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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是……可是孩子才八個多月啊……”安若一邊咬牙忍著疼痛,一邊捂著肚子,心里害怕了起來。她伸手拉著桑梓的袖子,急的流下淚來:“不能讓孩子有事……千萬不能……”
桑梓扶著安若的肩頭讓她向左邊側著身子躺下,“你莫急,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相信我。”說完就起身拿過一旁的包袱,把里面他看診時要用的工具都翻了出來。
剛開始的陣痛間隔的時間比較長,痛過一陣之后,安若總算緩過了些力氣。女人第一次生孩子心里多少都會有些害怕擔心的,為了讓自己鎮定,她便不停的與桑梓聊天。
“桑梓,孩子未足月,生下來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我會讓他平安無事的。”
“你為多少孕婦接生過?”
桑梓頓了一會兒才答道:“一個。”
“一個?是誰啊?她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桑梓沒回答安若的問題,而是查看著安若的身體,對她說道:“乘著這會兒肚子不痛,你保持體力多休息。呆會兒時辰到了得花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生的下孩子。”
安若拉著桑梓的手,“你答應我,若是呆會兒有危險一定要先保孩子。”
“你在胡說些什么呢?我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你們母子都會平安無事。”
安若相信桑梓的醫術,聽話的閉上了嘴保持體力。沒過一會兒又一陣疼痛襲來,她抬手糾住了桑梓的衣襟,強烈的陣痛讓她失聲喊了出來。她大聲的呻吟著,肚子里像是被人用刀剜著。
桑梓知道安若此時必定是非常疼痛的。大夫的天職提醒著他必須冷靜,可面對安若的痛苦呻吟他的心都是顫抖的。他強迫自己鎮定,這雖是他第一次為孕婦接生,可是他必須要保得她們母子平安。
他說道:“安若你再忍忍,時候到了我讓你用力的時候你再使盡全力。”
安若咬著牙,全身都因為疼痛被汗水打濕的透徹,“好痛……啊……”安若的十指緊緊摳向身下的青石,石上被她抓出了一條條白色的印跡。指甲的縫隙中都滲出血來。
桑梓立刻用布巾把安若的雙手包上,防止她再傷害到自己的手指。他握住安若的雙手,哄勸道:“聽話,先調整自己的呼吸,等我讓你用力的時候你再使勁。”
安若用盡全力抓握著桑梓的手,口中不停的呻吟著痛。桑梓心里焦急,可面上卻冷靜無比,他強迫著自己扒開了安若死命拽住的手。來到安若的腿邊仔細查看她的情況。
陣痛大約又持續了一兩個時辰,頻率也越來越密,就在安若幾乎再也忍受不了的時候,桑梓終于說道:“差不多了,先調整自己的呼吸,若是又痛了你就使勁……”
桑梓的話還未說完。安若便感到了一陣強烈的痛苦,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使勁的用力。桑梓看著安若的下身,鼓勵的說道:“再用些力氣,孩子就快出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伴隨著巨痛,安若又拼盡了全力,這般反復多次之后終于感到孩子滑出體外,她便再沒了力氣,暈了過去。
等安若醒來之后。天已經黑了。桑梓早已升起了篝火。幫安若換了干凈的衣物。安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里好像突然變空了,才猛然想起孩子,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桑梓正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坐在安若身旁閉目養神,感覺到安若的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
安若看見了桑梓手中的嬰兒。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流淌下來,“他還好么?”
桑梓把孩子輕輕遞給安若,坐在了她的身后讓她靠在自己胸前,笑著說道:“她是個堅強的小姑娘,就像她娘一樣。”
安若輕輕扒開襁褓,女兒的小臉蛋露了出來。也許是因為早產,孩子瘦瘦小小的,正閉著眼睛睡覺。
安若在孩子的臉蛋上輕輕吻了一下,心里彌滿著濃濃的喜悅。她和云的孩子,云若是知道自己有了女兒該多開心啊。安若腦中能想像出百里云見到女兒后激動的神態。
桑梓也伸出食指輕撫了一下孩子的小臉,問著安若:“可為孩子想好了名字?”
其實安若和百里云之前為了給孩子取名已商量過無數次,也想出了許許多多的名字,可都被他倆一一否決了,到最后也沒定下到底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
安若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半輪明月,緩緩說道:“皎月。百里皎月。”
桑梓輕輕一笑,“清風皎月,很詩意的名字。”
安若也笑著說道:“恩,月亮終是會圓滿,人也能團圓。”
懷里的皎月似乎醒了過來,張口就哇哇的哭著。安若慌了,用手輕輕拍打著孩子,嘴里輕柔的哄著:“皎月不哭,皎月乖……”
可小皎月似乎很傷心,哭的更大聲了,這哭聲在寂靜的山林里回蕩著,倒是驚飛了幾只鳥兒。安若沒哄過嬰兒,哪里會有經驗,苦苦向桑梓問道:“她不會是哪兒不舒服吧?怎么越哭越大聲呢?”
桑梓看皎月哭的臉色通紅,解開襁褓給她號起了脈,“身體并沒有什么不妥啊。莫不是餓了?”
“那喂她吃什么?……”安若窘了,自己是她的娘,這剛出生的孩子自然是吃母乳啊。她抬頭看了桑梓一眼,猶豫著是不是要跟他說讓他暫時回避一下?
桑梓咳了一聲,說道:“篝火快熄了,我去加點柴。”說完就起身走到火堆旁,背對著安若在那兒捯飭。
安若解開了衣襟,給孩子喂奶。可她畢竟從未從事過這項“工作”,一時之間就是不能讓皎月吸上她的乳頭,皎月感到了母親的乳房就在嘴邊,可每次都不能準確的含入嘴中,急的更大聲的哭了出來。
安若也急啊,這倒底要怎么喂奶啊!電視里不都是演的孩子很自然的就能吸到媽媽的乳汁么?母女倆在喂奶這件大事上都急出了一身的汗。
桑梓聽見皎月哭的更大聲了,也有些著急。可他又不敢回頭去看,只能背著身問道:“怎么了?”
看著皎月哭的臉都憋紅了,安若實在是沒辦法了,也顧不上不好意思,只能跟桑梓說道:“快來幫幫我,我不會喂奶。”
桑梓趕忙起身走到了安若身邊,看到安若正姿勢別扭的抱著皎月。他紅著臉輕輕扶正孩子,一手托著皎月的小腦袋靠向了安若的胸前,一手托著安若的乳房對準了皎月的小嘴。
皎月終于吃到了母親的乳汁,便大口大口的吸吮著。兩個大人維持著這讓人尷尬的姿勢,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么了,把頭偏向了兩邊。
安若想到之前生孩子時桑梓已經把自己全身哪兒哪兒都看過一遍了,自己現在還矯情個什么勁?她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桑梓,我們以后是夫妻,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桑梓只是臉紅著“恩”了一聲。可是放在安若胸前的右手仍是輕微的顫抖著。
因為皎月的提早降生,打破了他們原本的計劃。如今不但安若因著生產身體虛弱需要照顧,還有著皎月這個甜蜜的小負擔。這一路下來既要照顧大的又要伺候小的,真是忙壞了桑梓。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們現在走的大多是下山的路程。這預備半個月走完的山路,到現在已經走了二十多天。
可是再難的路途終有結束的時候,站在雁歸山最后一個小山峰上,看著山下低洼之處那幾縷炊煙的小村莊,安若終于有了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他們進了村子里,一路上卻沒遇見一個村民。看見有戶人家的煙囪里冒著陣陣白煙飄向空中,桑梓走上前去敲響了那戶人家的家門。
開門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的身后藏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睜著大大的眼睛打量著門口的兩人。那女子看見安若和桑梓二人有些意外的問道:“二位是?”
桑梓朝那女子行了一禮,說道:“我和娘子路過此地,想在夫人家中借住一晚。”
那女子又謹慎的打量了他們一遍,看見安若手中抱著的孩子,才相信了桑梓說的話。她牽著身旁的孩子,側過身子請他倆進了屋里。
互相介紹了一番之后,安若才知道這女子姓萬,這個村子叫做山下村。因為邊關開戰,村里十六至六十歲的男丁都被應招上了前線,現在村子里只剩下些老弱婦孺,所以村里的人非常少。這位萬夫人的兩位夫侍也同樣上了戰場,如今家中只剩她和年幼的兒子。
晚上萬夫人收拾了一間屋子讓他們住下。給皎月重新換了塊干凈的尿布,看著她安穩的睡著,安若才問向坐在床邊整理著包袱的桑梓,“明早我們出發之后再過三天就能到雁城了。只是怎么才能從雁城到墨軍駐扎的庫侖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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