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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微涼
獸人們錯愕地望著金光流溢的結界,小聲地談論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哼,青霄提示你去學什么破魔法了,你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戒魂嗤笑著,停止了盤旋,冷睨著一堆呆若木雞的長尾巴生物,滿嘴不屑:“這些蠢貨又想怎樣?找你麻煩了?那老鬼沒這么膽小吧?抖得跟篩篩子似的。”
斯沫歪頭看了看全身發顫的大薩滿,暗想著這老頭還真沒見過世面,剛想說話,只見大薩滿撲通就匐倒在她腳邊,激動地喊著:“神女現世!贊美偉大的獸神,您的光輝無處不在!”
哈?又來?
眼看著獸人們也想學有學樣地跪一地,斯沫大聲喊著:“都別動,給我老實呆著!”
被嚇了一跳,獸人們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場面一時滑稽不已。扯起瘦小的老獸人,郁結的虎妞咬牙切齒地低語道:“大薩滿先生,您這利用還沒完了是吧?”
“小斯沫,合作愉快。”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大薩滿狡黠地笑著,抓起斯沫的手,高聲宣布:“神跡出現,虎女斯沫是獸神大人選中的神女,她將作為獸神大人的發言人,帶領我們迎來嶄新的明天!”
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小戒驀地騰空,威風凜凜地發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長嘯,用它坑坑巴巴的斯坦大陸通用語威嚇著:“誓死效忠,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找主子算賬也算了,亂嚇人也嚇了,傲嬌的戒魂扛不住更多的消耗,瞟了眼蜷在斯沫懷里的小東西,心氣不順地轉為心靈傳音道:“下不為例,我下次醒來這貨還是這德行,我幫你人道毀滅了。”
說完,血色的巨影驀然消失,眾獸人親眼見證著這個前所未見的強者沒入虎妞掌心,不由放聲喊著:“吼――獸神大人萬歲!神女萬歲!”
前一刻還是兵荒馬亂的祭壇,下一秒就變成了眾人齊歡的海洋。斯沫一陣頭疼,小戒是在添什么亂呢……這些毛耳家伙的腦袋里除了對獸神的信仰和對大薩滿的無懷疑,還有沒有那種叫做思維邏輯的東西?
瞟眼看到興致高昂的人群中那對傷心欲絕的夫婦,斯沫眸色微黯,小手一揮,叫停了眾獸人的狂熱。大薩滿那個老狐貍說得對,孤軍奮戰不是她的最佳選擇。何況風姬的人不惜耗費十六年的時間潛伏于此,那么,她更有了用“自己人”守好此地的理由。
“獸人,曾經是這片大陸最威武強大的族群。而今天,卻為了一日三餐,做起了搶砸擄掠的強盜。要生存,這種行徑勉強可以理解。可是不思變通,內訌不斷,就是獸人落到這等境地的原因。”
斯沫放下了腿發軟的小白獅,一步一步走向高臺,暗自吐槽著自己順桿爬的神棍舉動,轉過身卻是滿臉肅然。“這次的事件,不過是獸神的小小考驗。自己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手指唰地指向狼豹熊族,她疾聲厲色,“一個九歲孩子在練技場的挑唆,竟然能讓你們激起這么大的怨氣,不惜危害獸人安定,與虎族爭鋒相對。這次的敵人只不過是十六年前的余孽之一,如果有更多敵人混入挑唆,你們也會不問青紅皂白,非要斗個全軍覆沒么?”
幾族默然,垂著頭不敢吭聲,斯沫冷冷哼著:“什么是一個種族能強大的根本?就是不可摧毀的團結意識,還有明辨是非的判斷力!每個族群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到了戰場上,談什么合作?談什么勝利?”
幾嗓子吼下來,心中的濁氣也消散不少,她望著臺下的獸人們,軟軟的嗓音有說不出的震懾:“別做沒腦子的家伙,也別以為靠蠻力就能征服一切。你們敬仰的獸神可不會希望他的子民活得渾渾噩噩。認真反省你們的過錯,我指的是所有人!”
連帶著大薩滿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眾獸人不自覺地齊聲答著:“是,聽從您的指引!”
這么不和氣的神棍,也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斯沫繃著臉,緩步走下臺,路過老獸人時她低低說道:“拿我做幌子的代價會很沉重,老頭,別后悔。”
“獸神與你同在。”答非所問地應著,大薩滿朝虎妞微微鞠了個躬。
牙根癢癢的斯沫朝目光灼灼的塔米點點頭,彎腰抱起小洛克的尸體,輕聲說著:“好孩子,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