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舊
“董大夫請坐，春琴，上茶。”高潔婷聲音帶點微顫，心里雖然激動，但也竭力抑制住心神。
春琴立刻端來剛泡上的大紅袍，分別敬給和董妙文，然后站在旁邊。
“高，在說之前，請否能看下之前大夫開的藥方？”董妙文把接過的清茶，放邊一旁的桌案上。
高潔婷向春琴微微點了點頭，春琴走到百寶閣前，從上面取過一個雕花木匣，用開盒蓋，從里面取出幾張紙，恭恭敬敬地送到董妙文眼前。
董妙文起身接，拿在手中，一張一張的仔細翻看，時而眉頭一緊，時而微微點頭。
“我們之前找的這些大夫，全都是卞安城里有名的，太醫院也請來過醫士看過一回，這不，前幾天錦仁堂茍大夫也來過，可是任憑哪一個大夫，都沒醫好的病，總是時好時壞。”春琴一臉怨氣，把這些日子請的大夫細數了一遍。
董妙文捏著所有的方子，全部看完后，眉峰一挑，抿著嘴笑著坐了下來。
“若說這病因，妙文也是琢磨了許久，今日前來，是為了確定我猜測的事，是不是應準。”董妙文拿起杯子，輕輕吟了一口香茶，慢慢道出來。
“那日在霖泉寺，我初見的病況，起初也以為是常見的風疹，但后來詳細詢問了關于病情的發作，很肯定的說，高的病不是風疹”董妙文講完后，抬頭自信地向高潔婷深深地點了下頭。
高潔婷微怔了一下，心想，如果不是風疹，那之前不就是用了藥。
“我見有人出這種紅疹，大夫都是這么醫的，如果的不是風疹，那會是？”春琴也是一驚，把見過的說了一遍。
董妙文眉含笑道此風疹并非彼風疹，這種其實也是一種疹子，叫慢發蕁麻疹。”
“慢發？有何不同？”高潔婷也想病的真相。
“這種疹子異常頑固，而且治愈率極低，得此病的人，八九成的人會反復發病。而且，如果用藥壓制，藥效過猛會造成元氣的損傷。”董妙文盡量用一些粗淺易懂的語言來解釋。
“八九成反復發病？難道真的這么難治。”高潔婷又有些失落了。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這就要看如何找到病的根源了。”董妙文充滿信心，這個病要是在現代，肯定會很快確診，但是以現在這個時代的醫術，好多病都還沒有細化分類，所以把風疹樣的病癥，全歸結到一種病情。
董妙文拿出手帕里的苔蘚這就是高得病的根源。這種叫葫蘆蘚，在庭院里很多地方都很常見。”
高潔婷和春琴都睜大眼睛，盯著董妙文手里的，不敢湊近，生怕沾上有毒的一樣，這綠色的苔蘚上面有葉叢生在莖的上部，是個卵的形狀，排列疏松。葉有明顯的1條中肋。
“這種蘚到春天的時候開始生長，然后會釋放出一種不容易看到的粉塵，隨著吸氣進入到身體內，但因每個人體質不同，所以有的人就容易被粉塵引紅疹，如果長期在這種環境里居住，就會反復發病。”董妙文挖空心思，找一些能夠淺顯易懂道理，來解釋是過敏癥。
“這個可以吸入身體里，那不是就中毒了？”春琴發問，高潔婷還在思忖董妙文剛才的話，抬頭看董妙文如何解釋。
董妙文被春琴的發問楞了一上，馬上點頭笑著說某種說法上，就和中毒一樣，但也不一樣，普通的中毒，那是因為毒對所有人身體有害，這一種卻不是，大多數的人都不會受害，而只有少數體質有別的人，會顯被激發出病來。”
“因這種蘚只在春夏秋三季生長，冬天的時候，就會凍死，所以高冬天時，病情就會緩解好多”高潔婷一聽，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只需要叫人，把院里所有墻根處，長著這種苔蘚的地方，全部清除干凈，這樣就可以從根本上抑制住病情。高勿須擔心，這種疹病雖然難治，沒有了這種病源，然后再用藥，效果會更好。”董妙文笑著把手里的交給春琴，讓她扔到外面去。
“真的？治好了，以后就不會再有紅疹了么？”高潔婷一股喜氣涌上眉梢，她被這個病折磨了好幾年，自從她被父親從家鄉接到京城，這個病就一直纏身，也愁云慘霧地，如今治好了，解決了的一大心病。
“我先給高再診下脈，看看現在的狀況，然后開個藥方，照這個吃下去，用不了多長，病就會好。”這個病對董妙文來說，根本就是小病，簡直是易如翻掌。
春琴聽了，馬上端來銅盆，讓董妙文凈手。
董妙文為高潔婷號完脈后，拿過春琴遞過的紙筆，在上面奮筆疾書，半盞茶的寫好兩張藥方，交給春琴。
春琴一臉歡喜地把藥方拿給看，高潔婷欣喜拿來一瞧，真是寫得一手秀美的梅花小篆，抬頭看了看董妙文，心里暗想，還真不是一個俗人。
“多謝董大夫，如此病真能治愈，潔婷定然會重謝。”高潔婷想到將來可以不用戴紗帽出門，心里的喜悅不能言表，有哪個女兒不愛美，別人都秀妝點唇，嬌俏的打扮，只有不愿出門，像關在籠子里的鳥。
“高，客氣了。這兩張藥方，一張是治療這紅疹的，一張是用做調整之前受損的身體。”董妙文聽完高潔婷關于重謝的話，心里登時是樂開花了，重謝？金子，銀子，還是財寶……，有了這些，她的計劃就向前走了一大步，心里雖然意動，但還要在表面強裝清淡的點了下頭，畢竟董妙文的前身，也是大學士之女，不能丟了臉。
“春琴，拿去，叫管家派人去抓藥。”高潔婷雖然臉上還戴著薄紗，但此時心情卻是極好。
春琴興高采烈地捧著兩張藥方，就出門派人去喊管家來見。
“高想盡快治好，我還有一個外敷的藥，到時可以一起內外治療，會事半功倍。”董妙文看著春琴含笑出門，轉身對高潔婷道。
高潔婷恨不能今天吃下藥，臉上身上就紅疹全消，自然心里大喜過望如此甚好，那還請董大夫再開一方。”
“此方不用開，需要我調制，此乃我師父祖上的一個不傳之秘方，不可輕易示人。”董妙文笑著說，又把她子虛烏有的師父抬出來說事。
“那日匆忙，今看董大夫年紀輕輕，就有此等本事，敢問尊師到底是何人？”看完病了，一身輕松，這時，高潔婷對董妙文身世倒開始感上興趣了。
之前那些來診病的人，有的夸海口，有的裝深沉，個個都是年長的老大夫，卻讓頑病纏身，高潔婷看董妙文比大不了幾歲，卻有如此手段，這還真是她沒想到的
董妙文又把不存在的“師父”吹捧了一通，然后痛惜師父遠游，至今不得相見。
兩人正聊得興起，春琴了，湊到高潔婷的耳邊，說了點，高潔婷點了點頭。
董妙文很有眼色，見她們似有隱秘的事情要說，馬上就站起身來告辭。
高潔婷笑著起身，叫丫鬟春琴送董大夫到門口，讓管事派人妥善的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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