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自游
今年的五月十四是玄夏十九歲的生日,她生于夏至,所以父親給她取名玄夏。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喜愛與夏季有關的一切,例如荷花。
如今她居住的宮殿叫做聚荷宮,只因這座宮殿內有著與丞相府她所住的院子相似的景致。這兒有一大片的湖泊,湖面上植滿了各種荷花。今年天熱的早,荷花開的也比往年更早些。
玄夏極愛荷花,因為它是在夏季才會盛放的嬌美,代表著圣潔,代表著高雅。在玄夏心中并蒂而生的荷花更是純凈堅貞愛情的象征,她的心里一直期盼著與百里琲之間能生出這樣美好的感情。
玄夏漫步蓮湖邊,在這人乏蟬鳴的夏季,亭亭荷蓮在一汪碧水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馨香,令人心曠神怡。她伸手摘下一株生于湖邊含苞待放的并蒂蓮,嗅著那淡淡的清香,玄夏心中卻在期望著百里琲能念著今日是她的生辰,接受她的邀請來為她慶生。
自從登基大典那晚她向百里琲表明心意卻被他冷漠的拒絕之后,玄夏仍不放棄,這兩個多月來她幾乎每天都去找他,但次次都被他拒之門外。
雖然百里琲在以實際行動在表達著對她的無情和冰冷,可他卻是說到做到,在這個皇宮里她有著最大限度的自由,她可以隨意選擇喜歡的宮殿,貴重的首飾和精美的衣裙她也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是這些卻不是玄夏真正想得到的。
如今程安若已死,百里琲心中的那個位置便空了。玄夏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再殷勤一些,終有一天百里琲的心里會有她。她自信的認為可以取代程安若在百里琲心中的地位,將來與百里琲并蒂成雙的只會是她玄夏。
將跟隨的侍從們打發在湖岸邊等候,玄夏踱步走過蜿蜒于湖面的九曲木橋,來到了湖心的聽荷水榭。夏日的暖風吹撫著一池蓮葉,吹來了沙沙的聲響,也將荷花的淡香吹進了水榭之中。
等待侍從回稟的玄夏,心中雖然忐忑焦急,卻仍是姿態悠閑面帶微笑的端坐于水榭中觀賞著美景。
而此刻御書房內的言子非卻神態嚴峻,他的眼中有止不住的恨意和憤怒,手中緊握著的狼毫筆被他生生擰斷。正欲開口向跪于地上的人吩咐些,卻聽侍官在門外向他稟告道啟稟皇上,玄皇妃今日生辰,特遣了侍人請您到聚荷宮的聽荷水榭一聚。”
言子非聽后猛得將斷筆擲于桌上,正欲發火,卻又忍了下來。他微瞇起眼睛,勾起的嘴角似是透著無盡的嘲弄,卻對著門外的侍官沉聲吩咐道讓玄皇妃好好等著朕,朕一定送她一份生辰大禮!”
侍官聽聞之后應了聲‘是’,言子非才又對著跪于御書房正中的那人說道你一會兒就把那抬到聽荷水榭去,算是朕送給她的‘驚喜’了。”
那人沉聲回答遵命。”行禮離開之后很快消失在了御書房門外。
玄夏聽了待從的回稟,心里泛著欣喜。他真的會來,還要送她禮物?是的真情終于讓他感受到了么?
她趕忙命侍從又端來好些精致的美食,又將從頭到腳仔細打理了一遍,才以最美的姿態端坐于亭榭之中,等侍著他的到來。
言子非姍姍來遲,玄夏卻一點也不氣惱。見他上了九曲木橋,玄夏便站直了身體,侍他走入水榭之中,她款款行禮將最美的姿態呈現在他的眼前。只可惜玄夏此刻低垂著頭,沒有看見言子非眼中對她的憎恨和厭惡。
言子非坐在水榭中央的圓桌旁,讓玄夏保持半跪不跪的姿式好一會兒,才出聲讓她免禮給她賜了座。
玄夏心知言子非是故意的,卻只能將心頭生出的苦澀咽回腹中。她神態自然的嬌笑著說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看滿池的荷花開的嬌艷美麗,便想借著生辰的機會與皇上一同賞荷。”
言子非偏頭看了看湖中的景色,淡淡說道這荷花生的的確不。”
玄夏側過身體看著言子非的側臉,大著膽子說道琲,謝謝你能來為我慶生。”
言子非收回目光看向了玄夏,卻問道你為何喜歡荷花?”
玄夏見言子非愿意與她交談,不由高興的笑了,“荷花是花中君子,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我喜歡它高潔的品格。”
言子非聽后呵呵笑了起來,似是聽了極好笑的事情,“像你這般歹毒的人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高潔的品格?是因為你自知污濁不堪,所以才有著這種向往么?”
玄夏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她的嘴唇輕顫,臉上的神情滿是受到屈辱傷害后的委屈,眼中蓄滿了淚水,卻隱忍著胸腔內的羞憤,反問著為你要這樣貶低我?就算你心里不愛我,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輕賤我啊!”
言子非卻神色認真的說道玄夏,我不是不愛你,而是厭恨你。”
玄夏哭出聲來,“為?難道還是因為在鳳泉殿的時候我對你用了藥么?可我們已是夫妻……”
“夠了!”言子非怒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做了些心里清楚。我原以為你以前會和百里玲瓏一同謀害安若,只是因為你自命清高容不得百里云愛上安若。卻沒想到你會是這般蛇蝎心腸的!安若已是你哥哥的妻子,你派人對她痛下殺手的時候難道不曾想過玄熙若是了該多么痛苦么?”
玄夏卻大聲哭訴著你在說些?我根本不明白你的意思!”
言子非看著玄夏故作無辜的神態,只覺心中作嘔,“不明白么?那朕便送你一份‘大禮’,讓你明白明白。”言子非拍了幾下巴掌,就有三人將一個巨大的鼎罐抬到了水榭之中。
言子非對玄夏說道你就親自打開蓋子看看朕送了‘驚喜’給你吧。”
玄夏心中猶豫,直覺鼎罐之內絕不是驚喜,她的心里生出了害怕,不敢上前查看。
言子非撇嘴一笑,對著剛才抬鼎罐的三人說道玄皇妃害怕,你們就幫她壯壯膽,扶著她將鼎蓋打開。”
那三人領命上前,其中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她的兩臂強行將她帶到鼎罐前,剩下的一人伸手抓握住玄夏的左手,逼迫著她抓起鼎罐的蓋子,緩緩掀開。
腥臭的氣味在鼎蓋掀開的一瞬散發了出來,待蓋子打開了一半,玄夏就看到了鼎罐內那人驚恐的雙眼,聽見了他虛弱的叫喚著救我!救我!……”
鼎罐之內一個男人很明顯是被削了四肢,浸泡在某種碧綠的液體里,碧中泛黑的水面上只露出那個男人的頭顱,而液體中似乎還有別的些在游動。
猶如章魚觸角般的順著男人的身體緩緩攀附著露出了水面,那男人感受到了,便驚恐的向玄夏嚎叫著救命,而那觸手則蠕動著順著他的脖子伸進了他的口中……
玄夏被眼前一幕嚇的驚恐大叫著,可身子卻被架著她的兩人固定在鼎沿邊。她極力的掙扎著,口中向言子非討饒般的祈求道琲!求你別這樣對我!我害怕!”
言子非來到玄夏身后,抬手就將她的腦袋壓至那人的面前。玄夏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一張五官早已猙獰扭曲的臉,還有他嘴角邊蠕動的觸須,害怕的哭嚎了起來。
言子非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惜的神情,陰騖的問著現在能承認做過了么?”
玄夏精致的妝容早已哭花了,拼命的點著頭。言子非松開了手,示意那三人將玄夏松開。
玄夏跌坐在地,渾身顫抖著說道是我,派人去殺程安若的。”她顫顫巍巍的爬至言子非的腳邊,拽著他的衣擺絕望的哭訴著我派人去殺她,只是因為我愛你啊!琲……”
言子非扯回衣擺,一腳把玄夏揣開,看著玄夏躺倒在地痛苦的捂著肚子,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憫,“別用這荒唐的借口掩飾你的惡毒!念著你是玄熙的妹妹,若朕殺了你,安若要是了定會為了玄熙而難過。朕不殺你,今后你就在這聚荷宮里與孤寂為伴,老死一生!”
玄夏蒼白著臉頰,額頭沁滿了汗珠,她的雙手緊緊捂著肚子似是非常疼痛,連言子非剛才說的話都沒聽清。感覺到下|身濡濕,她顫抖著用右手掀起了裙擺,就看見腥紅一片。
意識到是了,玄夏忍痛抬手伸向言子非,哭訴祈求道琲,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言子非只覺頭頂上籠罩了一片烏云,腦子就像被天雷轟過。他仰頭悲絕的大笑了起來,不明白上天怎會對他這般無情,只那一次強加于他讓他悔恨終生的誤,竟會生出這樣的孽果。
他斂住悲涼的笑聲,冷漠的看著玄夏蜷縮于地上,她身下的血漬緩緩流淌成了一片,腥紅映于他冰冷的雙目,而他仍是無動于衷的矗立在那兒。
只一瞬的,言子非心中卻閃過萬念。隨后,他緊閉起雙目,神情痛苦的對一旁暗衛吩咐道把御醫叫來,讓他們無論如何都得保住胎兒。”(。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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