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書,5200,
[..]冷著臉趕走了無理取鬧無事生非的韓氏,紀棠笑看兀自撅著嘴生氣的葉蕙:“怎么,你在埋怨我不該替你出頭?還是惱我不該給你的堂伯母這般沒臉?”
葉蕙扭了臉不叫他看,他愈加笑道:“你就是太要強了,總覺得但凡自己能處置好的事兒,就不愿假借他人之”
葉蕙咻的一下扭回了頭:“你原來不也是這樣,如今怎么變了?”
“當年我離開寧州回杭城的時候,不是你諄諄教導說,萬事莫逞強,眾人拾柴火焰高?”紀棠輕笑
“我如今既在寧州,很多事兒我心甘情愿為你擋著,你且隨了我的心就是;等過些日祖母在錦繡山莊住煩了,又張羅回家,杭城與寧州遠隔著千山萬水,便是我想來替你抵擋,也是不成了……”
葉蕙抿了抿嘴,稍稍失落后,也就笑起來——他說的對呢,哪怕他只在寧州城停留幾日,他情愿為她遮風擋雨……不也是個好事?她不是一直期盼著有這么一個人來著?
只是韓氏那張嘴,回到族中后、還不知要和別的房頭兒怎么白話她呢……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遣了和豐送韓氏回大房了”紀棠笑道,“族長老爺只要見了和豐,或是只聽說他去了,從今后也得老老實實將韓氏看管起來,不叫她再亂說話亂做事”
他本也不愿利用常家的名頭恐嚇哪個,可就像他方才說的那樣,若不趁著他還在寧州趕緊將葉氏一族徹底壓制一下,叫他們在他離開后不敢再找六房的麻煩,兩人正式定親前,他得多擔心她?
“如此就多謝你想得周到啦!”葉蕙調皮的站起身來對他福了一福
梅立在一邊掩口輕笑,不過想到姑娘說了,最多再過倆月就要給她和陳三、石榴和發財、四喜哥和祝伯的侄女兒完婚立刻又羞紅了臉,也不說告退,轉身就離開客座回了后院
“這丫頭跑得倒快!”葉蕙嗔道,又笑對紀棠道:“走吧,我也帶你去后院,給太太請個安去”
“給太太請了安,咱們帶著柱哥兒去暖房玩一會兒吧?祖母聽說你養了很多蝴蝶蘭還惦記著來瞧瞧呢,結果今兒程知府夫人上了門,到底沒能騰出空兒來”紀棠跟在她身后笑說道
葉蕙笑著應了:“柱哥兒現在也很喜歡花草呢,每日都要去暖房轉一圈,我看等他長大了啊就給他弄個十個八個暖房玩玩兒,捎帶兒還能賺些錢混個溫飽”
“那蝴蝶蘭在外頭稀奇,在咱們家算不得什么,待會兒等你走的時候,給老太君帶幾盆回去就是了,如何養護你不是都知道么,教給你家花匠就是了”
“對了,我一直都忘了商量你,隔壁那兩家就這么白白放著么我如今都答應你和老太君要舉家南遷了,那宅白白放著也生不出銀來,不如趁著你還在寧州,轉賣了它吧!”
紀棠乍開始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不過想到她平日的聰慧,也就笑起來:“若叫我說不如就暫時放著它等你真確定要南遷了,很多產業都是要處理掉的,再一同賣了也不遲”
“祝伯年歲又大了,若他不愿意跟著去南邊兒,就叫四喜哥小兩口留下來陪他也好,寧州城里賣不了的產業,有他幫著四喜哥理著,你也放心不是,這兒就留給他們住著也罷”
就算葉蕙早同意了南遷之事,他想著在寧州留個落腳地也挺好,畢竟葉家的祖墳在寧州,往后也總得陪著葉蕙回來掃墓;如今老太君卻說要將錦繡山莊物歸原主,那么這冷梅巷中要這么些的院做什么?除非祝伯不愿意走……
葉蕙搖頭嘆氣
那萬俟軒到底怎么想的啊,這是想攛掇紀棠脫離杭城常家另立門戶到寧州來,還是看出紀棠喜歡寧州,就投其所好啊?就算單純為了討好小舅,這份銀花得也真不值!
“這幾日那顧斂之是什么動靜兒?還停留在寧州城沒回去么?海城的府衙就這么三五天兒沒人管,他膽也真夠大的”葉蕙輕聲問紀棠道
“他只在寧州停留了兩日,昨兒一早就回去了,就算如此,加上來回的路程,也是空衙空了五六天呢;他才到這里那天,我已經發人往京城送信去了,想必最遲后天,就該有人彈劾他了”紀棠瞇眼冷笑
“原來如此啊”葉蕙笑著點頭
看來早在紀棠開始籌劃之時,顧伯翔的失蹤起得就是這個作用,是想叫顧斂之慌了腳、假公濟私之后被彈劾;既如此,常家肯定已經在京城布下了天羅地,顧斂之這一次……恐怕要被罷官了
至于賈府會不會伸幫助顧斂之,葉蕙覺得很難賈氏一不是正經的嫡女,二又不是嫁到了什么顯赫人家,賈府的爺們兒們了才會幫忙,一個不好又將自家牽扯進去!
不過這也不好說萬一賈氏是個以夫君為重的,回到娘家又哭又鬧,外加上顧伯翔的失蹤,令賈府認為自家的尊嚴受到了挑戰與蔑視,說不準也會反戈一擊——可是這反戈一擊要擊誰可就沒準兒了,畢竟賈府顧府在明,常家在暗
葉蕙這么想罷,心里多少有了個準譜兒,也就不再惦記此事,再抬頭時,眼前已經到了氏的小院兒
柱哥兒才起床不一會兒,穿戴得極是齊整,正乖乖坐在西次間,等著乳母喂飯,見得葉蕙進來,高興的一呲牙,大喊道:“姐姐早!”
又見紀棠也跟了進來,忙狗腿般瞇眼笑起來,小胖也一揮一揮的:“紀棠哥!”
他跟著氏不過在錦繡山莊住了五六日,卻已經與紀棠無比熟稔;紀棠笑吟吟的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又從懷里掏出個小玩意兒塞給他,是個捏成小鳥形狀的泥哨,涂得五顏六色的極是熱鬧
“他馬上要吃早飯,你又給他玩意兒招惹他,”葉蕙佯怒,又笑問柱哥兒道:“拿了東西說謝謝了沒有?”
紀棠想說都是自家人,犯意不著說謝,不過想到自己小時候,顧氏族人不管往家中送什么,娘都叫他說聲謝謝,覺得葉蕙做得對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
因此二人給氏請過安后,又陪著氏說了會兒話,柱哥兒的早飯也用完了,兩人帶著柱哥兒去暖房的路上,紀棠便笑著問葉蕙:“等遷到南邊徹底安頓下來,柱哥兒恐怕也有四歲了,是不是我過些日回去后,就該開始著給他找個好些的啟蒙先生了?”
葉蕙沒想到他想得如此長遠,先是一愣神,隨即又納過悶來,笑著點頭道:“你若是覺得這樣好,你只管安排就是,我聽你的”
“不過常家的少爺們都是四歲就開始啟蒙的么?你怎么會突然想起這個來?”
紀棠略帶苦澀的微笑:“常家從來都是如此的,我小時候……我娘也跟我講過,說是等我……等那人金榜題名的好消息傳回家來,就請個先生給我啟蒙,我也正好滿四歲了,誰知道……”
“其實細究起來,除了我娘教我認了些簡單的,我的啟蒙師父就是那人呢,若沒有他隔三差五教我念,我后來到了你家,老爺教我也得費許多精力,還得從千三經開始下”
葉蕙不知該如何回他
叫她勸他莫如此糾結,仇人就是仇人,教你這種小好處,掩蓋不住顧斂之的惡人本質,她未免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可若叫她順著他的話兒來,這事兒照樣是個剪不斷理還亂的亂疙瘩
“你既然還記得我爹對你的好兒,將來就好好待柱哥兒吧,也好叫我省點心”葉蕙半玩笑半認真的笑道,“柱哥兒畢竟是個男孩,若整日里跟著我和我娘,未免將他養嬌了”
柱哥兒似乎聽懂了兩人的話,一忽兒眨著大眼睛看看這個,一忽兒又笑嘻嘻的看看那個,看了幾個來回之后,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呢!”葉蕙莫名的有些羞惱
柱哥兒卻不曾被她嚇住,反而笑嘻嘻的指了指紀棠:“有哥哥了”
葉蕙就覺得心里一熱可不是么,有了紀棠,她和柱哥兒就多了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了……
兩人帶著柱哥兒在暖房玩了一會兒,又教給柱哥兒認了兩樣花草,紀棠還幫著葉蕙剪了剪枝,施了點肥,葉蕙便開口攆人了:“你又出來一上午了,京城里可能隨時都有消息傳回來,總不能你的事兒都叫別人替你盯著,你早點回去吧”
“那盆粉紅色的蝴蝶蘭開得正好,你將它帶回去送給老太君擺著吧……”葉蕙指了指花架,不過轉頭又改口道:“哎呦瞧我,都忘了還在你們老太爺的孝期呢,不如換那盆白色的好了”
“等過些日你家除了服,好顏色的花草有的是”
紀棠本想留下陪她一天,因為他知道過兩日就該徹底忙碌起來了,恐怕就更沒什么時間了;不過聽她說起自己的事兒就該自己多上心,也就心悅臣服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正是,祖母年紀大了,總不能再叫她老人家替孫勞心勞力”