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什么不能?”王仲明嘴角動了動,情緒有些激動......如果連他都不能說,那還誰有資格說?
“你......你不是和王鵬飛不熟嗎?”范唯唯啞然問道——這兩個真的是一個人嗎?自已說自已,有必要說的那么不堪嗎?再說,王鵬飛的職業是棋手,下棋好不就是最好的評價嗎?
“呃......,不熟就不能說了嗎?”被范唯唯這么一問,王仲明清醒了一些——是呀,自已為什么要激動呢?這樣的反應,想讓人不起疑心都難呀。.(.)第;一;中;文\s
“呵,看過一些關于他的報道,有感而發罷了。”他給自已找著理由。
“什么報道?”范唯唯追問道。
“呵,什么報道說了你也不知道,說出來只要讓你生氣,剛剛旅游回來,心情很好,干嘛要找別扭呢。別說這個了,聊點兒開心的事?”王仲明轉移開話題——所謂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明明知道這個話題很容易使自已思緒失控,再繼續下去就絕非明智之舉了。
“沒關系,說嘛,一句話說半截,這不是吊人胃口嗎?說,我保證不鬧別扭,行不行嘛。”范唯唯扭著肩膀象小孩子似地央求道。
“呵,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記不清楚了,還是不說了。”王仲明堅決拒絕。
“不嘛,不嘛,我要,我就要!”見只是動口不管用,范唯唯伸手抓住王仲明的手臂撒嬌地搖了起來。
“呃......。多大人了,怎么還這樣,這要是讓人看見,影響多不好呀。”嬌聲軟語。手臂輕搖,范唯唯的攻勢是相當的強烈,王仲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持住自已,沒有城失守,失了神志。伸手撥開對方抓著自已胳膊的手,觸手處又是柔若無骨的感覺傳來,頓覺一陣心慌。
“哼!剛還說人家年紀小,怎么一會就又說大了呢?還有。什么影響不影響?這屋里就你我兩個,還有誰在看?你不要,哼,我偏要!”范唯唯孩子氣起。王仲明把她的手撥開,她干脆靠了過去,直接把王仲明的胳膊抱住,這一次抓的緊緊,再想拔可就拔不開了。
王仲明不敢動了。手臂上傳來軟軟的,綿綿的,而且很有有彈的一種壓力,他不敢去想那是因為什么造成的。身體僵硬,腦中空白一片。
范唯唯卻象是沒有發現王仲明的反應。仍舊在摟著王仲明的胳膊軟磨硬地撒著嬌。
“呃......那個......”王仲明終于艱難地開口,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講,難道說,“喂,唯唯,你的那個地方壓著我的胳膊了?”問題是,這種話說的出口嗎?
“什么?你答應啦?”停止搖晃胳膊,范唯唯欣喜地問道。
不知道怎么用語言來表達,那就用動作,王仲明搖搖頭,把目光移向自已的手肘處,那里正陷在一團溫軟之中。
順著王仲明的目光看去,騰的一下兒,范唯唯的臉紅到了脖頸,忙松開抱著對方的手臂,身子后移,下意識的將胳膊護在前,整個人是坐立不安,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心里慌亂,口舌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
王仲明也是局促不安,那個地方是孩子非常在意的地方,自已無意之間竟然碰觸到了——雖然完全是被動的,但范唯唯會怎么想?她不會以為自已是一個喜歡吃人豆腐的登徒浪子?
兩個人都不說話,屋里的氣氛變得非常的尷尬,就這樣,不知道過了有多就,電腦顯示屏突然一變,現出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熊,掄著一把碩大的錘子到處亂砸,所到之處一片狼籍,將屏幕上的圖片變成一堆碎片——卻原來時間過的太久,電腦的屏幕保護程序開始了自動運行。
“呃......屏保很有意思。”總算找到一個話題,王仲明率先打破僵局。
“嗯......,是呀,你要喜歡,我可以發到你的郵箱里。”范唯唯答道,她的表情還是有點兒不自然,但絕對不是生氣或者惱怒后的痕跡。
“呵,好呀,我把郵箱號給你。”去找紙筆,偏偏電腦桌上此時并無現成的紙筆,王仲明剛要起身去架上拿,卻被范唯唯叫住了,“不用,直接發你qq郵箱里就行了。”
“好.......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qq郵箱的?”王仲明點頭應道,剛剛坐下,卻是忽地神一僵,驚訝問道——身為棋勝樓講師的他并沒有和范唯唯交換過qq,兩個人之間的聯系一向是通過手機電話,對方怎么可能知道qq郵箱的事兒?
“呃......我怎么知道的?”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范唯唯條件反射似地去捂自已的嘴,但覆水難收,卻又怎么來得及呢?
“是啊,我在問你呢?”王仲明追問道——他不是喜歡玩qq聊天的人,用的號只有一個,范唯唯如果真的知道,那只能說明一點,‘紅筏小字’的事情被發現了!
“呃......是嗎?嘻嘻,干嘛那么緊張呀?是不是你的qq有不可以告人的秘密?”范唯唯忽地頑皮的笑道,反客為主,反而質問起王仲明來。
“呃......當然不是,只是......,只是......”被范唯唯的反擊給問住了,王仲明只是了半天,卻沒了下文。
“嘿嘿,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愿意讓我知道?”又恢復成原先那個狡黠的樣子,范唯唯壞笑著問道。
“呃......,你先說,我的qq郵箱號是多少。“如果不知道,那自已豈不是白擔心了?王仲明是不見兔子不撒。
“那還不簡單。”想比于白樺樹干上留名的秘密。這個秘密就算不了什么了,一次全部把謎底揭開給對方造成的沖擊太大,范唯唯覺得還是一點一點來的有趣。
移動鼠標,終止屏保。范唯唯熟練地點擊屏幕上的那個企鵝圖案,將qq程序調出,然后拉到好友一欄,指著其中一個灰頭像的網友,“不就是這個嗎?”
毫無疑問,那個網友的昵稱就叫‘紅筏小字’。
“呃.......你已經知道了?”他尷尬問道——騙人而被人當面揭穿,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難堪的事兒嗎?
“你說呢?!”斜著眼瞄著王仲明,范唯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能說什么呢?道歉嗎?為什么道歉?怎么道歉?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王仲明心虛的問道。
“你猜呢?”范唯唯眨眨眼睛。調皮地反問道。
什么時候?......想來想去,自已一直都很小心,應該沒有出什么馬腳?
“猜不出來,還是你說。”王仲明問道。
“耍賴。還沒猜呢就說猜不出來,不行,必須猜!”范唯唯小臉一揚,刁蠻叫道。
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不過話雖如此,此時的王仲明又哪兒敢較真呢?猜就猜唄。反正也沒說獵錯了要受罰。
“......代轉稿費的時候?”——曾經給范唯唯寫過幾首小詩,范唯唯將之譜曲并演唱,因為找不到‘紅筏小字’本人,便托認識‘紅筏小字’的王仲明代為轉交。或許,范唯唯就是那時開始懷疑自已的?
“錯。”范唯唯干凈利索地說道。
“......去康西草原那天?”王仲明又猜——那次因墜馬受傷去李亮那里治療。恰逢李亮用‘紅筏小字’的賬號在上網對弈,當時范唯唯的反應就有些奇怪。當時雖然勉強糊過去,不過要說對方完全沒有疑問,連帶自已也覺得很神奇。
“錯,在那之前。”范唯唯再次否決道。
“不是?......那我就真的猜不到了。”猜了兩遍,也算是完成了對方的要求,王仲明為難地搖了搖頭,表示放棄努力。
“要不要給你個提示。”這么結束就太沒意思了,范唯唯還想繼續下去。
“好呀,說。”王仲明說道。
“第一次你惹我生氣的時候。”范唯唯說道。
“惹你生氣?我有過嗎?”王仲明撓撓頭——要說范唯唯生氣,那可是說來就來,快的時候,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用不了,問題是,那些生氣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呢?而且還是第一次?......自已第一次見到范唯唯是在三個月前,三個月間,哪一次才是第一次生氣呢?
“沒有過嗎?”范唯唯目光閃閃盯著王仲明笑著反問道。
“沒有。”王仲明肯定地點頭答道——既然記不得哪次才是第一次,那么全盤否認倒不失為明智之舉。
“哼!敢說!你忘了為什么會答應陪我去康西草原玩的嗎?!”恨恨地捶了王仲明一拳,范唯唯不滿地叫道,嘴又嘟了起來。
為什么.......噢,想起來了,原來那一次莫明其妙的生氣才是真的生氣嗎?......
“你是說,那天你突然大晚上的跑去我家,就是猜到我就是‘紅筏小字’?”王仲明驚訝問道。
“你才知道嗎?哼,還我大晚上的,也不知誰才是大晚上的在別人家里。”想起那天晚上在王仲明家里看到金鈺瑩,范唯唯莫明的心里又泛起酸來。
......說的好好的,怎么又要鬧別扭?
“那件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嗎,而且我已經釋過了,你當時不是也認可了嗎?”王仲明感覺有點頭疼。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我后悔了不可以嗎?”范唯唯氣乎乎地叫道。
“呃......呵呵,可以,可以,誰說不可以呢?不過說真的,你既然那時就已經在懷疑我,為什么當時不說出來?”面對不想講里而且準備耍賴的人。王仲明很有壓力,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說不定說著說著,就會引出另外一個他不想面對。也不愿面對的話題。
“怎么說?你們好好的二人世界,我怎么敢去破壞呀?”皺皺鼻子,范唯唯答道,話語中的酸意,感覺再怎么遲頓的人也能覺到。
“什么呀,哪兒來的二人世界!那天我和溫老三在弈友杯比賽對局,剛好金老師過來送夜宵碰上,所以就留下來在旁邊觀戰。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回事兒!”——二人世界,這個詞可不是什么情況下都能用的,王仲明連忙辯白。
“牽強附會!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二人世界又是什么?”范唯唯哼道。想想那天興致沖沖地沖到樓上,敲開房,本想給王仲明一個驚喜,沒想到只有驚而沒有喜,而且被驚的那個還是自已。她怎么能不難受?
“呃......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二人世界,那現在屋子里就你和我,那算不算是二人世界呢?......”王仲明情急反駁,只是話一出口便覺出不妥。連忙住口,但為時已晚。
范唯唯顯然沒有想到王仲明會說出這樣的話。身體一震,抬起頭來。直直地望著王仲明,眼中閃爍著欣喜,“你,你說什么?”她緊張而又期待地問道,聲音都有些發顫。
“我說.....,我只是打個比方,沒有......沒別的意思,你......,你別誤會。”王仲明結巴了起來,這真是一未平,一又起,事情越來越亂。
“誤會什么?”范唯唯卻是步步緊,不給對方以喘息的機會。
“呃.......就是誤會.....”明明知道自已所說的意思,為什么還要逗著自已說出來?那幾個字雖然簡單,但說出來時所需要的勇氣卻不是現在的王仲明所能聚集的。
“......就是誤會你誤會我和金老師的事情呀。”終于找到了一種釋的方法,雖然講起來很拗口,象是在說繞口令,但終究算是一個可以說的通的答案。
緊緊盯著王仲明,范唯唯不說話,她不說話,王仲明也不知該說什么,心中忐忑,把臉扭向一邊,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但扭過頭去,卻又擔心對方會懷疑自已的誠意,以為自已是說謊心虛,偷偷地又用眼角余光去觀察范唯唯的反應,別擔有多辛苦了。
范唯唯嘴角漸漸出了笑容,笑容很甜,很,雖然很想聽王仲明親口說出誤會的內容是什么,但那顯然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兒,不過,對方此時的神情,動作還有語氣已經說明他心里很清楚所謂的誤會指的是什么,這就已經很讓她滿足了——每天進步一點點,總有一天就能找到自已的幸福!這話是誰說的?誰說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已和王仲明的關系在一天天的接近,所謂的師生輩分已經在自已不懈的努力下被漸漸瓦,名存實亡,那迫對方不得不面對自已的情感時刻還會遠嗎?
“嘻嘻,我沒誤會呀,嘿嘿,我是在逗你玩兒呢。”范唯唯惡作劇地笑道。
“可惡!”王仲明長出了一口氣,又一次被耍,為什么面對這個孩子,自已總是上當受騙,卻偏偏又氣不起來呢?伸出右手曲起中指在范唯唯的額頭輕輕敲了一下兒,用以表示自已的氣忿,范唯唯捂著額頭唉呀一聲,卻是笑嘻嘻的,哪里有受到懲罰的感覺。
“好啦,說真的,知道我就是‘紅筏小字’,是不是很生氣?”王仲明問道。
“是呀,是很生氣,你想呀,我在網上和你說了那么多自已的事兒,你卻沒有告訴我一點兒自已的事情,太不公平了!搞的我就象個傻子,還為你過得好不好而擔心著急。”范唯唯抱怨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故意騙你,只是......,我只是覺得原本在網上聊天的朋友在現實中又碰在一起,總有種怪怪的感覺,”王仲明內疚地釋道。
“哪里怪了?!這樣不是很好嗎?網絡上的朋友,在現實中又成為朋友,這不是很奇妙的事情嗎?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能碰到一起,這就是緣分,你不是這么想的嗎?”范唯唯俏皮地問道,與其說是在詢問,到不如說更象是在為誰打氣。
“緣分?......”是呀,這的確是一種緣分,不過,這種緣分到底是怎樣的緣分呢?命運的車輪在轉動,卻沒有人知道它會開往何方,多少人以為自已可以把握自已的命運,用自已的勇氣去戰勝一切,象樂圣貝多園,就在自已的作品中發出‘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的誓言,但最后,他扼住了嗎?人生就象是長途動輸車水罐箱里的一條魚,拼盡全力地游著,沖著,自以為自已可以控制著自已行進的方向,卻不知無論它怎樣的努力,也不會改變長途運輸車的前行。
“呵呵,也許是。”王仲明笑笑——無力改變那就去面對,順其自然,就象種子發芽,麥苗長大,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去,難也好,累也好,苦也好,笑也好,那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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