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藍沒放學,迪倫又在接待難得的嬌客,斯沫甩甩虎尾,很自覺地晃進了練習室。
梅爾說的沒錯,她木系的靈力波動和水系魔法頻率還沒進入完全融合的階段,無論是自保還是戰斗,都會有不小的麻煩。不抓緊練習,她可對不住這好容易找出來的靈力恢復方法。
盤腿坐在迪倫為她特意設置的冥想陣法中,斯沫閉眼,靜靜感應著水系魔法元素在周身雀躍的縈繞。
自從靈芽綻放一瓣后,魔法元素的吸收顯然變快。她引導著興奮的小藍點們在經脈中游走,少說五個周天后,才將這部分魔法元素引入靈根所在。經由身體淬煉后的魔力被迫不及待的靈芽吞噬,泛起了生機勃勃的綠意。
突然,斯沫的左臂亮起了一道更為耀眼的藍光,帶著暴虐的氣息直沖她的心臟。虎妞冷哼一聲,果然……
正想調集靈力吞食這部分養料,斯沫的后背驀地多了只溫熱的大手,左臂也被另一只手鉗住,一段急迫的咒語響起,陌生的青色能量悍然阻隔了藍光的侵犯。
被迫停止了魔力周轉,斯沫抬起頭,就看到那張緊張的俊臉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風元素將那頭純白卷發印染成了青色,費南好看的血眸瞳孔微縮,凝重地注視著那股不該出現的力量。
“斯沫,別怕,很快就好。”
這么多天來,還是他頭一次主動跟她說話,而且還說得這么順暢。斯沫一時說不清心頭作何感想。微怔,她輕聲問著:“你怎么在這里?”
俊臉浮了些尷尬的神色,費南又怎么好意思說自己不經意經過,就被冥想中的虎妞迷得挪不動腳。本來只想悄悄看看她。誰曾想在她身上會出現魔法攻擊。他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以他的方式控制著這陰險的招數,想都沒想過他該怎么解釋自己疑似偷窺的行為。
無言以對。翼族卷毛鼻尖溢出點點汗珠,壓根不敢看向她太澄澈的眼。
斯沫見他不說話,抿了抿嘴,也沒再做聲。她還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這么近距離地打量他,不愧是天鵝族的一員,這張臉長得還真是無可挑剔。
如玉光潔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把這個大男孩襯得格外可愛。唔。不知一口咬下去,會是什么感覺?
斯沫心里咯噔了一下,發現她關注的點變得有些奇怪。這會兒,好像不是欣賞帥哥的時候吧?
暴戾的藍點被風元素全盤包裹,最終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青色光球。費南捏著這個稱不上罪證的罪證。血瞳滿是怒意。
“斯沫,后天跟我們一塊去試煉吧。”他低聲說著,不愿讓她有任何危險。
他的呼吸太近,噴灑在她臉上,讓險情剛過的練習室陷入了無限曖昧。斯沫無由來一陣燥熱,干咳兩聲,“你也認出了這是誰下的手?”
“嗯,每個人的魔法頻率都是獨一無二的。她在這個學院已經快十年了,我對她的魔法頻率不算陌生。這件事我會告訴迪倫。你不能再單獨跟她接觸。”
斯沫有些驚訝地望著侃侃而談的費南,他在她面前似乎從來沒有過這么放松的狀態。心里想如是,她歪歪頭,貓耳抖抖,“我說,費南。你是不是不太喜歡貓科生物啊?唔,不對,你對塔米的獸化部分也沒什么反應吶。”
她這一問,費南才發現他正以半摟的姿勢挨近著虎妞,那貓耳上的白色絨毛幾乎都快碰到他的臉了。
慌張地把手放開,捏得掌心的元素球險些變了形,卷毛立刻閃開三米遠,結結巴巴地說著:“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碰你的。”
斯沫活動著安然無恙的左臂,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我知道,沒人說你非禮我呢。”
“總之,我,我馬上去找迪倫。你今天別冥想了,好好,好好睡一覺吧。”費南好想咬掉自己打結的舌頭,太丟臉了,為什么在她面前,他總是這么丟臉?
正想飛快跑開,他的衣袖卻被輕輕抓住,翼族卷毛回眸,只看到他又愛又怕的小虎妞不知何時披上了一件斗篷,遮去了那顯眼的貓耳和虎尾。
“費南,以后在你面前,我就這樣出現好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導致你反感貓類,不過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感激,我至少希望你能舒服點。”
斯沫終于把之前沒能說的話講出口,卻沒意識到最后一句話說得令人浮想聯翩。費南呆呆地望著帽檐下水嫩的臉龐,喉結上下滑動幾下。她,她在體諒他的心情?為什么?她不討厭他像個笨蛋的表現么?
原以為他怎么都該給點反應,虎妞臉都快笑僵了,還是只看到了翼族卷毛直愣愣地望著她。抬手揮揮也不見把元神出竅的男人招魂回來,她有些無奈地卷著頭發,軟軟出聲:“小綿綿,你在扮睡美人嗎?我好像做不了能吻醒你的王子啊。”
俊臉噌地漲得通紅,沉浸在疑問中的費南被那聲“小綿綿”和“吻”字驚醒,慌張地連連擺手,支吾了半天都沒冒出半個字來。
吻,那天纏綿悱惻的親吻,一直在他的夢中縈繞。即便他心知肚明只是個意外,但深深烙印進他心底的悸動,又豈是說能忘就能忘的?
說起來,她的唇很軟很甜呢……費南的眼神起了些變化,直勾勾地盯上了斯沫的粉唇。
被盯得也有些發毛,虎妞訕訕放開了他的衣袖,“謝謝你,費南。晚安。”
自顧自地把他的反應歸為對她的諒解,斯沫道了晚安,徑直朝門口走去。可她想趕緊離開的心愿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對“金童玉女”中斷。
梅爾臉上的笑,溫柔得刺眼。虎妞似笑非笑地凝著神色如常的迪倫,心里想的卻是該如何回敬回敬這位膩人的精靈班導。
“漂亮主人,我來,我來!我咬她,咬得她哭著找媽媽!”
小白獅嬌憨地在契約空間里抬起小爪子,舉手發言的小模樣惹得斯沫差點破功笑出聲來。她不動聲色地用心靈之音回著:“塔塔,想出來玩就想出來玩,不用拐那么多彎彎道道。”
“人家才沒有。作為最優秀的光明屬性契約獸,我可是很厲害的呢!”小白獅滿地打滾,毛臉鼓成包子狀。
不知何時竄進了空間的小破草逮到了報復的機會,笑得異常大聲,“白球,撒嬌也沒用哦。哈哈哈,要你平時仗著個子大來欺負我!哼哼,很羨慕我吧?我是隨時可以陪在主人胸前的第一契約圣物哦!哦呵呵呵……”
一株綠瑩瑩的植物抖動著羽葉,像個大嬸一樣叉腰大笑,場景很奇特,也很逗趣。斯沫不知道兩個生物間的爭寵也是這么歡樂,又不想某株植物得意過頭,不咸不淡地插了句嘴:“隨時可以陪在我胸前的第一契約圣物,您又有何高見?”
不好惹的主人開口,小破草精神一振,挺直了莖稈,連忙說道:“對付那種虛偽的臭女人,當然有辦法!您待會找個機會碰碰她的身體,十秒鐘就夠,哼哼,我一定要讓這臭女人見識一下得罪了嗜血蔓的主人是什么下場!”
“滅了她么?小羞羞,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她畢竟是魔導士,又有精靈血統,別添亂啊。”斯沫有些不放心。小破草的話聽上去太狂躁,或許是被她遏制了吸食魔獸鮮血的惡習,壓抑的小羞羞是打算用梅爾泄泄憤么?
“漂亮主人,您最可愛的契約圣物怎么會做這么不著邊的事呢?我們手中沒有切實的證據讓這女人身敗名裂,那就讓她自己說出來吧。不過,這么玩太沒意思,您等著看好戲就是。”小破草興奮得羽葉撲棱,張狂笑著,不著痕跡地移回了斯沫胸前。
盡管不知道它到底要玩什么,虎妞還是趁著送客的時候,輕輕地扶住了梅爾的左臂。就像小東西說的那樣,短短十秒,她就放開了一臉驚詫的精靈美人,微笑道別。
待梅爾走遠,三人的表情不約而同地變得凝重。迪倫已經從好友嘴里得知了那個令人憤怒的消息,向來溫和的面容也蒙上了些陰云。
梅爾對他的心意,他知道,但她做得太過火了。
“小沫沫,后天跟我一塊出發。我們要去一個月,做好吃苦的準備吧。”水族王子把玩著那個令人不悅的元素球,手指一緊,青藍光點瞬時飛散一空。
嗯?這是在維護他的情人么?斯沫有些不舒服地瞥了迪倫一眼,輕哼,“老師,中年級的試煉,我這個入學一個月的新生跟著,沒問題么?”
“沒關系,我,我會照顧好你的。”費南撓頭,可算憋出了一句話來。
斯沫沖面紅耳赤的翼族卷毛笑笑,沒有再看向被她稱作老師的男人。迪倫連問都沒問自己一句,誰說他是最溫柔體貼的導師的?
見小虎妞鬧起了小別扭,水族王子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小搗蛋,以后使壞也得小心點。你能動手,是因為她輕敵。沉得住氣的人,才能贏得最好的成果啊……”(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