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皇額娘……”兩丫頭心有靈犀地開始求饒攻勢,她們幾乎每天都闖禍,自然就每天都有這樣的狀況發生,撒嬌討饒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赫舍里的臉色一如既往的難看。
“要是真拿她們沒轍。干脆就搬到西四所去,眼不見心不煩。”玄燁故意刺激她。“皇上開玩笑的?”赫舍里抬頭:“若舍得讓她們搬出去,肯定就舍得教育她們了啊!”
說著話,兩人一路往里面走。玄燁只是掃了一眼就又笑出了聲:“你喜歡剪花,她們就喜歡毀你剪的花,你說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皇上就不要取笑臣妾了,您來得正好,臣妾還真有一個事兒要和皇上說呢!”赫舍里把玄燁安置在榻上,順手接過下人端上來的茶,親手給他斟上:“今兒建寧姑姑又遞牌子說要見臣妾。這已經是十天里的第三回了。”
“你怎么回復的?”玄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姑姑來,臣妾自然是準了,約了明天喝茶。只是……”赫舍里有些猶豫。
“只是什么?”玄燁很隨意地往榻上一倒,順手拿起女兒的作業本翻看。“皇上不覺得姑姑這陣子跑得有些勤了嗎?”赫舍里疑惑地問。
“這說明你招待得好,姑姑喜歡和你說話。”玄燁語焉不詳。“皇上……”赫舍里根本不信他的鬼話:“臣妾哪兒有什么地方招姑姑喜歡,聽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仿佛是皇上做了什么讓她感恩戴德的事情。連著三次都是謝恩呢!”
“和我有什么關系,前陣子她兒子生病。不是你送醫送藥送玩物的嗎?”玄燁一遍替女兒訂正作業一邊敷衍老婆。
赫舍里見他存心敷衍,氣不打一處來:“皇上,您不能再替語嫣做功課了。這樣她永遠都不長進。”玄燁笑笑:“她是固倫公主,長不長進不重要。”
“合著公主就不用識文斷字,在家做文盲也行?”赫舍里氣得瞪眼。這個時候,玄燁已經替女兒改完作業還在后面加了:“有進步”三個字的朱批。抬頭笑瞇瞇地看著老婆:“我可沒這么說,但原則上是這樣沒錯。”
赫舍里無語,有這樣的爹,絕對就有那樣無法無天的女兒。剛才還說她寵女兒寵得沒分寸,現在自己厚顏無恥地表示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所以只要每天吃喝睡,能長大就行。
玄燁意識到老婆生氣了。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順勢貼上去:“剛才不是還在說姑姑的事兒么?怎么一下子就生氣了?”
“臣妾才沒有生氣……”赫舍里頭一偏:“皇上不是說了嗎,姑姑只是突然喜歡和臣妾說話了,是臣妾想多了嘛!”
“赫舍里……好,不是你想多了,是姑姑想多了……”玄燁抱著老婆準備招供。“皇上說的什么話。臣妾都聽不懂。不過,臣妾心里一直有個疑團,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臣妾提起世藩世子,姑姑的臉上總是不自然。”赫舍里回憶著。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替別人操心了?”玄燁無奈嘆了一聲:“我告訴你,以后姑姑會更加頻繁地進宮來的,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皇上做了什么嗎?”赫舍里的心猛地一跳,忍不住問了出來。但是隨即,她又自己把問題收回去了:“對不起,臣妾不該問前朝的事。”
“其實也沒什么,該說的話,你不是都替我說了么?三藩王鎮守西南邊陲,勞苦功高,朝廷給些優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玄燁輕笑。
“臣妾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赫舍里扭頭看他:“臣妾只對三位王妃說,她們的王爺在外征戰,她們持家也挺辛苦的而已。”
“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玄燁把頭擱在她肩上:“所以,我只不過是賞了他們一些東西,想讓他們幫我擺平現在的江南亂局而已。其實也沒什么好謝恩的,是姑姑想多了。”
赫舍里被他的尖下巴弄得很不舒服,扭了扭身子:“皇上讓三藩王攙和進來,豈不是讓事情越攪越亂了?”“亂有什么不好?亂了他們就沒心思想別的了。”玄燁嗅著她發上的香氣,語氣有些模糊。
“看來,皇上已經有定見了,只是這事兒到最后,可能會讓姑姑和兩位姐姐為難呀!”赫舍里嘆了一聲,可憐的和親公主。
“我會注意的,你就不想說點別的?比如夸一下我。”玄燁開始耍賴。赫舍里抿嘴,這摸樣,和兩個女兒差不多了:“皇上能想得出這主意,簡直太英明了。平白送了三藩王一份功勞,足夠小王爺們封妻蔭子了。”
“原來你這么想的啊……”玄燁在她發上蹭了蹭:“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臣妾和兩個丫頭一樣,不需要多聰明,只要皇上一個人聰明就行了。”赫舍里繼續馬屁。
“不行,你這是敷衍我。”玄燁把她的肩膀掰過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臣妾都說皇上英明神武了,哪兒還敢敷衍皇上呀!皇上此計甚好,簡直就是一舉多得一網打盡了。”赫舍里笑瞇瞇地:“除了會讓姑姑和姐姐們稍微擔一點兒風險之外,其他都很好。”
“一舉多得,一網打盡?說得好,我就喜歡聽你這么說,說到我心坎兒里了啊!”玄燁笑笑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所以說,你明白了?”
“大略能想到一些……”赫舍里輕聲道:“察哈爾王的事情告一段落,剩下的勢力只要保持互相消耗,很快就會失去威脅。既然不打仗了,自然也就不缺兵不缺糧了。皇上現在缺的,是時間。只要是能拖延時間的辦法,都是良策。”
“赫舍里……你記不記得,我說過要你做輔政大臣的話?我現在還是這個想法。”玄燁認認真真地打量自己的妻子。赫舍里被他看得心里發毛:“皇上怎么不用這樣看著臣妾,臣妾只是附議皇上的做法罷了。”
“我一直都覺得以前沒有好好認識你呢!”玄燁湊近她:“你是不是該讓我好好認識一下?”赫舍里見他靠近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誰知本來就坐在榻子邊緣的她,這一挪再挪一不留神就從榻上掉了下去。
還好玄燁眼疾手快,把她拉向自己,然后緊緊抱住:“小心點。”赫舍里這個時候才恢復心跳,急忙掙脫玄燁:“皇上,一會兒您該去給祖母請安,還有些時間,不如就在這榻上歇一會兒?”
她也覺得奇怪,平時他白天都是忙著批折子,一般都是晚上才來吃晚飯,兩個人才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兒女的話題,有時也會扯一些朝政的皮毛。
但今天才剛過午休時間,太陽還沒落山,兒子還沒下學。他怎么就來了,難道有什么事情是她沒有注意到的嗎?想到這里,赫舍里從榻上起身,給玄燁挪出地方好讓他躺舒服了:“皇上今日心中有事?”
“我若說有,你必然亂想,我若說沒有,你必然不信。”玄燁拿手枕著頭,皺著眉望向她。赫舍里低頭:“若是可以說,皇上方才也不用和臣妾扯這么多話,想來是不能說的。罷了,您且歇著,臣妾告退。”
第二百二十六章有個錯誤,耿精忠的妻子不是毛氏,是肅親王豪格的女兒,愛新覺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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