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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要找的人在五十三號包間？”卡洛一把拽住蠢蠢欲動的虎妞，很介意她不說清楚就想自己沖出去的舉動。
斯沫環顧著沒有出口的屋子，漫不經心地回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所以才要去看看。小葛，有辦法出去么？”
“沒用的。你沒發現連通訊器之類的東西在空城都不能使用嗎？嗜血蔓會記住他們的精神波動，有機會我們再去探底。現在就老實呆著，省得監控的人以為你有不良企圖。”
卡洛手稍稍用上了勁兒，往懷里一帶，就將斯沫抱了個緊實。虎妞一瞇眼，來不及聲討他的惡行，注意力就被他話里的字眼轉移，“有人在看著我們？”
很滿意地用手臂丈量著她的腰圍，財迷露出了細微的笑意，嗯了一聲，“有人難免會做些不得體的事，不在意多幾雙眼睛分享，倒也無所謂。”
暗吸了一口冷氣，斯沫心有余悸地瞪著不早講的債主，忿忿不已，“那你還拐著我說了那么多不該說的？！”
“他們只是觀察動向，沒有包括收聲。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也為了確定最終買主。每位來賓都知道，蒂尼家族從來不隱瞞。所以，親愛的小沫，我們是不是該表示點兒什么，好打消大胡子那家伙不像話的疑心啊？”
卡洛有些不懷好意地邀請著，心頭叫囂的沖動因為這話而變得更為鼓噪。不過，迎接他的，只是一記熟練的上勾拳。
“我曾經游歷過的地方有句古老的諺語，打是親罵是愛。小葛，我們還是表示這種另類的情感給別人看吧。”斯沫懶得理會今天明顯失心瘋的債主，呲呲牙，沒半點內疚。
捂住下巴的卡洛癟著嘴，幽怨地凝著儼然不把他當做親親男友的虎妞，小聲嘀咕：“別人哪有那么聰明？小沫。我這么英俊的臉你也舍得下手么？差點咬到舌頭啊，人家會以為我干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錯事的。”
啞然失笑，斯沫伸手摸了摸他好看的下巴，樂滋滋地笑道：“你以為你長了張什么臉呢？上面就刻了兩個字——欠揍啊……”
“明明是三個字。”順著她的戲謔。卡洛不依不饒地把她抱得更緊了些，稍稍揚起下巴，頤使氣指地吆喝著：“呼呼。”
呼個毛啊！還真當自己在玩小年輕的戀愛游戲么？！斯沫很嫌棄地瞅著這貨，很沒誠意地朝他痛處吹了兩口氣。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卡洛的心卻因為這帶著溫熱氣息的呼吸泛起了絲絲漣漪。他果然是生病了，還病得不輕。不知這種心悸氣短的毛病要花多少錢來治，他的錢啊……
就在兩人玩玩鬧鬧的時候。第五件競拍品也以高昂的價格被買走，第一晚的競拍至此落下帷幕。
沒買到東西，一對偽情侶卻各有各的收獲。抖擻著貓耳，斯沫迫不及待地抓起自家債主想閃人，卻被一個溫柔的聲音告知得按包間號碼順序離開。無言望天，她死死盯著那赫然閃現在墻上的一百四十八號，不得不把昏昏欲睡的小破草又揪了起來。
苦于被當做尋蹤犬，苦命的莖蔓植物只好強打起精神監控五十三號的動向。可惜空間傳送陣最終隔絕了它的追蹤。嚇得小破草顫顫巍巍地抖著小羽葉，沖著主人就是一頓馬屁亂拍。
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會缺心眼兒到要懲治一株盡心盡力的植物。斯沫摩挲了胸前的胸針幾下，出乎小破草意料地夸獎了它幾句。
看來得等到下次競拍會開始了……虎妞暗忖，意興闌珊地癱回沙發，就聽到雙眼泛光的債主閣下咋呼道：“小沫，要不帶你去空城的酒館看看吧？我們這次也是出來玩的，不如玩的開心點兒。”
丫是要扭著腰高歌一曲越夜越美麗么？斯沫沒什么興趣，剛想拒絕，只見一張臉赫然眼前放大數倍，“大胡子惦記你的酒，惦記了很久了。要是提供配方獲取分成。你懂的。”
“你這腦袋里，裝的還有別的么？”恨鐵不成鋼地啐了一口，斯沫湛藍的貓眸閃過些與債主如出一轍的錢幣符號，咧嘴問道：“有前景嗎？銷量很好？四六開是不是便宜了點兒？”
卡洛嘴角一抽，剎那間有種正在照鏡子的感覺。敢情他平時就是這模樣么？想歸想，他也笑瞇瞇地勾住了她的脖子。一臉狡詐，“你六他四？唔，還行，第一次談生意，也不好獅子大開口。對了，你的很多配方都留給獸人同胞了，給大胡子的，至少得是全新的。別留人話柄，我們可不做這種買賣。”
“那是。童叟無欺嘛，才是正經的生意之道。小葛，我想說，我的意思是我四他六。”
“那怎么行？！蒂尼家族有的是錢，不賺都對不起金燦燦的寶貝們。”
“噗哈哈哈，你真是人才啊。”
“你不夸我，我也知道。走吧，美麗的小姐，請您賞光與我共度良宵。呃，別瞪了，我說錯了還不行？”
“知道就好。死沒正經的……”
“我這么誠懇的臉，你也能看出不正經幾個字？小沫啊，我還是帶你去看看眼睛吧。”
“喂，別蹬鼻子上臉啊……”
“嘿嘿……”
異常和諧的對談消失在一百四十八號包間里，競拍會主控室中幾個面無表情的觀測者也不由對視一記。雖然聽不到這些令人無言的對話，但看樣子，他們的大胡子主管這次還真是輸的不冤枉啊……
克林特不想承認，一個卡洛.奧雷拉就夠讓人頭疼了，現在身邊多了個水靈靈的獸女，更是如虎添翼。
他也沒心情再去糾結這倆笑都笑得一個模樣的大尾巴狼是不是真的情侶。沒有人能表演得這么默契自然，渾然天成的氣息搭調得讓他這個人老世故的主管都忍不住想贊嘆兩句。
斯沫恰巧帶了些成品酒在芥子戒里，大胡子和一干小管事被這純釀折服。于是乎，在格調頗高的酒館里，克林特很爽快地跟她簽訂了合作契約。
卡洛全程不插話，只是保持著八顆牙的微笑，時不時向小女友投去贊許和疼愛的目光。空城的一眾高層驚訝著虎妞的酒量。調笑著清俊男人的癡相，水晶杯的碰撞和熱烈的交談，讓整個場面看上去和樂融融。
對于他們的友好，斯沫不會單純到相信他們是對她很好奇或是對她的配方有極大興趣。那個叫雅克的學長和艾蓮的女孩。是不是也知曉了她在空城做客的事實？變相的示好，是為了答謝她曾經出手力挽狂瀾？
“斯沫小姐，我聽說迪倫殿下和學院的合作明年二月就結束了。您到時候會跟著他回到翡翠海繼續學習么？”一個喝得臉泛紅光的女管事顯然是水族王子的小粉絲，借著幾杯酒下肚，壯膽問起了聲名遠揚的水族萬人迷。
虎妞稍稍愣了一下，嫣然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她知道老師跟南希婆婆之間有個六年之約。聽迪倫的口氣會在任期結束前帶她出師。他畢竟是水族王者最疼愛的兒子，將來還要繼承王位，她和他的師生之緣估計也只能到某個點就停止了。
女管事臉上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欣慰，帶著幾分酒意地小聲說著：“我真羨慕您啊。迪倫殿下又溫柔又體貼，哪怕能在他身邊呆一天都好。斯沫小姐，您真幸福。”
這確定說的是那個帶著溫和得瘆人笑意的老師大人么？斯沫哭笑不得，正想問問老師的崇拜者是打哪兒得來的古怪結論，就聽到小羞羞在她心底驚呼著：“漂亮主人。隔壁包廂里有五十三號的氣息！”
手一緊，虎妞驀地站起，二話不說就往外走。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女管事訕訕看向一群稱兄道弟的男人，尷尬地向翠眸微瞇的卡洛解釋著：“奧雷拉閣下，我沒有惡意。那個……”
“哦，請不要在意。我家小沫估計是喝太多了，這么高興的場合確實很難克制。”卡洛微笑著，翩翩站起，很有風度地向眾人欠欠身，“先失陪一會，我得去做好我的護花使者呢。”
風趣地為女管事解了圍，財迷在一干人的呵呵笑聲中快步追了出去。以為要動用精神烙印才能找到人。他卻看到斯沫正在跟端著盤子的男侍者說著什么，而盤子里赫然擺的就是他們正在喝的猴兒酒。
紅著臉的男侍者小心地收下了帶著美麗獸女體溫的金幣，整整衣領，篤篤叩響了隔壁包廂的門。
卡洛走近，低頭望著一臉肅然的斯沫，手指很自然就撫上了她的臉。“小沫，哪里不太舒服么？”
“哦，想去化妝室一下的，可是好像看到了老朋友，就請人送了瓶酒過去。小葛，我是不是太冒失了點啊？”見門敞開了，斯沫抓準時機提高了音調，水靈靈的貓眸雖然沒瞅朝那個方向，但小羞羞卻幫她做了最好的監視。
“就算不是老朋友，認識新朋友也是可以的嘛。”卡洛的腦袋瓜轉得那叫一個快啊，隨口就接上了她的話。
貼心地攬著看似嬌羞的虎妞往微敞房門的包廂走去，清俊男人抬手敲敲門，晃著一口白牙地笑道：“打擾了。我親愛的女友好像認識幾位，不過又怕認錯人，只好用這種搭訕的笨辦法了。我是風行商會卡洛.奧雷拉，各位，晚上好。”
一屋子坐的斗篷客們都齊刷刷地瞪著不請自來的客人，沒有人說話，沉默難捱的屋內只有男侍者不屈不撓往酒杯里倒盛猴兒酒的聲響。
“咕嚕——”
就在眾人大眼瞪小眼的當口，太明顯的吞咽聲響起。彌漫在空氣中的酒香勾引著酒鬼們的魂兒，其中一個疑似領頭人的斗篷客終于發話了：“我想你們認錯人了。我們并不認識風行商會的人或是遠在風暴荒原的獸人小姐。帶上兩位的好意，請回吧。”
女人？斯沫和卡洛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虎妞沖說話的領頭人甜笑道：“你不是莉莉安么？我在格森鎮的時候跟你相處得很愉快呢。雖然不該在這種場合揭示你的身份，但請原諒我看到友善女士的激動。如果不方便跟我相認，至少留個聯系方式給我，好嗎？不能感激你的恩情的話，我會心里不安的。”
睜眼說瞎話到她這份上，誰能辨清真偽？領頭女人不好發作，耐著性子答道：“我不是你認識的莉莉安。獸女小姐，你和你的男伴打擾到我們的私人聚會了。對不起，請離開。”
小臉一垮，斯沫嘟著嘴，扯了扯裙擺，“抱歉啊，看來我真認錯人了。為了表示歉意，這瓶酒就當是我的禮物吧。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卡洛也免不了說了些致歉的詞，小兩口帶著暈乎乎的男侍者風度翩翩地告別，留下包廂里的五六人面面相覷，被鬧得一頭霧水。不過他們誰也沒有留意到的是，一株與墻壁混成一色的植物悄然留在了這個房間里。
“瑪姬長老，這兩人是什么意思？”一個大漢粗聲問著，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香氣四溢的酒杯。
“鎮定點。那個獸女不可能認出我們的歸屬，別自己亂了自己的陣腳。”被喚作瑪姬的女人低聲喝道，凌厲地掃視著垂涎欲滴的下屬們，“因為一瓶酒就坐不住了，你們太沒出息了！”
“您不覺得這個和風姬大人賞賜給我們的美酒很像嗎？瑪姬長老，幾年都喝不上一口那么清爽香醇的酒，您就稍微體諒一下我們吧。”另一個口水都快滴出來的男人小聲討饒，被瑪姬的氣勢打壓得抬不起頭。
風姬大人？瑪姬心頭一凜，遲疑片刻后，抓起酒杯一口灌進。隨著清冽的酒液穿過喉頭，一股難以言狀的爽暢之意瞬時散至全身每個細胞。
這確實是風姬大人極少會拿出的打賞，因為這酒的珍貴程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那個獸女，怎么可能會有這么珍貴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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