拉,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了頭,想著這幾日四奶奶的和善,也是點頭,附和道:“是呢,我還從未見過這么好的人,四奶奶事少,脾氣也和軟,她只求大家守規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