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天空,白白浮云,小山崗上,綠樹林里,一男一女在追逐嬉戲,終于,年輕女子被追得無路可逃,被年輕男子抓住了雙肩,年輕女子不再反抗,將自已的眼簾閉上,微微把頭仰起,紅潤的雙唇撅起,面頰飛紅,呼吸沉重,豐滿的胸部激烈的起伏,甚至可以聽到一下一下的心跳聲。ish年輕男子的頭慢慢俯下,喘息著,將嘴唇印在懷中佳人的唇上,年輕女子輕輕的一聲呻吟,雙臂用力,把身體緊緊貼在對方身上,想要讓自已和對方融為一體,時間停頓,世界靜止,天地之間只有兩位年輕男女的柔情蜜意。
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一個世紀,兩個人的唇終于慢慢分開,年輕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張美麗的面孔,盈盈的笑意,溫柔的眼神
“啊!”一聲驚叫,王仲明猛的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他的心在狂跳,腦中混亂一團,只有這個聲音一直反來復去的在回響著——睡夢中,為什么紀嫣然變成了范唯唯?!
床頭柜上放著半杯涼白開,王仲明抓起杯子,一口氣將里邊所有的水都灌了下去,呼吸平靜了一些,心跳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常聽人說,夢是心頭想,還聽人說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說,那是自已潛意識中的想法?,不會,不可能,不會是這樣的!
王仲明心亂如麻,努力地說服著自已。
開燈,下地,王仲明從書柜的最上方取下日記打開,夾在中間的照片露了出來,照片上,紀嫣然依舊燦爛的向自已笑著,就如過去的每一天。
天亮了,火熱的日頭似乎永遠不會去體恤失眠者的辛苦,該升起時一定會升起,將明亮的光線通過薄薄的窗簾投入屋內,早起的麻雀歡快地嘰喳叫著,也不知安們怎么會總是那樣快樂。
王仲明睜開了眼,照片仍然握在手中,紀嫣然仍在向著自已微笑。
凝視著照片愣了半晌,王仲明輕嘆一聲,翻身下床,將照片夾在日記本中放回原處——他不知道自已該如何去做,或許讓時間去解決這些問題還是最好的辦法。
一個多星期沒不在家,沒有采購,冰箱里空空如野,看來,早點只能到外邊吃去了。
洗漱完畢,王仲明關門下樓向市場走去,那里有熱氣騰騰的熱豆漿,炸得焦軟可口的油條和香噴噴的芝麻火燒。
“王老師!”背后忽然傳來年輕女孩欣喜的叫聲,回頭一看,是金鈺瑩,手里提著保溫瓶,看樣子也是去買早點。
“咦,金老師,你不是明天才回北京嗎?”王仲明奇怪問道——大前天在首爾時,金鈺瑩電話告訴他去海南島參加新老女子棋手對抗賽,原本以為得再過一天才能回來,沒想到今早就碰到了她。
“原先的安排是那樣的,不過趙老師臨時有事兒要早回來,所以我和見雪就也跟著他回來了。對了,你不是昨天上午回北京嗎?怎么沒去棋勝樓?”金鈺瑩問道。
“噢,有朋友托我買東西,昨天下午送貨到家,所以就沒去棋勝樓。”王仲明腦中又浮現出與范唯唯在舒緩的音樂中練習交誼舞的情景,他搖搖頭,想把那些情景從腦中刪除。
“呃,王老師,您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看王仲明的精神似乎不大好,金鈺瑩關心的問道。
“呵,沒有,可能是剛從韓國回來,時差有點兒不適應,昨晚沒睡好吧。”王仲明笑笑答道,“對了,新老對抗賽怎么樣,贏了嗎?”
“沒有。那幾位老將功底兒太厚了。”說起比賽,金鈺瑩是一臉的沮喪,顯然這次比賽的成績很不理想。
“哦,怎么個情況?”王仲明問道——在女子棋手中,金鈺瑩的實力應該算是很強了,如果說不足,可能是經驗方面的問題吧?
“這次比賽是中國青年旅行社贊助舉辦的,比賽采取三對三的形式進行,老將一方出場的有華清芳六段,黃雪英五段還有孫鳳嬌四段,年輕棋手有我,見雪,還有孔杏兒初段,比賽一共分為五站,分別在中國五個省市舉行,每一輪三局兩勝,五輪過后,贏的輪次多的一方獲勝”金鈺瑩開始介紹比賽的情況。
還真是會發揮優勢呀——王仲明想到,大概也只有專門搞旅游的公司才會想出這樣的噱頭,五場比賽換五個地方吧?
我第一場的對手是華清芳,她今年三十七歲,都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我原因以為這盤棋很好下,只要中盤下的緊湊一些,拿下來問題不大。誰知道華清芳現在雖然很少參加比賽,功力卻一點兒沒有減,下了一百五十多手,形勢也沒有拉開差距,我一著急,沒有細算就去攻她兩顆孤子,想先手得利后再轉入收官,卻沒料到她居然沒應,而是去搶了步大官子,于是我按原定計劃開始攻擊,攻著攻著,才突然發現人家這兩顆子留著個打劫連回家的后門兒,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形勢一下子就不行了。最后輸了二又四分之三,唉,其實想想,當時我要是不貪那先手兩目棋的便宜而是直接收官的話,其實應該還是小勝的局面。”金鈺瑩嘆道。看表情,是真的為了輸掉這么一盤本來可以贏的棋而后悔。
原來是想依仗年紀輕,體力好,計算力強欺負人家“老”棋手呀?王仲明笑了——這的確是年輕棋手的優勢,不過以為這種優勢什么時候都能發揮作用就太天真了,那些上了年紀的棋手雖然體力,精力,計算力方面很難和年輕棋手抗衡,不過在對棋的理解深度和經驗閱歷卻是年輕棋手所欠缺的,更重要的是心態上的問題,三十七歲,而且還是女子棋手,以現在棋壇的情況,早已是功成身退,退居二線的干活了,或傳型做行政工作,或做教練,領隊,要么在家相夫教子,當起了賢內助,對她們而言,一年到頭兒參加的正式比賽可以連個位數都超不過,每年中國棋院公布的在役職業棋手對局表上,類似這種一年只下幾盤棋,甚至對局數為零的人并不少見,可想而知,她們在下新老對抗賽時的心理狀態會有多么放松,正所謂‘勝固欣然,敗亦可喜’,贏了固然開心,輸了,那也是情理中的事兒,想靠一股蠻勁和沖勁就把這樣的人打倒,哪兒那么簡單,所謂有容乃大,無欲則剛,可于強烈的求勝欲反而是勝利路上的絆腳石。ish
“呃,你在笑?”發現王仲明的表情并非如自已希望的那樣,金鈺瑩有些氣惱——難道自已輸棋就那么好笑嗎?
“噢,沒有。”王仲明當然否認,人家在向自已訴苦,自已卻在偷笑,這的確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騙人!沒笑,你那是什么表情?!”金鈺瑩哼道。
“呵,真的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用來對付華清芳的策略不對。”王仲明笑道——金鈺瑩的表情不象是在生氣,更象是在嗔怪,不會讓人感到威脅,只會覺得有趣。
“不對?那該怎么對付她呢?”后邊還有四站比賽,三對三,自已還有對上華清芳的可能,金鈺瑩對這個問題可是相當的在意。
“華清芳的棋質樸,老練,基本功扎實,行棋穩健,雖少有新奇的構思,但也很少會出現明顯的失誤,官子較強,擅長局面散亂的細棋格局,但布局階段偏于保守,步調較慢,緩手較多。和這樣的棋手對陣,通常是兩種策略,一種是拼耐性,斗功力,以慢斗慢,以磨對磨,看誰更能沉的住氣,等待對手出現失識。另一種則是采用快步調的戰法,以全局性的大規模關聯戰斗控制棋局的走向,以持續不斷的攻擊迫使對方不得不正面迎戰,用粗線條的構思壓制對手精細的局部戰斗技巧,打個比方吧,就象兩個人比武決斗,一方用的是幾十斤重的鐵錘,另一方使的是一根繡花針,那么用鐵錘的一方肯定不會和對手比拼誰使用武器的手法更巧妙,更靈活,更漂亮,而是堂堂正正的正面進攻,以大開大闔的氣勢將對手壓倒,關鍵時刻,更要有著寧挨一針也要打你一錘的勇氣和決心。你的基本功很好,戰斗力也不弱,不過在經驗和心態上對華清芳沒有優勢可言,所以前一種方法并不適合現在的你。能夠使用的,還是積極主動的戰法。聽你的講述,你在和華清芳的比賽時已經注意到了這點,并有意識的將棋局導向復雜,不過很顯然,你發力的時機的不對,如果我是你,我會在布局階段就走一些非常規的下法,走一些誰也沒辦法搞清楚的棋,讓對手經驗上的優勢無從發揮。”王仲明笑道國的女子職業棋手除了專門的女子棋戰外,還可以和男子棋手一樣參加各種比賽,雖然在那些比賽中女子棋手往往在一兩輪中便被淘汰,但參加的次數多了,總會碰面的時候,十幾年前,華清芳可國女子職業棋手的第一人,自然和王仲明也在比賽中有過對局,故此他還記得華清芳棋上的一些特點,雖說十幾年過去了,但那時的華清芳棋風大致已經定型,想必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下誰都搞不清楚的棋?那樣不是很冒險?”金鈺瑩覺得對方的話有一定道理,不過走自已也不清楚的棋,那不是自已走錯的機率也在變大?
“呵,當然,風險一定會有的,不過,對華清芳這樣的棋手,風險出現的越早,反而越容易占到便宜,就象剛才說的那樣,華清芳喜歡走那些中規中矩的招法,所以在碰到沒有見過,或沒有把握的局面時,往往會習慣性的采取保守,忍耐的招法,以避免落入對方設計的陷阱之中。當然,這并意味著她會無條件的忍耐,在覺得有把握的時候,她一樣的進行最強硬的反擊。華清芳的局部計算力很強,棋到中后盤,棋盤上大部分的地方都已定型,該出手時就出手,完全比拼算路的戰斗她不會怕誰,但在布局階段,棋盤還很空曠,許多地方可以說是算無可算,這種時候,棋手反而會瞻前顧后,耐不定主意。面對對手的壓力,棋風穩健的棋易采取守勢,寧肯吃一點兒小虧也不愿把局面搞亂,這樣一來,一處占點兒便宜,另一處再點兒便宜,積少成多,積腋成裘,另一方取得領先優勢的機會也會增大。”王仲明答道。
我明白了,再有比賽對上華清芳,我會試一試的。”金鈺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棋下到她這樣的水平,指點具體的招法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更重要的其實是思路,理解方面的問題,金鈺瑩的棋風偏穩,這當然不能算是缺點,不過碰到類似華清芳這樣功力深厚,而且棋風比她還穩的對手就容易陷入難以打開局面的困難,現在,經過王仲明的一番指點,她才意識到自已的問題所在——總想把一切都搞清楚,有把握,總想穩穩妥妥地取得勝利,卻缺少在未知中探索未知,在機會中尋找機會的決心和魄力。
“王老師,謝謝。”她誠懇地向王仲明道謝。
“呵,算不了什么,我這也只是泛泛而談。”王仲明笑笑答道——戰略戰術,只在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才起作用,如果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任你再怎么準備也是沒用的。
“嗯,不過話說回來,王老師,你對華清芳的棋怎么那么熟悉?”低頭想了一會兒,金鈺瑩忽然問道——華清芳雖然曾經是中國女子職業棋手中的第一人,但真正實力在男子棋手中也不過是二流偏上,除了職業棋手,應該不會有誰對她的棋進行專門的研究學習吧?王仲明要學也應該是那些一流、超一流棋手的對局,怎么會關注一位女子棋手的作品?
“呃”這個問題把王仲明問愣住了,這真是言多語失,自已剛才光顧著為金鈺瑩尋找取勝之道,卻忘了還有這么個問題。
“呵呵,以前在《圍棋天過她的對局自戰解說,對她的棋路大致有點兒印象吧。”王仲明只有胡亂找個借口——華清芳曾經是女子第一人,拿過不少比賽的冠軍,依常理,《圍棋天地》應該刊登過她的棋譜吧?
對這個回答金鈺瑩倒沒什么疑問,華清芳開始馳騁于中國女子棋壇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剛剛學棋不久的小姑娘,不知道那時的事情很正常。
“對了,王老師,下一站新老對抗賽是在北京進行,到時候你能來嗎?”金鈺瑩問道。
“在北京?,女子比賽,我去合適嗎?”王仲明遲疑了一下兒后問道。
“沒問題。這次比賽是中青旅為配合夏秋季旅宣傳搞的,每一站都有當地部門組織的活動,造成的動靜和影響越大越好,你現在可是業余棋界非常有名的大人物,平時請還請不到了呢,主動上門,他們不笑死才怪呢。”金鈺瑩笑道——王仲明要是也去比賽現場為自已鼓勁打氣,在別人眼中,應該會認為和她有著別樣的關系吧?
“呵,好吧,如果時間上沒有沖突,我會去的。”金鈺瑩的眼神充滿了期待,王仲明哪里忍心讓她失望?反正就是去看一場比賽,答應就答應吧。
“哈,太好了。謝謝你,王老師!”金鈺瑩大喜過望,興奮的在原地跳了起來,眼中的光彩比清晨的朝霞還要燦爛。
王仲明眼中,金鈺瑩和紀嫣然的影響又一次重合在一起記得答應紀嫣然去壩上草原的那次,她也是這樣的興奮地跳著,叫著。
閉了下眼,再睜開,金鈺鈺的臉又變得清晰起來。
“呵,好啦,有什么可謝的,吃了你們家那么多好吃的,總該有點兒表示吧。”王仲明淡然一笑,這倒也是實話。
“嗯,那可不夠。”停住腳步,金鈺瑩手托著腮歪著頭想了想,然后非常認真地說道。
“不夠?什么不夠?”王仲明不解問道。
“光是答應觀戰還不夠。”金鈺瑩答道。
“呃,那還要做什么?”王仲明奇怪問道,難道真是禍從口出,自已不該說那句話?
“嘻嘻,你不是對華清芳的棋很熟嗎?這幾天我要你模仿她和我做特別訓練,好處嘛,這段期間你就不用為晚飯吃什么發愁啦。”金鈺瑩眨眨眼睛,狡黠地說道。
“呃,呵,這還真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條件。”聽完金鈺瑩的要求,王仲明不由莞爾一笑——就算沒有這樣的好處,他其實也一樣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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