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雙腳一按,正要脫去她的繡鞋,她卻用力將他一推。
“將草給我,我自己包扎,不勞煩將軍了。”她說,神情很嚴肅很嚴肅。
她又能有幾兩力,用力推也沒將他給推開,可是冷不防被她這么一沖撞,面子上總是過不去的——她難道看不出來,他是屈尊下顧要為她包扎嗎?
他攬衣起身,臉上沒再看到怒,不過雙手已負于身后,“好,你自己包扎。”
聲音很平,隱含怒意。
她接過草,正想脫下鞋子,又抬頭見他正盯著她的腳在看,臉紅了一下,忙說:“轉過去,不許看!”
他偏偏不轉過去,偏偏盯著她的腳看。
她想,如果是在前世,也許她根本不會管這么多,不過就是脫個鞋,讓男人看到她的腳而已,可是現在可是在古代。
何況,這個人與她未婚夫是認識的,若是在這人面前,出了她的腳,依據此時的風氣,可能會被認為是行為不檢點。
這事要是傳開了,未婚夫不要她,毀親,退婚,這都是小事,反正她根本就不稀罕嫁入豪,可是她父親可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兒這樣不“檢點”,父親以后還怎么抬頭見人?還怎么去做生意?
所以,為了她家族名聲,她在這事上,還是極為分寸的。
“你這人怎么這樣?”她不滿地說,“你可知道,這樣盯著一個不是你夫人的子的腳,是不合禮法的事。你身為士族子弟,怎么比我們這些庶商還要不懂禮?”
哈,她反而教導起他來了,與他講起了禮法。
他角上揚,笑道:“怕什么?你未婚夫不要你,我要了你,不是一樣?”
她正了正,“如果你一定要盯著看,那我也不包扎了。”氣得將草一摔。
還真有個,他搖搖頭,心想,讓還是不讓?
若是他退步了,這開了個頭,以后每次不都要退步于她?都要她說了算?
可是不讓,她的腳腫得像個包似的,而且他今日回還有要事要辦,將光浪費在這里恐怕不太好。
想了片刻,他臉一黑,上前一步,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被他抓住了腳,嘩啦啦,她腳上的繡鞋,被他扒去了,棉襪,也連帶扒去,扔在一邊去了。
“你——”她氣得握緊拳頭打他,可是他理都不理。她軟綿綿的拳頭打在他身上,好像落葉落在水面上一般,他感覺癢癢的。
他動作敏捷地為她敷好了草,撕下自己一角衣服,包扎好,便起了身,對她正說:“我們兩的事,以后你都得聽我的,明不明白?”
她抬頭怒視,這人真奇怪,什么我們倆的事,跟他八輩子打不著邊的,以后還能不能見面也說不準,不過看他包扎得倒挺好,也不好意思再罵他,可是又不想說謝謝,只好這樣干坐著。
他選的草可真有效,她感覺到一股清涼拂腳,腳不痛了。
抬頭看他后背上還有一些血滲出來,將背面的衫面給染紅,唉,其實他是真想幫她,可是她剛才還用簪子刺他后背。
都怪她。
她內心涌起一股愧疚,手抓著衣角,來回地搓著:“這位將軍,你后背上還有血,如果不止住的話,傷口會發炎的。”
他看了看她,目光顯得柔和了一些,笑道:“就你這半兩力,也想刺傷我?不自量力。”
她關心他,還被他給奚落了去,哼,她才不關心他了呢。
他見她鼓起腮幫暗暗生氣,笑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這點小傷不算什么,我剛剛運氣,就讓血給止住了。”
正說著,忽然不遠處閃過一個影子,她仔細一看,呀,這不是那只,將她摔下“懸崖”的馬嗎?
“那馬——”她指著說。
“是你的馬?”他應了聲,對著那馬吹了下口哨。
“唿——”他的口哨可真好聽,聲音清亮而悠長,那馬聽見了,耳朵動了動,朝這邊看過來。
他又吹了聲口哨,那馬在思索片刻之后,撒朝他跑過來。
“這馬怎么會聽你的?”她疑了。
馬已奔到他身邊,他拍了下馬頭,“不錯,是匹好馬,四蹄長得好,從高處摔下來也沒受傷,就算當作戰馬也合適。”他撫摸著那棗紅的馬,高興地說。
他只顧高興,過了半刻才想起她的問題,答:“哦,馬都是習慣于聽口哨聲的,尤其是這種好馬,它們聽到口哨聲便會跑過來。”
她眼睛一亮:“看來你很懂馬呢。我也很喜歡馬。”
“是嗎?”他回頭看著她,“不過你騎馬一定不怎么好,我教你幾招吧。”
她聽了大喜,“真的?”
他點點頭,將手伸到她面前:“當然是真的。”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將手遞給他,而是指了指那馬:“牽馬過來,我直接拉了韁繩上去。”
他伸出的手卻落了個空,倒也不生氣,輕輕一笑,將馬牽過來。
她扶著馬背,將腳伸到馬蹬上,可是腳還有傷,怎么也爬不上去。
他只是立在她身邊干看著,也不幫她,說:“收短韁繩,將馬脖根處的馬鬃連同韁繩一起握住,用力上去。”
她照著他說的做了,果然,韁繩短了后,她馬上就躍上了馬背。
他又說:“緊抓韁繩,千萬不要放開。”然后拍了下馬屁股,馬就朝前面小跑起來。
“松緊韁繩,控制馬速。”他不忘提醒著,盯緊了她與馬看。
馬跑了起來,她有些害怕,不過很快適應下來,在馬背上四處張望著,欣賞景。
忽然馬速度開始加快,又像之前摔“崖”前的感覺,她害怕起來,緊緊抱住了馬頭。
“不要抱馬頭!”他沖上來,上聲叫道,“人要往后仰,將韁繩往后拉,馬就會停住了。”
她在他的提醒下,將韁繩一拉,人往后仰,果然,馬停下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可真是驚險,他仰著頭看著她微笑:“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要抱馬頭,因為,有可能會造成馬前蹄受壓過大,會將人甩到前面去,這樣就造成落馬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她會從馬背上摔下來,還扭傷了腳,原來是她不懂得這技術。
“多謝你了。”她臉上終于充滿了感激,“還不知將軍尊姓大名?日后也好上拜謝。”
他笑道:“時辰不早了,我這就送你回去吧。”伸手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背起她。
他背著她坐到他的馬車里,他馬車寬大得很,里面還有一張床榻,她與他雙雙坐在里面。
他沒說什么,眉緊緊皺著,好像在想什么,她則更不知要說什么才得體了。
二人便沉默著,她不時掀開窗簾看向外面,剛才那只馬已被他套上嚼頭,用來拉馬車了。
快到市集時,她看到人有些多起來,便說:“接下來,讓我自己騎著馬回去吧,有勞將軍了。”
他知道她是怕,讓人看到她與他單獨坐在馬車上不好,她是有未婚夫的人,被人傳了流言可不是體面的事,他笑著點點頭:“停車。”
他將那匹馬下來,扶她上了馬,她問:“這位將軍,真不知要怎么感謝您才好,請您一定告訴我,您的尊姓大名。”
他干凈的臉上輕輕一笑,此時夕陽的余暉正灑在他臉上,他身后正好有一樹梅。
他衣袂翩翩飛揚,梅紛紛灑灑,落在他衣服上,飄逸的發上。一時得如此不分明,她看得不覺心靈一觸,臉刷地紅了起來。
“三日后,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不必急于一時。”
他說完,便坐回了馬車,駕——在車夫的吆喝聲下,馬車漸漸駛遠,在夕陽里留下一個圓圓的黑影。[okid2140299,okname《帶著廚房去晉朝》][okid2284360,okname《晉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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